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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瑶看着窗外的阳光洒满小院,心里盘算着今天该做点什么。今天是周末,周文杰加班去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公婆。刚结婚的时候,李瑶和周文杰过得很自在,两个人一起租房住,哪怕房子小点,也充满了温馨。可是自从搬到公婆家后,生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房间,正打算去厨房准备早餐,却在经过客厅时,听到了隐约的说话声。李瑶脚步顿了一下,站在拐角处静静地听着。
“文杰今年都32了,还不打算再找个合适的女人?”这是婆婆刘玉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话你别总提,你看文杰平时对李瑶多好,别弄得家里不安宁。”公公周建明的声音低沉,似乎有些无奈。
“你觉得我愿意说这些吗?”刘玉芬的声音越来越急躁,“都几年了,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咱们老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总不能就这样断了香火吧?”
李瑶愣住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旁的门框。心脏仿佛被什么猛然一拽,痛得窒息。
“你再等等看,或许是他们俩工作太忙,压力大,没准哪天就有了。”周建明显然在安抚妻子。
“等?再等下去,咱们还能抱上孙子吗?我告诉你,我今天还打听了一家老中医,听说挺有名的,过两天我让李瑶去看看。她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咱得赶紧让文杰做决定,不能拖下去。”刘玉芬的声音愈发坚定。
“你别乱来!这事你能随便去说吗?”周建明低声斥责,但没有太多的反驳,显然他也没太多办法。
李瑶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公婆眼中竟成了“不会生孩子”的人?以前婆婆虽然会偶尔提到孩子,但她总以为那只是老人家的催促,没想到在他们眼里,这已经成了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甚至有了“重新找个媳妇”的想法。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手指颤抖地捂住了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文杰,孩子的事,我们还得再看一段时间。”周建明的话语里带着疲惫和不安。
刘玉芬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瑶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崩塌。她强压住心中的痛苦,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退回了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呆坐在床边,回忆着自己和周文杰的婚姻生活。从相识、相恋到结婚,虽然不算轰轰烈烈,但也是温馨平和的。婚后,李瑶和周文杰一直没有刻意避孕,可几年过去了,她的肚子始终没动静。公婆开始时只是偶尔提起,李瑶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事讲究缘分。可今天偷听到的对话,让她意识到,这问题已经变得如此严重,严重到可能影响她和周文杰的婚姻。
李瑶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片混乱。公婆一直对她还算客气,平时吃饭时婆婆也常叮嘱她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说是“补身体”,她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关心。现在她明白了,这份“关心”背后,藏着更深的焦虑与不满。
她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周文杰?李瑶纠结着,不确定周文杰的态度。如果他早就知道公婆的想法,为什么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他又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会不会真的像婆婆说的那样,心里开始对她有了嫌隙?
李瑶越想越乱,忍不住握紧了手机,盯着周文杰的号码,手指几次悬在拨号键上,却又犹豫着没按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丈夫,也不知道这段婚姻未来该如何继续。
客厅里,公婆的对话渐渐停止,房间里却一片死寂,只有李瑶心跳的声音不断加快,像是随时会炸裂开来。
2
李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久,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她觉得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李瑶决定找闺蜜林晓晴聊聊。晓晴是她大学同学,两人感情深厚,李瑶一直把她当成倾诉的对象。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晓晴的电话:“晓晴,我有事想和你聊聊,能出来吗?”
电话那头的林晓晴听出李瑶声音里的沉重,连忙答应:“好,我马上过来,咱们见面聊。”
不久后,两人在市中心的一家茶馆见了面。李瑶刚坐下,眼圈就有点泛红。林晓晴看着她,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瑶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今天偷听到我婆婆在和公公说话……他们觉得我不能生孩子,竟然还在考虑让周文杰换个媳妇。”
“什么?!”林晓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太过分了吧!文杰呢,他怎么说的?”
李瑶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没敢告诉文杰,他好像也不知道我听到了这些话……可是晓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感觉他们一家人对我根本就不再关心,只有这个孩子的问题。”
林晓晴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瑶瑶,这件事你不能就这么忍着。你得和周文杰好好谈谈,这段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不能因为他们的想法就动摇了你们的感情。”
“我也想过,可我怕说了之后,文杰会站在他父母那边。你说如果他真的同意他们的想法……我该怎么办?”李瑶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林晓晴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李瑶的手,柔声安慰道:“先别急着下结论,也许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们需要好好沟通,婚姻本来就是需要两个人一起面对问题的。不要轻易放弃。”
李瑶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我会试着和他说的。”
那天晚上,周文杰下班回到家,李瑶已经做好了晚饭。她犹豫了很久,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然而,看着周文杰疲惫的样子,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今天工作怎么样?”她随意地问了一句,想试着找个合适的时机。
“还行,有点累。”周文杰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两人吃完饭,周文杰就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李瑶收拾着厨房,心情越来越沉重。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害怕自己一旦说出来,结果会比现在更糟糕。
日子似乎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过着,但李瑶心里的结越来越大。公婆对她的态度也逐渐变得更加明显,刘玉芬时不时地提起让李瑶去医院检查身体,还暗示说“早点查清楚好对症下药”,这些话让李瑶感到格外刺耳。
某个晚上,周文杰和公婆坐在客厅看电视,李瑶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突然,她听到婆婆又在说:“文杰啊,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媳妇,今年已经生了第二个孩子了。咱家什么时候才能传来这样的好消息啊?”
李瑶的心猛地一颤,手里的菜刀差点掉到地上。她放下手中的活,偷偷从厨房探出头,想看看周文杰的反应。
周文杰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妈,您别着急,我们再看看吧。”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李瑶的心里。周文杰没有为她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反驳,就这么默默地接受了母亲的暗示。李瑶的心一下子冷到了谷底。
那一晚,李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周文杰点头的那一幕。她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这个家庭对她的态度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挽回。
终于,那个周末的午后,李瑶借口说要回娘家送些东西,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悄然离开了周文杰的家。
一路上,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但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想清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3
李瑶回到娘家已经有几天了,这几天她过得很安静,甚至感到一丝久违的放松。没有婆婆的冷言冷语,也没有那个让她心寒的沉默氛围。她每天早起陪妈妈去市场买菜,跟着爸爸在院子里种花,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然而,这种平静却并没有让她完全摆脱内心的纠结。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问题依旧存在。
那天傍晚,周文杰终于出现了。他满脸倦容,站在李瑶家的门前,看起来有些憔悴。李瑶的父母早就看出了女儿的异样,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还是选择给她空间,默默离开了客厅。
李瑶坐在沙发上,看到周文杰进来,心里五味杂陈。她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说:“文杰,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周文杰坐在她对面,表情复杂。他知道这次的谈话关乎他们的未来,不能再回避了。
“李瑶,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周文杰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自责,“我……我一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知道我妈说的那些话让你很难过,但她只是太心急了,你别太放在心上。”
李瑶冷冷一笑:“不只是你妈的问题,文杰。其实我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那天你没为我说一句话,连一点反驳都没有。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文杰愣了一下,脸上的愧疚更深了:“李瑶,我……我不是故意不说话的,我只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妈她从小就对我管得很严,我不想让她失望。”
李瑶摇了摇头:“可是,文杰,这不是失望的问题。你是我的丈夫,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我们之间的问题,远不止孩子这一件事。我们缺乏沟通,你没有理解我的感受,每次我受到委屈的时候,你都选择沉默。”
周文杰的眼眶微微泛红,他低下头,声音哽咽:“对不起,李瑶,我真的没想到我会让你觉得这么孤单。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工作,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就够了。但现在我才意识到,我忽略了你真正需要的关心和支持。”
李瑶的眼泪也悄然滑落,她轻声说道:“文杰,我真的很累了。这段婚姻让我感觉越来越压抑,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没有信任和依赖。”
周文杰急切地握住李瑶的手:“李瑶,我不想失去你。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这些问题让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改,我会学着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不让你再感到孤单。”
李瑶沉默了很久,眼神中透出一丝动摇。她知道周文杰是爱她的,可是这些年来积压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句“改”就能解决的了。她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理清自己的内心。
“文杰,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李瑶缓缓说道,“我不会轻易放弃这段婚姻,但我也需要时间去思考。我希望你也能想清楚,真正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而不是因为害怕失去我才做出改变。”
周文杰的手慢慢松开,眼里满是失落和无奈:“你真的决定要分开一段时间吗?”
李瑶点了点头:“是的。我现在不确定我们的未来,但我知道我必须重新找回自己。”
周文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低声道:“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如何,我会等你,希望我们还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话已至此,两人再无多言。周文杰起身离开,李瑶目送他走出家门,心中百感交集。
那天晚上,李瑶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滴不断打在玻璃上,像是她内心的复杂情绪一样,无法停歇。她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次的离去,不是逃避,而是为了重新找回自己。
雨声淅淅沥沥,李瑶的心思渐渐沉入了深处。她轻声问自己:“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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