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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明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前妻赵小丽从对面走来。天气有些凉,赵小丽穿着一件旧毛衣,手里拎着菜篮子,显得十分悠闲。她的脸上挂着一种平静的微笑,仿佛周围的嘈杂与她无关。
李明心头微微一震。赵小丽,这个女人,曾经与他共同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却在几年前离开了他的生活。他们离婚时,李明认为这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赵小丽没有高收入,没有令人羡慕的职位,拿着每月仅有的五千元退休金,生活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而他,当时满怀雄心壮志,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想要摆脱那种拮据、平凡的日子。
当时的李明对赵小丽说:“小丽,咱们过不下去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们争吵不断,我想换一种生活。”
赵小丽看着他,眼神中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我明白,李明,你追求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他们和平地离婚了。赵小丽搬进了那套小房子,拿着每月五千的退休金,似乎没有任何抱怨。而李明则开始了新的生活。
李明再婚了,现任妻子林婉婷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家境优越,父母开了一家公司,时不时地能帮衬李明一把。起初,李明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生活——大房子、好车、林婉婷的温柔笑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然而,五年过去了,他却发现,现实并不像他想象得那样完美。
“李明,你怎么又忘了买我最喜欢的香水?!”林婉婷的声音时常在耳边响起,她的需求越来越多,生活似乎陷入了无止境的追求和攀比中。
李明心里开始有些烦躁。他看着赵小丽,内心莫名地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没想到,生活如此简单的赵小丽,竟然能够笑得这么从容,这么自在。
“哎,小丽?”李明忍不住走上前去,叫住了她。
赵小丽回头,看到李明时,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李明,好久不见。”
李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赵小丽点了点头:“挺好的,你呢?看你过得不错啊。”
李明听到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他本来以为赵小丽会过得很辛苦,毕竟,她只有那点退休金和一套小房子,日子该是捉襟见肘的。可从她的表情和语气里,李明完全看不出任何生活的艰难,反而觉得她过得比以前更轻松自在。
“嗯,日子还行吧。”李明随口回答,内心却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赵小丽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着说:“你这五年过得好,我也替你高兴。其实,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现在很知足。”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句话却让李明心里像压上了一块石头。他回忆起和林婉婷的日子,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充满了无休止的琐碎和压力。他每天都要考虑怎么满足林婉婷的要求,怎么处理岳父岳母对他的期望,甚至连自己喘息的机会都很少。
赵小丽又笑了笑,挥挥手道:“好了,不打扰你了,我还得去菜市场呢。你也保重,李明。”
李明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内心突然有些失落。他望着赵小丽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心里那个曾经坚定的决定,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在这一刻,李明开始隐隐意识到,也许自己并没有如当初所想的那样,找到了“更好的生活”。
2
李明回到家时,心情仍然压抑。推开门,林婉婷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她刚刚从一家高档餐厅的聚会回来,手边摆着几个购物袋,都是名牌店的标志。看到李明进门,她头也不抬地说:“你回来得正好,我买了些东西,卡可能刷爆了,你明天帮我去还一下。”
李明眉头一皱,心中的烦躁情绪迅速升腾。他这几天一直在想着赵小丽那副悠闲的模样,而此刻林婉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忍住不满,把外套随手搭在椅子上,冷冷地说:“婉婷,我们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花钱?卡又刷爆了,咱们的开销这么大,难道你没感觉到压力吗?”
林婉婷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李明:“压力?我爸妈一直在帮我们,家里不是一直没缺钱吗?再说了,我花的钱不都是为了我们的生活好一点吗?”
“是啊,你的‘好生活’。”李明语气中带着隐忍已久的怒气,“你知道吗?每个月的房贷、信用卡账单,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是机器,我也需要喘口气。”
林婉婷一愣,站起身来,语气也变得尖锐:“所以呢?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嫁给你,不就是因为你能给我稳定的生活吗?你现在这是在怪我了?”
李明感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已经受够了这段看似完美但实则压抑的婚姻。“婉婷,我不是在怪你,但我们这样的生活根本不现实!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压力,你知道吗?我现在甚至怀疑,当初和你结婚是不是个错误!”
林婉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错误?你居然说我们是个错误?”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到底什么意思,李明?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明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话:“你根本不懂。我遇见了赵小丽,她现在每个月就靠五千块退休金生活,但她活得很自在。她没有这种无尽的压力,没有这种不停追求的欲望。而我,拼命工作,却感觉换来的只有无尽的焦虑。”
林婉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赵小丽?你又提她做什么?我们都结婚五年了,你居然还在想她?!”
李明一时无言。他并没有想过今天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些话,但现实中的矛盾让他无法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情绪。
“婉婷,不是我想她,而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李明低声说道,“我现在每天都活在压力中,根本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我想要的生活,可能并不是这样的。”
林婉婷冷笑了一声,眼睛闪烁着泪光:“李明,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你从来没说过你不喜欢我们的生活。我一直以为,你只要能给我稳定的生活,就会开心。”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冷淡而疏离,“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那你就去找那个每月只花五千块钱的女人好了!”
话音刚落,林婉婷摔门进了卧室,留下李明独自站在客厅里。他听到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心头一阵刺痛。尽管两人争吵过很多次,但这一次的冲突却让李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决裂感。
夜深了,李明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赵小丽那张平静的脸。她说话时那种淡然的语气,让李明感到一种奇怪的对比——她没有林婉婷的奢华生活,也没有无尽的需求,却似乎过得更加满足。
“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李明默默问自己。
几天后,李明忍不住拨通了赵小丽的电话。他想要见见她,或许能从那段早已结束的关系中找到一些答案。赵小丽在电话那头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只是简单地说:“好吧,咱们见个面聊聊。”
挂了电话,李明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知道,这次见面可能会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做出的选择,究竟对不对。
3
李明坐在咖啡馆的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他的思绪被现实的困惑和内心的挣扎缠绕着。赵小丽走进来的时候,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沉甸甸的。
赵小丽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坐在李明对面,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温和。她点了一杯咖啡,双手捧着杯子,微笑着问道:“李明,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明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我说不好。你知道的,生活很复杂……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追求,却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轻松。”
赵小丽轻轻笑了笑:“你现在还在追求什么?”
李明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更好的房子,更高的收入,更多的成就……可是,不管怎么追,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看向赵小丽,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现在的生活,看起来很轻松,很自在。怎么做到的?”
赵小丽低头轻啜了一口咖啡,沉思了一会儿:“李明,我以前也是这样,总想着要追求更多,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可后来我发现,生活就是这样,得与失总是相伴的。与其一直追求那些不可能完美的东西,不如学会放下,学会知足。”
“放下?”李明皱了皱眉头,“可是怎么放得下呢?我现在每天都有压力,工作、家庭、房贷、卡债……这些东西,你根本没办法忽略。”
赵小丽点点头:“我明白。这些年我也经历了很多,但我慢慢学会了不再去纠结那些我无法改变的事情。五千块的退休金确实不多,但我够用了。我不需要跟别人比,也不需要去攀什么高枝。只要我自己过得舒服,生活平静,我就满足了。”她看向李明,眼神中满是理解,“李明,当年你离开我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我从来没有责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做了你觉得对的选择,这没有错。”
李明听着她的话,心中某种情绪渐渐松动。他抬头看着赵小丽,忽然有些惭愧:“你从来都没怨过我吗?”
赵小丽摇摇头,笑得很轻松:“不怨。那时候我们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所以分开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我,已经放下了过去,活得很自在。”
李明沉默了,赵小丽的平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焦虑和压力,很多时候来源于内心的不满足。他从未停下来认真想过,自己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告别了赵小丽,李明回到家里。林婉婷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门,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过去几天两人的冷战让她心情不佳,她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
李明走到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说:“我们需要谈谈。”
林婉婷愣了愣,点点头:“好,谈什么?”
李明看着她,语气温和却坚定:“婉婷,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的生活变得很不愉快。我感觉自己活得越来越疲惫,我知道你也不开心。我们的问题不是奢侈品或者钱的问题,而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坐下来,想清楚我们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林婉婷听着他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让你觉得压力太大了?”
“不是你的问题。”李明摇头,“是我一直在追求一些东西,却没有真正停下来思考。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压力,可能我们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去想,怎么样的生活是我们都能感到轻松、幸福的。”
林婉婷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觉得我们还能改变吗?”
李明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希望能改变。我们都不要再活在别人的期望里,也不要再想着去攀比。我们一起规划未来,而不是被物质和外界的压力绑架。”
林婉婷的眼睛微微湿润,她低声道:“我也不想这样下去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调整,总觉得我们必须要过得更好。”
李明轻轻握紧她的手:“我们会找到平衡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生活不一定要充满奢华,但可以简单而幸福。”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彼此心中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消融了许多。李明明白,婚姻并不是一味地追求物质上的完美,而是两个人共同面对现实,找到内心的安宁和满足。
当夜幕降临,房间里的灯光变得柔和,李明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赵小丽的话,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但他依旧在心底问自己:真的能找到那种平衡和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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