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村上春树的饮酒哲学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只要我默默递出酒杯，您接过静静送入喉咙即可。”——村上春树

2002年，村上春树与夫人阳子的威士忌之旅。村上决定从个人角度同当地酒厂的人士交谈，参观生产威士忌的工艺流程，而夫人阳子则负责拍照。就这样，一本精练而不失内涵的短篇《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诞生了。

艾雷岛

村上春树在书里这样写道，“婴儿降生时，人们斟满威士忌举杯庆祝；人死时，大家默默地把威士忌杯喝空：这就是艾雷岛。”

大麦，好水，泥煤，是慷慨的大自然送给艾雷岛最珍贵的三大酿酒原料。也让这个位于苏格兰西南部的，原本只是小小的、甚至是有些荒僻的大西洋海岛，有机会成为威士忌孕育与生长的绝佳地点。

艾雷岛上的泥煤

酒厂

艾雷岛上八大酒厂，村上春树在波摩酒厂逗留的时间最长。

村上春树和吉姆·马丘恩

“吉姆是我去参观波摩酒厂的经理，生在艾雷岛，从曾祖父那代起就在这家酒厂做，酒厂即是他的人生、他的宇宙。他的相貌颇像阿尔巴特·菲尼，蓬蓬松松的硬发，蓝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十分和蔼可亲，但一谈起威士忌，他的眼神顿时认真起来。”

对酒厂来说木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在艾雷岛，木桶是有呼吸的。仓库位于海边，雨季时，木桶一个劲儿吸入海风；到了旱季，威士忌又从里面一下接一下把海风推还出去。艾雷岛特有的自然芳香就在这种反复当中形成了。这样的芳香使人心情平和，得到安慰。

呼吸

也许您会问“艾雷怪味”是什么味道，而那是很难用语言表述的，还是要实际喝一喝才行。喝之前先把鼻子凑到杯口闻它的气味。那是一种独特的气味，多少有点怪，感觉上大约接近海滩味、潮水味，和一般威士忌味很有差别。而这“怪味”恰恰是艾雷威士忌的基调，即巴洛克音乐所说的通奏低音，在此基础上才能加入各种乐器的音色和旋律。

村上春树在艾雷岛品尝过的威士忌们

从左到右依次为：Ardbeg阿贝、Lagavulin乐加维林、Laphroaig拉弗格、Caol lla卡尔里拉、Bowmore波摩、Bruichladdich布赫拉迪、Bunnahabhain布纳哈本

“海滩味”绝非无稽之谈。艾雷岛风大，宿命般地刮个不止，浓浓的、夹带着海藻味的强烈海风差不多给岛上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深刻的烙印，人们称之为“海藻香”。去艾雷岛住的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那种气味是怎么一个东西，而知道了那种气味，你就能作为实际感受，理解艾雷威士忌为何有那么一种味道。

“牡蛎的海潮味和艾雷岛威士忌那海雾般独特的氤氲感在口中融为一体。”是村上春树的美食宝典。

哲学

波摩酒厂吉姆·马丘恩先生道出来的艾雷岛威士忌神谕：“人们从各个角度详细分析了艾雷威士忌的特殊味道：大麦品质如何，水味如何，泥炭味如何…是的，这座岛上是出产优质大麦，水也极好，泥炭厚润清香。全然不错。但这些不足以说明岛上威士忌的味道，解释不了它的魅力。最关键的是，村上先生，最后来的是人。是居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的我们酿造了这种威士忌，是人们的个性和生活样式造就了它的味道，这是再重要不过的。所以，回日本你一定要这样介绍——是我们在这座小岛上酿造了香醇可口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