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王熙凤,想来但凡阅读过《红楼梦》的朋友,对她都会有着深刻的印象。这位出生四大家族的王家之女,这位原本不具有管家权的长房儿媳妇,却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荣国府上上下下两百多口人的众多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其精明能干之处,足以胜任巾帼英雄的名号。
作为荣国府的代理管家,王熙凤足够体面,她仅仅一次出行,尾随其后的管家媳妇、丫鬟,多达二三十人,如此派头,可谓风光无限。
只是,作为封建社会之下的女子,作为长房儿媳妇,在凤姐风光体面的背后,其最真实的一面又是什么呢?或许,以下这两点,足以说明。
一、撒了一地的馒头,揭露了凤姐在众人心中最真实的一面。
《红楼梦》第四十三回,王熙凤的生日临近,贾母因为念及她日夜操劳,特意与王夫人商议,号召众人,用凑分子的方式,替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这一天,对凤姐而言,俨然是最体面最风光的;毕竟,作为一品诰命夫人,作为荣国府中最年长的老太太,能够得到她的认可,这本身就足以让她自豪。
只是,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一幕。
凤姐儿听了,笑道:“正是我要告诉你媳妇,事情多也忘了。赖嫂子回去说给你老头子:两府里不许收留他小子,叫他各人去罢。”
赖大家的只得答应着。
周瑞家的忙跪下央求。赖嬷嬷忙道:“什么事?说给我评评。”
凤姐儿道:“前日我生日,里头还没吃酒,他小子先醉了。老娘那边送了礼来,他不说在外头张罗,他到坐着骂人,礼也不送进来。两个女人进来了,他才带着小幺们往里抬。小幺们到好,他拿的一盒子到失了手,撒了一院子馒头。人去了,打发彩明去说他,他到骂了彩明一顿。这样无法无天的忘八羔子,不撵作什么!”
对于这一节,原文仅仅一笔带过,但是,其揭露的真相,却足够震惊。
试想,在凤姐如此喜庆的日子里,作为周瑞的儿子,在明知这一天有着繁忙工作的时候,却能肆无忌惮的喝醉了酒;更有意思的是,面对凤姐娘家人送礼,他却无动于衷;最终,失手将寿馒头撒了一地。
按说,下人犯了错,有一个好态度;外加其作为王夫人陪房的身份,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当凤姐派彩明前去数落他的时候,却反被他数落了一顿。
如此举动,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周瑞的儿子再体面,也不过是地位低贱的奴才,而凤姐,即便没有代理管家的身份,也是长房儿媳妇。但显然,我们从他在凤姐生日这一天的所作所为来看,却分明能够体会出,他对王熙凤的不屑一顾。
也难怪,事后,凤姐会大发雷霆,狠心要断了他的后路。
对于这样一个插曲,似乎讨论到此该有一个结果了;但是,其实它是有着延伸的,那就是王夫人对于此事的态度。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对于犯错的周瑞的儿子,凤姐之所以迟迟没有做出处罚,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她对王夫人的顾及。
毕竟,王夫人不仅仅是荣国府的当家人;还是凤姐的姑妈;于情于理,她也得照顾当家主母的颜面。
只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周瑞家的儿子犯下了错,对凤姐如此轻视,难道,作为当家主母的王夫人,就应该无动于衷吗?
因此,从这一点来看,在凤姐风光体面的背后,其实她并没有得到众人最真实、最基本的尊重;她的风光体面,不过是其拥有权力之后所具有的权威罢了。
二、一块“绣春囊”,撕开了凤姐风光体面背后的真相。
《红楼梦》第七十四回,贾母身边的丫鬟傻大姐,在大观园中拾到了绣春囊,正好被邢夫人撞见。
几天后,这块绣春囊,由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转送给了王夫人。面对如此不堪的男女闺房调情之物,作为受到良好教育的当家主母,王夫人羞愧不已,这是十分正常的反应;正如邢夫人从傻大姐手中,接过绣春囊看第一眼的反应一样。
只是,很显然,对于绣春囊出现在大观园之中,王夫人的处置太过武断。
在这一刻,她并未冷静下来,推测绣春囊的来源,而是直截了当的,怒气冲冲的,跑到了王熙凤的小院之中。面对这位代理管家多年的内侄女,她全然没有念及一丝的情意。
只见王夫人含着泪,从袖内掷出一个香袋子来,说:“你瞧。”
凤姐忙拾起一看,见是什锦春意香袋,也吓了一跳,忙问:“太太从那里得来?”
王夫人见问,越发泪如雨下,颤声说道:“我从那里得来?我天天坐在井里,拿你当个细心人,所以我才偷个空儿。谁知你也和我一样。这样的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不亏你婆婆遇见,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问你,这个东西如何遗在那里来?”
面对王熙凤,王夫人的态度可谓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且不说凤姐为其操劳多年;仅仅其当下的处境,作为其姑妈,便不宜用如此冷漠的方式,来伤害她。
此时的王熙凤,因为日夜操劳,导致小产了;其四五个月的男婴,就这样失去了,这对一位母亲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试想,若王夫人心中真心在乎这位替她操劳多年的内侄女,还会对她如此冷漠吗?
小结:
想来,我们通过以上这交给细节,通过凤姐生日期间下人所上演的插曲;以及在绣春囊事件中作为当家主母王夫人对凤姐的态度;便不难体会出,在其风光体面的背后,有着怎样不堪的真实。
或许,也正如在贾母八十大寿期间,作为荣国府的代理管家,王熙凤能被怀恨在心的周瑞家的,轻而易举的挑拨而遭到众人的落井下石,委屈地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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