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俺叫李大壮，是秦岭山脚下石头村的一个庄稼汉。要说俺这名字吧，倒是挺带劲，可惜跟俺这小身板儿压根儿不搭界。俺爹给俺取这名字，指望着俺能像头小牛犊似的，长得膀大腰圆。可老天爷跟俺开了个玩笑，俺就是个豆芽菜，瘦得跟竹竿似的。
俺们石头村啊，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到处都是石头，种庄稼都得挑着石头缝儿里种。村里人常说，石头缝里能蹦出个泥娃娃来，就是说俺们这儿的人，都是在这穷山恶水里硬生生熬出来的。
1986年那会儿，俺刚满25岁，在村里算是老大难了。俺爹整天唉声叹气，说俺这老光棍儿要给他愁白了头发。俺娘更是急得跟被热油泼了的蚂蚁似的，整天嘀咕着：“这可咋整啊，大壮要是再不娶媳妇，咱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啊！”
其实吧，俺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俺想去城里打工，挣大钱，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可俺又不敢跟爹娘说，怕他们骂俺不务正业。俺就跟个哑巴似的，有苦说不出。
俺们村有个哑巴姑娘叫张翠花，今年刚满20岁。这丫头长得水灵灵的，就是可惜不会说话。村里人都说她是个倒霉蛋，打娘胎里就带着哑巴命。可俺觉得吧，这翠花挺有灵气的，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似的。
有天俺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乘凉，看见翠花从河边挑水回来。那丫头走路带风，两个水桶在扁担上晃悠，愣是一滴水都没洒。俺不由得看直了眼，心想这哑巴姑娘还挺能干的。
谁知道翠花突然转过头来，冲俺眨巴眨巴眼睛，还做了个鬼脸。俺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这哑巴姑娘咋这么俏皮呢？正发愣呢，就听见俺娘在后头喊：“大壮！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割猪草！”
俺赶紧回过神来，拿起镰刀就往田里跑。一边跑一边琢磨，这翠花还真有意思，要是会说话该多好啊。可转念一想，俺这个老光棍儿，人家姑娘咋会看上俺呢？
就这样，俺的日子过得跟石头村的石头一样，又硬又枯燥。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听爹娘唠叨催婚的事。俺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可又不知道该往哪儿使。
直到有一天，俺娘神神秘秘地拉着俺，说是给俺相了个媳妇。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可完了，怕不是给俺相了个黄脸婆吧？
俺娘看俺一脸苦相，噗嗤一笑，说：“傻小子，你以为娘给你相了个老太婆啊？告诉你，是村里的张翠花！”
俺一听是翠花，心里顿时像吃了蜜似的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就问：“娘，翠花不是个哑巴吗？咱家往后可咋过啊？”
俺娘瞪了俺一眼，说：“你个傻小子，人家翠花虽然是个哑巴，可人家长得俊俏，又能干，比那些整天叽叽喳喳的长舌妇强多了！再说了，你自个儿不也是个老光棍儿吗？还挑三拣四的！”
俺被娘说得哑口无言，心想也是，俺这样的货色，能娶到翠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再说了，翠花虽然不会说话，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不知道比多少长舌妇强多少倍呢。
就这样，俺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俺爹乐得见牙不见眼，整天逢人就夸：“俺家大壮有出息了，要娶媳妇了！”
村里人一听说俺要娶翠花，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说俺傻，有人说俺可怜，还有人说俺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后生。俺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啥滋味。
相亲那天，俺娘给俺拿出了压箱底的衣裳，还给俺抹了润发油，弄得俺跟个二道贩子似的。俺爹还特意割了只老母鸡，说是要给未来儿媳妇补补身子。
俺揣着忐忑的心情，跟着爹娘来到了翠花家。一进门，就看见翠花坐在炕上，穿着件鲜艳的红褂子，脸蛋儿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俺的心顿时就怦怦直跳，觉得这丫头比平时看着更俊了。
翠花看见俺来了，眼睛一亮，冲俺笑了笑。俺瞬间就觉得，这哑巴姑娘的笑容比山里的野花还好看。俺娘看俺傻愣愣的样子，在背后推了俺一把，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带来的礼物递给翠花。
翠花接过礼物，用手语跟俺比划着谢谢。俺虽然看不懂，但就觉得这丫头可爱极了。俺娘看俺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就打圆场说：“翠花啊，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是大壮这孩子心眼实在，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翠花听了，眼睛里闪着泪光，使劲点了点头。俺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这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就这样，俺跟翠花定了亲。村里人都说俺俩是天生一对，虽然一个是哑巴，一个是木头，但却是郎才女貌。俺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辈子值了。
可是，俺做梦也没想到，这桩看似美满的姻缘，竟然会给俺带来一个天大的惊喜。这不，到了新婚之夜。。。
俺跟翠花的婚礼，全村人都来帮忙。虽说是个穷亲，但村里人的热情却是高涨得很。俺爹特意宰了头老母猪，说是要让全村人都沾沾喜气。
婚礼那天，翠花穿着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站在俺家门口。俺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心里头就像灌了蜜似的甜。村里人都说，翠花虽然是个哑巴，但长得水灵，嫁给俺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
可俺心里却有点儿忐忑。俺想，翠花这么俊俏的姑娘，嫁给俺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她心里会不会有啥想法？俺这么想着，手心里都冒汗了。
等到晚上，送亲的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俺跟翠花两个人。俺看着坐在炕上的翠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说啥好。翠花倒是大大方方的，冲俺笑了笑，然后用手语比划着什么。
俺看不懂她的手语，只好尴尬地笑笑。翠花看俺一脸茫然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不要紧，可把俺吓了一跳。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听翠花清清楚楚地说：“大壮，你别傻愣着了，快把门关上吧。”
俺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俺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俺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会说话？”
翠花看俺这傻样，又笑了：“对不起，大壮。我骗了你，也骗了全村的人。我其实不是哑巴，我会说话。”
俺听了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俺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翠花，半天说不出话来。
翠花见俺这样，赶紧过来扶俺起来，说：“大壮，你别生气。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解释。”
俺被翠花扶到炕上坐下，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翠花给俺倒了杯水，轻声说：“大壮，你喝口水，定定神。”
俺机械地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是凉的，但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泼了盆热水，浑身上下都烫得慌。
翠花看俺缓过神来，就开始解释：“大壮，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觉得我骗了你。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俺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俺看着翠花，说：“那你说说，到底是为啥？”
翠花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是城里人。我爹是个大学教授，我妈是中学老师。我从小就生活在城里，读的是重点学校。去年高考，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俺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翠花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俺忍不住问：“那你咋会到咱们石头村来？还装成个哑巴？”
翠花苦笑了一下，说：“这事说来话长。我高考完后，我爸突然给我订了门亲事，要我嫁给他一个学生的儿子。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更别说喜欢了。我不同意，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我爸说，这是为我好，嫁过去就能在城里有个好工作，好生活。可我不想过那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俺听了，心里有点明白了。俺说：“所以你就逃出来了？”
翠花点点头，说：“对。我趁我爸不注意，收拾了点东西就跑了。我坐了好几天的车，一直往山里跑。后来就到了你们石头村。我看这里偏僻，就想在这儿躲一阵子。可我怕露馅，就装成了哑巴。”
俺听完翠花的story，心里五味杂陈。俺既佩服翠花的勇气，又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可是转念一想，俺又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似的，被人耍得团团转。
俺苦笑着说：“翠花，你可真行。你这一招，可把全村人都骗了。那你为啥要嫁给我？难道就因为我老实好骗？”
翠花听了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抓住俺的手，急切地说：“大壮，你别这么说。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虽然老实，但是你心地善良，对我又好。
俺一听翠花说喜欢俺，心里头顿时像是灌了蜜似的甜。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俺皱着眉头说：”翠花，你可别哄俺。你是城里的大学生，俺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你咋会喜欢上俺这样的傻子？“
翠花听俺这么说，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抽抽搭搭地说：”大壮，你咋这么想自个儿呢？你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你有颗金子般的心哪。你记得不，有次村里的王大娘生病了，是你背着她走了十里山路去镇上看病。还有那次，张二叔家的牛丢了，是你连着找了三天三夜。这些事，可都让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俺听翠花这么说，心里头暖洋洋的。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都是俺应该做的。咱们村里人都这样，谁家有困难，大伙儿都会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