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女儿患有妊娠期高血压，却被女婿和亲家母拦着吃药。
只有我力排众议坚决支持女儿谨遵医嘱服药。
后来，大宝顺利地足月出生。
可女儿总会告诉大宝：
“如果不是我怀你的时候你外婆非要劝我吃药，你肯定不会变成弱智儿，被爸爸嫌弃，也不会像现在那么笨、身子那么差。”
导致大宝深深怨恨着我。
终于我年老重病，指望女儿交还我存在她那儿的积蓄。
她不但不还，还将我赶出家门，我一手带大的大宝则将我推下楼致死。
我为女儿付出一生，临死前却只得她一句：
“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到死都欠我的！”
重生归来，我又回到女儿问我高血压要不要吃药的这一天。
这一次，我说：“你的身体你做主。”
1.
女儿被确诊为妊娠期高血压，医生严令她必须吃药控制，却遭到了女婿和亲家母的极力反对。
他们担心吃药会导致肚子里的宝宝畸形，还会让宝宝变笨。
却丝毫没想过女儿的身体。
女儿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饭桌上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饭。
“可是，医生说不控制会得什么子痫。”
她抬眼看我，像是求救。
“妈，你说呢？”
我有些恍惚，思绪飘散。
前世就是这样。
女儿早就私下和我拼命科普，妊娠期高血压如果不加以控制，对产妇、对胎儿都有极大的危险，如果引发重度子痫，那产妇的一条命会说没就没。
我就是听了她的话，特别紧张女儿的身体，当她在饭桌上提起的时候，我第一次不顾女婿和亲家母的黑脸，力排众议坚决要求女儿必须谨遵医嘱按时用药。
她顺利地足月产下一个男孩。
我却被全家记恨上。
外孙先天体质孱弱，女儿女婿亲家母将罪过推到了我的头上。说是因为我劝女儿孕期服用药物，才导致的孩子身体差。
我被他们反反复复地念叨，竟真的产生了愧疚之心。
我尽心尽力地带大了外孙大宝，又带大了外孙二宝。
孩子的晚上陪睡是我做，家里的家务也都是我做，他们三人在家整日吃了躺、躺了睡。
带孩子的那几年，我整个人骤然老了十岁，攒了一身的毛病。
我以为能赎罪了，可没想到的是，女儿一直和我大孙灌输着错误的观念。
每当大宝体育成绩不合格、考试成绩不合格，女儿都会和大宝说：
“如果不是我怀你的时候你外婆非要劝我吃药，你肯定不会像现在那么笨、身子那么差。”
种子一旦播种，就会肆意生长。
我怎么也想不到，亲手带大的大宝原来一直深深恨着我。
终于当我重病瘫痪后，女儿带头把我赶出家门，大宝更是直接将我从楼梯间推下。
还记得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我噙着泪问他们：“为……什么……”
大宝将我的拐杖砸到我的头上，凶相毕露。
“老太婆，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要不是你，我身体能那么差吗！”
而我的女儿，一脸冷笑地站在他身后，眼角尽是寒意。
她说了我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世间最扎我心的刀子。
她说：“何春妹，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到死都欠我的！”
这就是我为之付出一生的女儿。
想到这里，酸楚在心头泛滥，女儿的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妈，你说句话呀。”
我看向女儿，又避开她的视线，随意戳了戳筷子。
“我也不是很懂，感觉亲家母的想法也有道理。”
女婿和亲家母眼底满意，女儿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急色。
“妈，那医生的意见呢，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我在心里冷笑。
我根本没见过医生的面，产科门诊只有产妇本人能进。
她自己想吃药，又不想忤逆婆家，就想利用我的母爱供她当枪使。
前世我傻，数次为了女儿做出头鸟，以至于女婿和亲家母对我很有意见。
可现在，我不会犯傻了。
我倒要看看，女儿会怎么办。
我低下头，装得六神无主。
“我没有碰见医生啊，产科门诊不是只有你进去过吗，要不，我们再去问问医生吧……”
女儿一脸恨铁不成钢，刚想开口说我，女婿沉着脸拍了一掌桌子。
“然然，这事就那么定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女儿不甘地收了声，家里只有女婿上班，她一向不敢惹怒女婿，只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晚饭过后，女儿趁着女婿和亲家母在沙发看电视，跑到厨房埋怨我不为她出头，我正在洗碗，眼皮也没抬。
“然然，你想吃药可以直接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身体你做主。”
女儿气得跺脚。
“和你这人真的说不清！你身上还有多少钱，给我三百我自己去买药！”
她强行拿走了我口袋里剩下的菜钱。
每个月女婿就给我八百块菜钱，这八百块要满足四张嘴，从前我挖空了心思才勉强够用，现在给我收走了，我怎么够用？
女儿不管我，丢下一句“你自己解决”，扭头就跑。
我知道，她想逼我用自己的钱补贴。
可是，我的退休金银行卡早都交给他们夫妻俩了，哪儿来的私房钱？
隔天，三人上桌发现只有一盘青菜、一盘土豆丝，脸色都挂不住地难看。
亲家母阴阳怪气地讽刺我：
“每个月八百块的菜钱，就吃这样的菜啊？想要抠出私房钱，也不要做得那么明显呀。”
我刚张嘴欲反驳，女儿就迅速打断，笑呵呵对她婆婆说：
“妈，应该是最近菜价都涨了，八百块现在哪够用。”
我立刻猜出她的心思。
家里钱都被女婿捏着，如果不给我稳定涨菜钱，她怎么从我这儿挤出她的药钱？
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却专欺生她养她的亲娘。
我沉下脸，重重放下筷子。
“小辉，不是妈说你。”
三人都一愣。
我在这个家向来卑微，从来没发过脾气摆脸色。
“然然想听医生的话吃药有什么错？她虽然不上班，可我的退休金不都在你们这儿，现在连给然然买个药都要从我手里的菜钱抠吗？”
“你们把我的退休金还回来，以后家里买菜、然然买药，都从我退休金出！”
话音刚落，女儿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三人陷入了激烈的家庭大战，女婿和亲家母联合夹击歇斯底里的女儿。
产妇容易情绪激动，可女婿和亲家母完全不会让着。
女儿哭喊着：“我听医生的话有错吗！”
女婿怒斥：“都当妈的人了还那么自私！”
我全程冷眼相看，没有参与。
对这个女儿已经死了心，犯不着为她多说一句。
3.
他们三人度过闹心的一晚，我却美美地睡了一觉。
早上起来不做饭，也不做家务，径直出了门。
我想过了，女儿靠不住。
退休金到了他们的手里，估计不会还我。我手里没钱就要看他们脸色，当务之急，是要给自己挣钱。
兜里还有五十块，买了一个包子，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看到一个和家长走散的小孩，拉着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送还了家长。
家长想转钱感谢我，我没要，直接走了。
这种事在乡下再常见不过，没必要收人钱。
转头瞧见一所家政介绍所，我进去和老板娘聊了会，打算报名做育儿嫂。
我前世有照顾两个孩子的经验，什么排气操、各类辅食我都学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只是我履历上经历空白，不会马上就接到单子，老板娘让我先去体检办健康证，有面试消息了再通知我上户。
等我体检完，才发现手机里全是未接来电。
拨回去才知道，女儿刚起床就头晕眼花，已经被急救送去医院了！
赶到医院，远远就听见亲家母响亮的嗓门。
“大夫，不能剖啊，我大孙子还没足月，这么早剖孩子身体都被搞坏了。”
女婿也附和：“是啊，医生，能足月就尽量足月。”
医生斥责他们胡闹。
“33周虽然是早产，但成活率不低，反而如果现在不剖，产妇和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是保住命重要，还是足月重要？”
女儿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脸色惨白，床单上残留着呕吐过的污渍，她哀求女婿：
“老公，赶紧剖了吧，我实在撑不住了。”
听到医生说孩子在宫内缺氧有窒息、脑瘫的可能，女婿犹豫了，他提起笔正要签字，却被亲家母拦下。
“不要签，再熬一周，哪怕熬一周，这些医生就是吓唬我们骗钱的。”
女儿拼尽力气抓住女婿的衣角。
“阿成，求求你了，快签……”
“不行！”
亲家母一把夺过女婿手中的笔。
女儿眼中最后一丝光像被吹灭的蜡烛，她痛得喊不出来，但能从嘴型判断出来，她在无声地喊：
“妈、妈……”
我冷冷地看着，女儿脸上的绝望蔓延，如同前世将死的我。
当时的她就像现在的我，静静地看着我一点点失去生命的迹象。她是怎么想的？
我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疼。
终究，我还是没忍住迈开腿，冲到医生面前一言不发签了字。
这是十月怀胎从我肚子里孕育的生命，我始终无法做到像她那般狼心狗肺。
4.
可我仅存的善念没有得到女儿的感激。
剖宫产手术很顺利，大宝成功地出生了。
只是份量比从前更轻，也更难养育。
女婿和亲家母迁怒于我，也迁怒于女儿。
为了惩罚我，他们说孩子以后都由我来带。
我知道这只是借口而已，上一辈子也是找了旁的理由，反正最后都会让我带。
大宝一个晚上能醒四五次，我和女儿都没法好好休息，女婿要上班，亲家母要打牌。
虚弱的身体和长期的失眠，让女儿极为暴躁，她将所有的气都发在我的头上。
她饿了，我没有第一秒奉上热菜，是我的错。
她奶量不足，是我做的菜品不好苛待她，又是我的错。
她不是不知道女婿为了惩罚我，进一步克扣了菜钱。她只是找理由发脾气罢了。
因为只有我会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
我对一切都默默忍受。
我在等，等到上户的通知来。
终于，老板娘通知我，有客户愿意要我了。
我火速收拾好了本就不多的行李。
我不想和女儿交待自己的去处，故意给她烧的菜多放了一点盐。
果然惹得她发火。
再用言语火上浇油。
“你有什么事都只会往你妈身上发，因为这个家你也只有我能欺负。离了我你还能做什么？”
女儿勃然大怒，将手中的吸奶器朝我扔过来，让我滚出她的家。
我二话不说，拿起行李，麻溜地滚了。
见我竟真敢走，女儿疯了般追上我，强行将我口袋仅剩的钱抢走。
“这钱也是阿成给你的，我看你能在外面待多久！”
我没回嘴，只走得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