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朝代,但没有哪个朝代像北齐这般荒唐。
一天,北齐皇帝高纬,让爱妃赤裸身体,躺在案上供大臣观赏。
“这样还不够,”高纬比划着手势,“你还得作出各种撩人的动作。”
爱妃冯小怜心领神会,伸展玉臂,扭动腰肢。
高纬情不自禁拍手称快,拍着拍着,他又觉得不够有趣。
他说:“我的爱妃是天生尤物,哪能随意观看?”
他平素就是“行为艺术家”。
譬如,他将自己打扮成乞丐。
这一次,他下旨:想看冯淑妃尊容者,必须准备千金之资。
冯小怜在朝堂上慵懒地躺着,身体像无瑕的美玉,散发微微淡淡的光芒。
群臣排着队观赏,有的用衣袖遮住面,有的欲看却不敢看,有的瞪大双目唯恐看得不够真切。
高纬鄙夷地看着这些大臣,心想:“光看冯淑妃,他们就流口水。岂不知,她的妙处,他们还没体会十分之一。”
冯小怜生得白皙娇嫩,她的身体在冬天,热烈似火;在夏天,温凉如玉。
她盈盈一笑,吐出的气息,也是香的。
李商隐在《北齐·其一》中写道: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高纬的行为艺术由李商隐宣扬,为后世贡献了一个成语:玉体横陈。
类似“玉体横陈”的描述,李商隐不是首创。
早在先秦时期,就有人作《讽赋歌》:
岁将暮兮日已寒。中心乱兮勿多言。
内怵惕兮徂玉床。横自陈兮君之傍。
这首诗是在讽刺君王沉迷美色,荒废朝政。
01
脂粉战争
北齐的皇帝大都外表俊美,且有雄才大略。
但另一方面,他们悖逆人伦,寿命不长。
有学者怀疑,高氏一族疯疯癫癫,是有精神病遗传。
这种怀疑不无道理。
北齐前五代皇帝,个个好色,且常视人伦于无物,多行奸淫之事。
后主高纬就极其好色荒淫。
据史料记载,侍奉高纬的婢女,皆被分封作郡君。
她们锦衣玉食,穿的裙子等于万匹布,穿一天就扔;她们的镜台,花费黄金千两。
享受这种规格的宫女,达500人以上。
《北史》用“从恶若崩”一词评价高纬。
高纬的很多夫人,甚至以歌妓的身份进宫,并且受到宠爱。
可想而知,后宫的争宠夺利,有多么激烈。
冯小怜能从这场战争中脱颖而出,绝对不可小觑。
高纬先后有三位皇后。
第一个皇后斛律氏,是左丞相斛律光的女儿。
斛律光堪称北齐之长城,高纬却将其杀害,连斛律皇后一并废黜。
第二任皇后胡氏,是高纬母亲胡太后的亲戚。
后来因忤逆太后被废。
第三任皇后穆氏,是第一任皇后的侍女。
高纬非常宠她,特意去北周买珍珠,为其建造七宝车。
北周恰逢太后去世,不与他们交易。
而高纬没有放弃,他去别处花费巨额造成七宝车。
很快,穆皇后也失宠了。
有个叫曹僧奴的乐工,向高纬进献他的女儿。
他的大女儿违背圣意,被剥去面皮;小女儿善于奉迎,擅长音律,被封为曹昭仪。
穆皇后十分眼红曹昭仪,与别人一起诬陷曹氏行巫蛊之术。
不久,曹昭仪就被赐死。
失去了曹昭仪,又来了董昭仪、毛夫人、二王夫人与二李夫人。
年老色衰的穆皇后,决定将自己的侍女冯小怜献给高纬。
冯小怜冰肌玉骨,明艳似玉,精通乐器,被封作淑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高纬与她,“坐则同席,出则并马,愿得生死一处。”
02
乱世浮萍
一次,高纬在和冯小怜打猎。
有人来报,前线需要派兵增援。
但冯小怜却向高纬撒娇道:“再杀一围。”
高纬不想扫爱妃的兴,便将军事搁置一旁。
结果,晋州被敌军攻占。
李商隐将这件事写进《北齐·其二》中:
巧笑知堪敌万几,倾城最在著戎衣。
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
高纬心急火燎赶至平阳城,命士兵挖地道攻城。
地道挖毕准备攻城,他却按下了“暂停”键。
攻城的景象,冯小怜岂能不看?
高纬让冯小怜前来观看,而冯小怜却忙着梳妆打扮。
高纬心急如焚地等候,渐渐地,战机被耽误了。
北周军队一路进攻,高纬则一路逃脱。
逃至邺都时,他才稍作喘息。
谋士请求高纬讲话,以激励军心。
他给高纬写好演讲稿,劝其演讲“宜慷慨流涕,感激人心。”
可笑的是,高纬面对肃穆的军队,竟不由自主大笑起来。
皇帝噗嗤一笑,把将士的必胜之心,一并笑没了。
北周将高纬、冯小怜等人尽数俘获,北齐灭亡。
高纬被押到长安时,向北周武帝索要冯小怜。
周武帝说:“我看天下也不过像脱下的鞋子,一个老太婆我怎么舍不得给你!”
之后,高纬被赐死,时年仅22岁。
冯小怜被赐给代王宇文达为妾。
周武帝在冯小怜的安置上,其实是花过大心思的。
据史料记载,宇文达“雅好节俭,食无兼膳,侍姬不过数人,皆衣绨衣。”
周武帝因其不近女色,将冯小怜赐给他。
皇帝是想告诉臣下,大周的宗室勋贵,是如何坐怀不乱的。
殊不知,这样一个正人君子,见到冯小怜时,也把持不住。
宇文达的妃子在她面前全部败下阵来。
妃子李氏,差点被冯小怜迫害而死。
李氏,是李询的妹妹。
冯小怜在杨坚称帝后,被赐给李询。
李询的母亲得知她曾迫害过自己的女儿,逼她自杀而死。
一代绝色佳人,最终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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