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开小吃店，漂亮姑娘主动上门问我，还要不要免费的服务员

1994年，我22岁，还在县扳手厂上班。那年3月19日，星期六，下午5点30分，下了班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开往乡下老家的客车。

　　那时，还没有实行双休制，许多单位，特别是私营企业很难给员工放一天假；但我们那个厂是国营企业，每个星期天都是放了假的。那时娱乐活动较少，放假待在厂里也没啥事干，我一般都会在星期六下午下班之后，回乡下老家看看父母；等到了星期天下午，再返回县城。

　　那天下午，我坐了近一个小时的班车后，终于回到了乡下老家。

　　还没喝上一口水，我妈就喜笑颜开地对我说道，“明宇，你宋婶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据说她们家家庭条件很好，你跟着她的话，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宋婶是我们村有名的媒婆，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已让上百对中青年男女牵手成功。我妈早就给她送了礼，请她帮我物色一个好点儿的对象。这个好字，基本包含两个意思：对方长得好看，家庭条件较好。

　　我一直以为我妈送的礼送得太小了，宋婶瞧不上，所以一直没给我介绍对象。哪知，那天下午，宋婶却对我妈说，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对象，让我次日，也就是3月20日直接跟她去镇上一个茶馆相亲就可以了。

　　我听了我妈的话后，就迫不及待地问，“对方多大啊？有照片没有？”

　　“叫宋茜！听说只比你小1岁，肯定是有照片的！”说着，我妈给我拿出一张两寸大的彩色照。照片上的姑娘确实年轻貌美，笑靥如花。

　　我看了好几眼，感觉还挺眼熟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她是哪里的人啊？”我忍不住又问我妈。

　　我妈皱了皱眉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明天你们见了面，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想想也是，还是亲口问她比较好些，于是我就没有刨根究底地问宋茜的事了。

　　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我不仅找村里的理发匠给我理了一个帅气的发型，还把压箱底的皮鞋拿出来，擦得铮亮。

　　次日一早，刚吃了早饭，宋婶就上门找我来了。因为她知道我每个星期天都会回来，所以就提前跟对方约好了，当天上午9点，在我们镇的来福茶馆见面。

　　宋婶见到我后，又一个劲儿地说对方家的条件好，希望我好好把握，争取两年后就在县城买套房子。

　　我是个外貌协会的，那时其实根本没想过对方家里的条件好不好，我只看对方长得好不好看；我觉得只要好看，就算她穷了点儿，也没任何关系，毕竟所谓的好条件，可以通过勤劳的双手去创造嘛！

　　上午8点50分，我和宋婶就到了来福茶馆。没想到，宋茜和她朋友比我们还早到了茶馆里。

　　只是，我见到宋茜后，却是大失所望。因为现实中的她，跟照片上那个姑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照片上的姑娘身材苗条，长相清纯，而现实中的宋茜却是身材臃肿，长相平平。

　　如果不是二者的脸蛋还有些相似，我都会认为找错了人——

　　“宋婶，您确定一下，这是我今天要见的人吗？”我赶紧把宋婶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宋婶偷笑着点头，“没错，那个上身穿粉红色衬衫的姑娘就是宋茜。”

　　那个胖姑娘不就是穿着粉红色的衬衫吗？

　　我听得这话，心里凉了半截道，“怎么跟照片上不是一个人？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吗？”

　　“没骗你！”宋婶白了我一眼，又压低声音道，“别看她现在胖，可她已经开始减肥了！你放心吧，用不到三个月，她又会恢复到照片上的样子。”

　　“这么说，你给我妈的照片，是她以前照的了？”

　　“对！那是她一年前照的！”宋婶不置可否地点头。

　　我更是生气，“你咋拿她一年前的照片给我？”

　　宋婶继续笑着，“是她给我拿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说明宇啊，看人不能光看长相，还要看一个人的内心呢！这个宋茜现在虽然没以前好看了，不过她现在正努力减肥啊！最重要的是，她们家条件很好呢！你以后生儿养女都不会有负担的——”

　　我一阵无语！

　　这时，宋茜已经坐不住了，笑着朝我招呼道，“夏明宇，你跟宋嬢在那里嘀咕什么？还不过来坐？！”

　　咦，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微微有些诧异后，又忽然想起：这肯定是宋婶告诉她的，毕竟我们在相亲啊！

　　可等我坐到茶桌上，细细看了她几眼后，我又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我越来越觉得，我曾在哪里见过她！

　　“怎么，十年不见，你都不记得我了？”宋茜的一句话，再次让我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更加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十年前我们见过？”

　　“我去，你真不记得我了？”宋茜一声冷哼，又道，“十年前的六二班，谁坐在你后面来着？”

　　十年前我不是还在读小学吗？难道她是我六年级二班的同学？！

　　我再次看了她两眼，这才把她的样貌跟记忆中小学同学宋晓燕的样貌相重叠，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是宋晓燕？”

　　“哈哈，你终于把我认出来了！”宋茜一喜，又道，“我长大后改成了宋茜，没用以前的名字了。”

　　怪不得呢！

　　我就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嘛！

　　原来还是我的小学同学啊！

　　只是，记忆中的宋晓燕长得娇小可人，可眼前这个宋茜，却是五大三粗的，完全颠覆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对此，宋茜解释道，“去年的时候生了场病，吃了些带激素的药，所以身体发福了。”

　　原来是这样！

　　我暗暗点头时，宋茜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的病已经好了，我现在正努力减肥。”

　　宋婶和宋茜的朋友见我们聊得很“投缘”，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等她们一走，宋茜就开门见山地问我，“夏明宇，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你不知道，我读小学那会儿，就喜欢你了。这些年也在四处打听里的消息，没想到我终于遇上你了，这还真是缘分啊！”

　　“我——我——”我看着她那张还冒了两颗青春痘的脸，就有些手足无措。

　　说实在的，我怕我直言相告的话，会伤害她的自尊心。

　　不过还好，她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见我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我对她其实并不感冒，所以她又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喜欢照片上的我！对于现在的我，是一点儿也没兴趣是吧？”

　　“这——我——我主要是觉得，少了那么点儿眼缘。”我一阵结巴，最终才鼓起勇气拒绝她道：“对不起啊晓燕，哦不，对不起宋茜，我觉得我们做同学，最普通朋友比较好。”

　　“没事，我理解。”宋茜笑着点点头，又道，“其实我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难过。就按你说的来吧，咱们先做朋友。”

　　“嗯，好！”我点点头道，吁了一口气道，“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咱们十年没见了，怎么着也得在一起吃个午饭再走啊！”宋茜始终保持着微笑，一脸热情地邀请着。

　　我却是连连摆手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我疯一样地逃离了茶馆。

　　为了摆脱宋茜，我甚至没去找宋婶，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因为这件事，我妈还把我臭骂了一顿：“都说买卖不在仁义在，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连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真是枉自为人了！你这么一搞，我和你爸在宋婶面前都抬不起头了，以后她更不会给你介绍对象了。”

　　我自知理亏，所以过了一周，回到乡下老家后，我还带了些礼物去看望宋婶，并向她道歉。

　　宋婶根本就不跟我一般计较，她笑眯眯地对我说，“明宇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婶有信心，一定会帮你找到好姻缘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婶。”我听了这话，这才释坏开来。

　　从这之后，我也再没去想跟宋茜相亲的事，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在了工作上。

　　哪知，天不如人愿。1993年10月，我所在的扳手厂因为经营不善宣布破产，我成了一名下岗工人。

　　为了继续挣钱，为了生存下去，我不得不去别的工厂找起了工作。然而，接连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一个逞心如意的工作。后来，在我爸的建议下，我去县丝绸厂和毛巾厂外的空地上，摆了个摊子，卖汤圆、馄饨、凉面、饺子等之类的小吃。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并不好，我时常焦虑不安，害怕无法维持生计。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仅仅半个月后，我那个小吃摊的口碑就传出去了，越来越多的顾客光顾我的摊位。

　　11月28日这天早上，一位70多岁的大爷来到我的摊位前，要了一碗鲫鱼汤水饺。他刚吃一口就赞不绝口，“你这鲫鱼汤是每天现熬的吗？真鲜啊！”

　　我笑着点点头道，“是的老爷子！不瞒您说，我每天早上5点就准时起来熬汤了。”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你这样能吃苦的了！”大爷笑着点点头后，又叫了一碗红汤水饺，吃了之后他又连连点头，“你这红汤麻辣鲜香，配上你这白菜猪肉水饺，那简直就是一绝啊！”

　　大爷边说边喝了一口红汤，又连连点头道，“就连这辣椒汤都是香的，我都忍不住想把它喝完。”

　　“谢谢您老的认可和支持，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听到大爷的赞扬，我心里美滋滋的。哪知，大爷的下一句话，又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哎呀，小伙子，真不好意思，我今早出门，竟然忘了带钱，你看这——这可咋办啊？”

　　啥，忘了带钱？

　　不应该吧？我见大爷穿得体面，也不像是那种骗吃骗喝的人，就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的大爷，今天就算我请您的，不用给钱了。”

　　“不用给钱了？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啊！”大爷爽朗一笑，又道，“没想到你这么大方，你以后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我这小吃摊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从那以后，大爷经常来我的摊位，每次还会带一些顾客过来。从这些顾客嘴里，我得知大爷姓赵名晋川，是个退休工人。

　　“小伙子，你包的白菜猪肉水饺，还有那个鲜肉馄饨最好吃了！”

　　赵大爷带来的顾客尝了我的小吃后，也是赞不绝口，他们又一传十，十传百地帮我搞推销。有时候我忙不过来，他们就直接打包生的饺子和馄饨，再带回家里去煮。

　　我的生意渐渐红火了起来，我心里很清楚：这些离不开赵大爷的帮助，都是他的功劳！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为此，他每天早上来吃饺子或是馄饨时，我都不收他的钱，可赵大爷每次都会在碗底压上2元钱。

　　接连一个多月，天天如此。

　　转眼，到了当年的12月27日这天，早上9点都过了，我却还没看到赵大爷来到我的摊位前。当时我还在想，或许大爷家里有事，所以没来照顾我的生意吧？然而过了两天，到了12月30日这天早上，赵大爷依然没来。

　　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后来找到他熟人一打听，才知赵大爷住院做白内障手术去了，我赶紧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望他。

　　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看到大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他看到我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小夏，你怎么来了？”

　　“我这几天没看到你来照顾我生意，我心里着急啊！今早还是听曹叔说你住院了，我才知道你这几天为啥没来的。”我笑着说道。

　　赵大爷打着哈哈道：“没想到老曹的话这么多，什么事都说。”

　　“是我主动问曹叔的，这可怪不得他老人家！”

　　“哈哈，看来你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啊！我——我没看错人！”对于我的暖心之举，赵大爷十分感动。

　　为此，几天之后，赵大爷一出院就找到我道，“小夏，我在老西街有个60平米的门面房，马上房租要到期了，那个卖馒头的外省人也不想再租了，我准备把它便宜租给你，你去那里开个小吃店怎么样？”

　　老西街在主城区，附近有菜市场，居民楼，学校，医院，人流量相当大，能去那里开小吃店，绝对挣钱啊！

　　那里的门面，一般都在几大千一年。赵大爷却说，我租的话，一年给他个几百块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这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啊，我当即对赵大爷谢了又谢。

　　赵大爷却笑着摇头摆手道，“你就不要谢我了，这都是你自己争取到的！再说了，我也是受人之托——”

　　啥，受人之托？

　　难道还有人在暗中助我？

　　我心中疑惑，赶紧又问道，“赵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老给我这么大的帮助，难道还是受人之托的？”

　　“哈哈哈，以前是受人之托，现在一半是受人之托，另一半是我心甘情愿帮助你的。”

　　“那，那是受谁之托啊？您老快给我说说，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又没做亏心事，你干嘛过意不去啊？你放心，等你小吃店在老西街开业的那一天，你就会见到那个人的！”

　　“那，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1994年1月21日，腊月初十。我的小吃店经过简单的装修后，正式开始营业。

　　那天，尽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把我爸妈都叫到店里来帮忙了，但让我们始料不及的还是，小吃店的生意太火爆了，我们三个人都忙不过来。我妈负责收碗，收钱，我爸则负责端碗洗碗，我则专门负责调料，煮面，舀汤之类的活，结果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大爷带着一个穿红色花袄子，还扎了两个马尾辫的漂亮姑娘来到了我店里。

　　看到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那姑娘就笑着问我，“老板，你这店的生意不错呀，你还招不招服务员？我来免费给你打工怎么样？”

　　我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抬头一看：我天，这不是宋茜吗？几个月时间不见，她竟变得苗条、漂亮了！

　　看来宋婶之前说她在减肥一事，都是真的！

　　我又惊又喜地问道，“老同学，你怎么来了？”

　　“你这里生意这么火爆，你们三个人哪忙得过来啊？我是带她来帮你忙的！”赵大爷笑着给我说明了他和宋茜的关系，那时我才知道，他是宋茜的外公。而宋茜为了暗中助我，早在几个月前就让赵大爷来照顾我的生意了。赵大爷也是看上了我，想让我做他外孙女婿，所以才极力让我来他的门面房里开小吃店。

　　当我知道宋茜暗中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她对我的爱是有多深，所以当她问我还招不招服务员的时候，我直接对她笑道，“要不你来当老板娘吧？我每天所挣的工钱都上交给你。”

　　“哈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看来我这几个月的投入，还是有很大的回报嘛！”宋茜拽着我的手，甜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