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爱上了书中喂我吃泔水、毁我容貌的反派。
但他一心复仇,从未正眼看过我。
他想手握大权,我愿满手血腥为他铺一条通天之路。
直到我被羽箭穿透胸膛,他抱着我彻底崩溃。
「十七,你且做等春树,莫要做那回头鸟。」
神爱世人,独不怜我和沈黎川。
1
牢房大门被推开。
空气里满是腥咸的血味。
我被粗重铁链束缚着手脚。身上被鞭打过的伤口在往外渗血,已经奄奄一息。
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矜贵优雅,俊美的脸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他的左眼戴着的描金眼罩。
他看着我半晌才冷冷开口
「你还是不愿说。」
我笑了,笑得狰狞。连带着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在疼。
「要我说多少遍,我真的不知道。」
他勾了勾唇角,脸上满是讥讽与不屑。
「你们颜家的人果然都很嘴硬。」
「放心,我这里七十二道酷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若是普通人,最多受十道就撑不住了。」
他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把利刃贴在我脸上。
「颜钰,你最好别再装傻。」
沈黎川的话里满是怒意。
刀很锋利,他只稍稍用力便在我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突如起来的疼痛让我瞬间咬紧牙关,但我紧闭双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
尊严不能丢。
说罢他扔了刀,大步离去。
我低垂着头看着身上的锁链苦笑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2
我是穿书过来的。
当我发现自己穿到一本没看完的古言爽文里时,已经身处大牢了。
而我的身份是女主那描述只有寥寥几笔的炮灰长姐颜钰。书中写到她和女主被陷害一起关进敌国大牢后,男主顾南聿极尽一切手段将女主救了出来,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以至于看书时的我都没注意到长姐有没有一起出牢,并且再没有了关于她的音讯。
倒霉的我这是妥妥地穿成了炮灰。
刚刚审讯我的男人则是书中的最后大boss沈黎川,也是我最同情的反派角色。
开始他还是书中白月光小天使般的存在,自小和母亲遭遇了诸多劫难,却依旧积极生活。直到他的母亲被人虐杀,他也被人剜去一只眼睛后才彻底黑化。
事实证明,那些被老天“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人,只有少部分有超常能量的人可以消化重建这种苦厄。
而沈黎川这种的,就属于在某次信念崩倒塌之后被彻底埋在废墟里的人。
说起来,他的悲惨经历还和女主颜扉的家族有关。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让沈黎川认为是男主顾南聿和女主的爹颜矍联手害得他们母子,一心想要报仇。
我虽然看过一部分这个内容,知道这其中有误会,但还没看到揭开真相的内容就穿过来了,亦或是作者挖坑压根没有填。
总之诸多因素下,我——女主的非嫡亲长姐,颜霖的私生女,成了沈黎川目前唯一的报复对象。
他想让我招供我爹害他和他娘的事。
可我哪知道啊?
我也不是没幻想过穿越女拯救黑化反派的甜甜恋爱剧情,但尝试了n种办法无果不说,反倒让沈黎川对我更恨之入骨了。
「所以,电视小说里那些剧情都是演的吧!!穿越女那些金手指呢??」
3
回想起刚在牢房醒来时,我还抱着天真的想法。
说不定女主会来救我,或是沈黎川良心发现。
可我再一次大错特错。
他先是七天没有给我吃饭,人通常的极限也就七天。
我饿得每一个神经都在抗议。一开始还能对着牢房外大声抗议,到最后则是胃筋挛到无法站起,只能瘫在地上发呆,不做任何事来保持体力。
直到我饿得眼冒金星,昏昏沉沉的时候,沈黎川端着一盆糊状的食物进来了。
「你给我吃泔水?」我不敢置信。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把泔水放在地上就离开了。
「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现代人,我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上一口!」我叉手贴着墙角坐着,尽量让自己不看那盆泔水。
又是两天过去,直到泔水都发出了馊味,我再也撑不住了。
冲过去端起那盆泔水就往嘴里倒。
味道确实一言难尽,可总比死强。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在心里劝慰自己。
可若我知道这仅仅是我苦难半生的开端,当初我一定会踢翻那盆罪恶的泔水。
4
沈黎川再来时,看到了地上的空盆,露出不明意味的笑。
「颜钰,我当你多能忍。」
我对他的轻蔑毫不在乎。半个月以来都没有跟人讲过话,我都快精神崩溃了。
可这种态度落到沈黎川眼里,像是在挑衅。
他抽出鞭子往我身上重重抽了几下,皮肉瞬间绽开,刺得人火辣辣地疼。
「我是不是给你好脸色了?」
「说,颜霖到底怎么杀的我娘?」
每抽一下,都宣泄着他心底最深处的不甘与阴暗。
我被打得眼泪直飙,可就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又不是颜钰。
终于沈黎川打得力竭了,才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剜我一眼,收了鞭子。
而我,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夜里我便伤口发炎,发起了高烧。
恍惚之下,半梦半醒之间,我看到了一些画面。
我好像身处一个上元节的灯会,不远处是颜扉和爹娘。
他们笑得是那么开心,颜扉指着一个小兔子灯说要,爹乐呵呵地掏出钱来买下来送给她。
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而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好像这一切的热闹都与我无关。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也想要那个小兔子灯笼。
可那边的人并没注意到我,苦涩感涌上心头,我只好一个人转身走远。
再醒过来时,我出了一身冷汗。泪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我与原主颜钰的记忆彻底融合了。
通过她的记忆,我了解了她的家庭关系。
她只是颜霖一生的一个错误。多亏夫人林玥霜识大体原谅了他。并让他把颜钰接过来当亲生女儿养着,更是给了嫡长女的名分。
只是———不曾虐待,也不会有爱。
这个家没有人真正爱她,个中滋味只有颜钰心里清楚。
以至于她后来出于嫉妒对女主颜扉使了点小伎俩,但不会波及她安危的那种。
也难怪女主她们一家不会来救她。
我就这么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地待着,眼睁睁看着身上伤口化脓。
本来还无法挺过彻夜的剧痛,只是没想到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同样麻木的,还有我的心。
我既无法接受穿过来就要等死的现状,也无法接受颜钰那充满着不幸的痛苦记忆。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5
以至于我再看到来送泔水的沈黎川,竟有种他是我救星的感觉。
我狼吞虎咽地将泔水面不改色舔尽。然后机械地承受着沈黎川的拷问和酷刑折磨。
再在他走后一遍遍地抚摸着身上的伤口。
沈黎川倒是孜孜不倦,坚持说我肯定知道些什么。
或许他也明白我是无辜的,但他并不想放过报复的机会。
更何况现在的我,就像一个麻木供他发泄情绪的人偶。
他心情好时,也会拿药给我救治,让我还能活着。
三个月过去,他依旧没有从我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许是他在外面的计划也受到了阻挠,或是碰上了不顺心的事。
终于他崩溃了,无力地瘫坐在我身边。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犯下滔天罪孽,老天要这样罚我。」
这一晚,他苦笑着讲他的遭遇。临了,还在我面前落下泪来。
一个我曾以上帝视角看过的遭遇。
可听他讲,又是另一回事。
我心底竟生出一丝怜悯来,明明现在的我衣衫褴褛,浑身散发恶臭,身上处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可我还是怜悯他,我想救他。尽管我明知他的结局会死于男主的一箭。
他不该有此下场的。
本是很正的一个角色,有能力计谋不说,心中还有家国,念百姓。若是不被作者写成反派,生生叠加诸多苦难给他,也会是登上高位为百姓谋福祉之人。
说不定有希望改变他的命运……..
抱着博一博的想法,亦或是因为长时间的囚禁让我患上了斯德哥尔摩。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抓住他的手。
「想把他们都踩在脚下吗?」
他怔住了,抬头看我。
「我会帮你。」
「你疯了。」他平静地说着,顺带甩开了我的手。
「上天未曾给予过我们恩赐,却把所有美好都给了颜扉和顾南聿。」
「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满是疯狂。
昏暗烛火下,他将头扭过一边,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沈黎川神色复杂地思考了一会。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颜钰?」他喃喃道。
「凭我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私生女,凭颜扉抢走了我人生中所有的爱和光彩。」
「这样够了吗?」我问他。
只是这话,是出于真心的。
和颜钰记忆融合后,每日就好像有无数恨意在不断吞噬着自己,我开始恨每一个人,恨颜扉,恨颜霖,恨林玥霜,也恨顾南聿。
但凡这一路上少一双推动的手,颜钰都不至于深陷如今的深渊。
所以这既是替颜钰的报复,也是想着如果用些手段提前助沈黎川登上高位,或许他的心智到后期就不会彻底崩掉,成为那个阴狠手辣的变态反派。
沈黎川没有给予我答复,但我知道,他动摇了。
6
一年后。
林府屋檐上,我对着旁边几人比了个手势,众人会意。
齐齐轻点几步跃下房檐,直奔林尚书的卧房。
目的只有一个:屠他满门。
只两刀下去,林尚书和妾室便在睡梦中断了气。
府中的下人也分别被屠戮殆尽。接下来按惯例就该放火毁尸灭迹了。
我点燃了几根火把,往门厅随意一丢,火势顷刻间蔓延到整座楼。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林府被大火吞噬。
这时邢川推搡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这还有个漏的。」他说。
「应该是林尚书那个老东西外室生的女儿。」他把小孩往前推了几步,示意让我解决。
小孩浑身脏兮兮的,满眼惊惧。我皱了皱眉
「放她走吧。一个外室私生女儿,成不了什么气候。」
旁边青梧立马上前一步阻拦:
「十七,十殿阎罗出手从不留活口。」
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对着她温声道:
「青梧姐,我知道。我自会跟阁主请罪担责。」
青梧满是担心,旁边几人也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阁主会如何惩罚你,你想不到吗?」
打断了青梧的话,我默默点头表示清楚,并命他们先行回去禀报。然后蹲下来,对着女孩摘下了我的面具。
「你记住这张脸,要想报仇,找我报便是。」
「我是天水阁颜……..」
我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
「天水阁十七。」
女孩年纪不大,心思却已经很深。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喜怒。照理我屠了她满门,理当充满恨意才是。
或许她的阿爹阿娘也不爱她吧……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单薄身影,像极了小时候的颜钰。
我叹了口气,天光快要大亮了。
7
天水阁内,沈黎川正在大发脾气。
一盏砚台朝我飞来,我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我也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丝毫未动。
「你以为你如今的权力是哪来的?竟敢擅作主张了。」
我不反驳,用沉默尽数承受着沈黎川所有怒火。
「自己去前厅领罚二十杖。」
我躬身说了声「是」,便出门往前厅去。
门外青梧姐正候着,见我额间流血,忙上前来为我擦拭。边擦还边说:
「你说你,何苦惹阁主生气。」
「阁主也是,平日对我们都好声好气,极少发怒,怎么偏到了你这,就如此严苛,动辄打骂的。」
我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接过青梧的帕子自己胡乱抹了两下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