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江西井冈山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被镌刻在历史长河。朱德率领南昌起义保留下来的部队与毛泽东率领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军,两支部队在这里会师,成立了朱德为军长、毛泽东为党代表的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这支军队后来被称为“朱毛红军”。
井冈山根据地是毛泽东创建的,朱德是之后来的,会师后为什么叫“朱毛红军”而不叫“毛朱红军”呢?我们细细说来。
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时,周恩来是总负责,刘伯承、贺龙、叶挺、聂荣臻是骨干,周恩来给朱德这位“老同志”的任务是灌醉敌方两个滇军团长,减轻起义部队的压力。起义后,周恩来等带20000多主力部队南下,给朱德3000人在三河坝断后。历史在这时候选择了朱德。断后的朱德阻敌三天三夜完成任务,想要带领剩余所部2400多人去追赶大部队,但得知主力被打散了,革命失败了。这时的朱德凭借其超人的自信、意志以及军事能力,在天心圩振臂高呼:“大革命失败了,我们起义军也失败了,但我们还是要革命,要革命的跟我走,不革命的可以回家不勉强。”最后只剩下800人跟着他干革命,保留了革命的火种。
陈毅回忆说:“朱总司令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在群众情绪低到零度、灰心丧气的时候,指出光明的前途,增加群众的革命信念,这就是总司令的伟大!”
1928年1月12日,朱德、陈毅、王尔琢率领南昌起义军余部攻取宜章城,打响湘南起义。参加湘南起义的肖克将军说:“在这三个多月(1928年1月到4月)内,以武装暴动建立了宜章、郴县、耒阳、永兴、资兴、安仁等六个县的苏维埃政府;组建了三个农军师和两个独立团;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运动。革命风暴遍及二十几个县,约有100万人以上参加了起义。”
1928年3月,朱德在敌人的报纸上看到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占据井冈山。在国民党军的大军围堵之下,他做出了上井冈山的决定,派毛泽覃去井冈山联系。在井冈山的毛泽东得到朱德在湘南起义的消息后,派何长工等人下山去迎接朱德部队来井冈山。何长工率人在宁冈砻市找到了朱德。朱德带上井冈的部队约8000人,而原井冈山部队仅2000人左右。
1927年10月,毛泽东率秋收起义部队来到达井冈山,创建了这块革命根据地。1928年4月24日,朱德、陈毅率领南昌起义余部来到井冈山,两支部队会师后合编成立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后改称红军。前委任命朱德任军长兼10师师长,毛泽东任党代表兼11师师长,王尔琢任参谋长,陈毅任士兵委员会主任(政治部主任)。
5月4日上午,在井冈山会师暨四军成立庆祝大会上,毛泽东精神抖擞地背上了驳壳枪。陈士榘将军回忆:“我清楚地记得,自跟随毛泽东参加秋收起义到上井冈山,从来没有看见毛泽东背过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他背枪就是在宁冈砻市红四军成立大会上。这天,毛主席特别高兴,他挎上匣子枪,走到朱老总跟前诙谐地说‘背上驳壳枪,师长见军长’。大会一结束,毛泽东便把枪交给了警卫员,以后再也没见他携带过枪。”
两支队伍会师后叫“朱毛红军”而不叫“毛朱红军”。这是因为,井冈山原来有队伍是农民、学生,战斗力很弱。而朱德带来的8000人队伍是正规军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朱德队伍实力在那摆着,所以称为“朱毛红军”。
谭震林回忆,“假如朱老总不把南昌起义队伍拉上井冈山,光凭我们秋收暴动的力量很难坚持下去。秋收起义的队伍多由农民、学生组成,战斗力弱,很难去打赢战斗;而南昌起义的队伍不同,士兵均由黄埔军校毕业,士兵清一色北伐铁军的队伍,井冈山自此战力大增。朱德在其中居功至伟。”
1929年6月25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六届二中全会对“朱毛红军”给予充分肯定和认可。这支队伍中中会集了一大批中国革命史上优秀的统帅、将领,除了毛泽东、朱德外,陈毅、林彪、粟裕、王尔琢、黄克诚、萧劲光、肖克、谭振林、何长工等都曾是“朱毛红军”中的骨干。“朱毛红军”是军史上的一面旗帜。
“朱毛红军”在井冈山,连续粉碎了敌人的三次进剿。肖克将军回忆说:“红四军在井冈山时期主要是朱德指挥战斗,部队对朱德军长带点神秘式的信仰。”黄克诚将军回忆说:“朱老总在当时很困难的条件下,收容残部,扩大队伍,举行湘南暴动,后来又与毛会师井冈山,这个功绩是很大的。因为毛主席以前没有打过仗,而朱老总是有军事经验的。……朱老总在打仗方面,是起了很大作用的,他对于红军初创时期能够成为一支坚强的队伍,是有大功劳的。”
1929年6月,红四军七大后,落选前委书记的毛主席前往闽西养病。这期间红四军四处遭受挫折。朱德深深地体会到红四军离不开毛主席。毛主席恢复职务回到红军的领导岗位后,朱德感慨地说:“人家都说朱毛红军,朱离不开毛,朱离开了毛过不了冬。”
1935年10月,张国焘另立“临时中央”,要朱德表态反对毛泽东。朱德回答说:人家都叫“朱毛,朱毛”,我朱德怎么能反毛泽东?毛泽东同志我信得过,你可以把我劈成两半,但是你绝对割不断我和毛泽东同志的关系。
美国记者斯诺在《西行漫记》中评价朱德:“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进程,如果没有它的两个孪生天才‘朱、毛’,是无法想象的。毛泽东是这一斗争的冷静的政治头脑,朱德是他的热烈的心,以行动赋予了他的生命。共产党所以能够对红军保持严密的控制,朱德对‘文职’领导的忠诚和服从,是原因之一。从朱、毛以下直到各级指挥员和政治委员没有发生军政势力之间的斗争。朱、毛的联合不是互相竞争的,而是相辅相成的。”
史沫特莱的《中国的战歌》最早称朱德为“红军之父”。她叙述道:“确实,他看着就像是红军的父亲(红军之父)。他刚刚过了五十,带着一张和蔼的脸,上面已经有了皱纹。他宽大的嘴里说着“欢迎”,双手向我伸出来。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在他的两颊各亲了一口。”大家都接受朱德是红军缔造者这个事实。
美国记者爱泼斯坦在延安第一次见到了朱德,他在采访的文章中说:“我永远忘不了朱德那慈父般的神态。”
1946年11月30日,在庆祝朱德60寿辰时,《新华日报》发表社论称朱德是“中国人民军队的创造者和领导者”。周恩来在祝辞中称朱德是“人民军队的创造者和领导者”。北京军事调处中共代表团集会会场上悬挂着“人民军队之父”的贺幛。
朱德对于红军的贡献无人可以替代。1934年10月25日,国民党当局发出重量级悬赏布告:“生擒毛泽东朱德者,赏洋25万元。”
毛泽东在政治上高屋建瓴,远见卓识;但朱德更是一个行动家和一个军事组织家。毛泽东对朱德给予高度评价,称他“临大节而不辱”“度量大如海,意志坚如钢”。朱德一生海纳百川、厚德载物。
1973年12月21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接见中央军委会议全体成员时,毛主席请朱德紧挨着自己坐下,说:“红司令,红司令你可好吗?”朱德兴奋地回答:“主席,我很好。”毛泽东接着说:“人家说你是黑司令,我不同意,还不是红了吗?朱毛啊,你是朱(猪),我是朱(猪)身上的毛。”
毛主席与朱德从1928年井冈山会师开始,直到两人同一年去世,合作长达4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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