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话.悟空》中,无头的灵吉菩萨,手弹三弦,以苍劲、悲凉的腔调,斥责黄风岭鼠辈作恶,不仅为害人间,还偷走了他的佛头,大概是受到了陕北说书《刮大风》的影响。今年到榆林,我才知道这里有个很有特点的陕西民歌博物馆,对陕西说书也有详细的介绍。
“灵吉菩萨”说书
陕西说书,这一艺术形式,来源于盲人行乞,具体时间已不可考。清道光年间的《榆林府志》中有记载:康熙九年,榆林堡同知谭吉璁的同僚陈文道在谭府听书后赞道:“刘第说传奇,颇靡靡可听,闻江南有柳敬亭者,以此伎遨游王公间。刘第即不能及其万一,而韶音飞畅,殊有风情。无佛称尊,不及江南之敬亭乎?”谭吉璁,湘江嘉兴人,字舟石,正五品,他在榆林卫镇守,喜欢听曲。榆林小曲,也是镇守榆林的南方军官从江南传来,至今带有江南韵味。他把陕北刘第与江南说书弹词艺人柳敬亭相比,可见清代即有的陕北说书,已受到了上层人士的欢迎。
榆林民歌博物馆的说书像
过去,穷苦人为了生计,常常用二胡、快板,或者用自己的嗓音,为人们送吉祥的同时,得到一些干粮剩饭或零钱。类似于现在的流浪歌手,发达国家也有不少见。也像现在城墙门洞里、过街天桥上、地下通道里,才艺直播赚打赏的网红。在岁月长河里,艺人们除了传承经典,同时不断创作经典。
陕北说书场景
根据资料,陕北说书最早见于榆林。当时把“琵琶”叫“蝎子”,二片木板叫“楞子”,不少艺人或盲艺人靠弹琵琶、敲板说书谋生,唱腔多以“双音调”连带敲竹板唱“莲花落”;后来,融入了眉户, 秦腔, 道情及信天游的曲调。陕北说书有“九腔十八调”之说,延安、甘泉、延长、吴旗一带流行琵琶;绥德、神木、府谷、内蒙、黄河畔、甘肃庆阳一带流行三弦,说书是单音调;佳县、吴堡是东路调;定边、志丹、靖边是西凉调、梅花调。内容有历史故事、劝善良言、警世之语,也有因果报应一类的传说。
民歌博物馆展示的说书艺人照片
延安时期,陕北民歌,包括陕北说书得到了质的飞跃,成为“为人民服务”的一种文化艺术形式。横山著名的说书艺人韩起祥,在陕甘宁边区创作了《时事传》《王丕勤走南路》《刘巧团圆》《回乡记》《翻身记》《张玉兰参加选举会》《我给毛主席说书》等作品,改编的现代书目有《王贵与李香香》《雷锋参军》等,被伟人称为“三弦战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丰富内容,创新方式,陕北说书由讨饭的悲苦之声,转变为对敌的浩然正气;说书艺人从“下九流”,上升到文艺战士。
“陕北说书”剪纸
陕北说书的说唱形式,故事性强,富有戏剧性,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其间也不乏调侃、讽刺与幽默;语言通俗易懂,很接地气、富有烟火味,很有感染力。延安曲艺馆有专门研究、创新陕北说书的团队。陕北说书的方式也更加多样,一人说唱,到多人说唱、表演唱、走场说书、情景说书、说书剧等。
靖边波浪谷的陕北说书
前几年,在丝绸之路文博会上,听过延安艺人的《延安欢迎朋友来》的说书,歌唱现在的好光景。今年在靖边波浪谷,我也听过石雨宁团队赞美龙洲丹霞地貌的陕北说书。还在网上听过贰强、老丁廉洁警士的说书《七笔账》。据说现在从事陕北说书的艺术2000多人,而且不少通过网络的形式,受众的范围更加广泛,但影响范围仍然局限在陕甘宁蒙晋一带。
借助《黑神话》的影响力,陕北说书能再“火”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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