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月光头七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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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白月光去世的第七天。

我跪在地上求潇齐,还我爹与徐家军十万将士清白。

潇齐只是不为所动的盯着奏章。

良久后才抬头看向我。

「如今只有你嫁给朕,才能暂时保住徐家。」

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

潇齐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安静的盯着我。

「好,我嫁…」

1

我可能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

我爹和青梅竹马尸骨未寒,我就恬不知耻为自己婚事做准备。

大婚之日还定在了他们的头七。

白红喜事一起办,绝对是这京都独一份。

从我记事起,百姓就称呼我爹为北渊的不败战神。

三个多月前,边境匈奴猖獗。大肆屠杀商队,我爹挂帅出征,我和穆青作为左右先锋一同前往。

本该部署周密,一举拿下匈奴首领。谁料军中有人叛变,我们反被伏击。

我爹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让穆青带着我离开。

谁知快到城门,突然冲出一路匈奴。我们两个人本就黔驴技穷。

凭着要护我周全的意识,穆青死死把我护在怀中,弯刀刺入穆青血肉的声音在我耳边格外清晰。

等我醒来时候在囚车上,大军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他们只是告诉我,我爹和十万将士无一生还。

包括穆青,全部战死。

回到都城,他们拒绝了我面见皇上的请求,以徐家叛国之罪将我押入大牢。

在我绝望之际,宫里派人传话,说皇帝要见我。

当我抬头看清皇帝。

没想到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竟然是从小躲在我身后,寻求庇护的五皇子,潇齐。

我,穆青,潇齐三人自幼便相识,潇齐的母妃是皇后殿内一个洗脚宫婢。

那日皇帝酒后乱性,强行玷污了宫婢。

所以宫里的人从不把潇齐放在眼里。

十岁那年我跟着爹进宫,贪玩迷路走到御花园,那时潇齐正被其他皇子们逼着去树上拿风筝。

他们把潇齐按到树下,用脚踹他,催促他赶快爬树。

我看不下去,把风筝拿了下来。

三皇子指着我身后的人,「潇齐你长本事了,居然还找人帮你。看我不打死你。」

我爹作为长胜将军,整个北渊都指着他打仗。连皇上都得对他敬重有加。

我自然不把三皇子这些唬人的话放在眼里。

「这人我罩着,你要是动他,我就揍你。」

三皇子咽不下这口气,拿起石头朝潇齐扔去。我截住砸向潇齐的石头,扑上去和三皇子扭打在一起。

众人走后,我看向蜷缩在树下的潇齐。身上的衣服明显短了一截,袖口和领口都微微泛白。

潇齐努力将泪水憋在眼眶里,朝我说了句谢谢就跑开了。

2

「姑娘,该换喜服了。」从小服侍我的嬷嬷抽噎着提醒我。

我穿着嫁衣,来到灵柩前拜别:「爹,我不会让咱们徐家有事的。」

虽然潇齐没有说给我什么位份,婚典一切规章制度却是按照皇后的规格安排。

潇齐停住脚步,屏退了寝殿内所有的宫婢。

殿内只剩下我与潇齐两个人,他揭开我的盖头,拉着我到桌旁和了合卺酒。

「你为什么不笑,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我随爹出征的这一个多月,潇齐不仅弑父夺位,更是将其余几位皇子首级挂在宫墙外数日。

长公主也被潇齐送入军营成为军妓。

朝中的几位忠烈之士不服潇齐,他更是把带头的大臣凌迟处死,追随这位大臣的人便不敢再提皇位之事。

潇齐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他,瞬间失去耐心。将我粗暴的推到床上,扯开喜服。

我从小和爹征战沙场,自然不似其他官家小姐那般柔弱。

趁着潇齐不备,我抬腿将他踢翻,从床上站起来。

「够了!潇齐。」

潇齐不慌不忙从床上坐起,戏谑的看着我慌张的模样。

「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打人。」

我从前确实爱打人,但多半都是为了护着潇齐。

先帝将潇齐视为自己的污点。

宫里其他皇子总是逮着机会就为难潇齐,先帝对这件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和穆青不能时常在宫里关照潇齐,所以小时候每次进宫我们都会帮潇齐打回来。

为了方便照顾潇齐,让他不再被宫里那些人欺负。穆青向先帝提出让潇齐来府里作伴。

当年穆老王爷为救先帝死在战场,穆青作为穆老王爷唯一的遗孤,先帝对他更是照顾有加。

先帝对穆青的宠爱,潇齐这个儿子连十分之一都分不到。

所以当穆青提出这个要求,先帝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潇齐起身理了理衣服,朝着殿外走去。他背对着我站在殿门口。

「茵茵。别忘了现在是你求我。」

自从新婚那晚之后,潇齐已经五天没踏入我的寝宫。

徐家还背负着叛国的罪名,我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

我必须去找潇齐,不得不承认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他。

潇齐看到我来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招呼众人下去。

「想通了?」

「嗯。」

我慢慢吞吞靠近潇齐身边,他将我抱到床榻上。

我抬头迎上潇齐的吻。

他霸道的席卷着我口腔的每一寸角落,直到我无法呼吸他才松开我。

潇齐用一只手钳住我的双手,将它们置于头顶,另一只手探向我的颈间。

他的手停在我脖颈的玉佩上摩挲了一下,直起身子。

「徐茵茵,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潇齐,还是穆青。」

3

我忘了自己还带着穆青给我的定情信物。

潇齐将我从床上拽到地面,「把它扔了。」

我把玉佩紧紧攥在手中,没有说话。

潇齐冷哼一声,「我当真是小看你了。一个死人的物件,这么护着!」

「穆青他没有死!」

「他已经死了,在战场上。你忘了吗?他是为了救你而死。」

「至少在我见到他尸体前,我不认为他已经死了。」

潇齐被我的话激怒,用力掰开我攥着玉佩的手。

我来不及夺回,玉佩已经被用力摔到地上。

玉石碎裂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寝殿。

「我要你看清楚,你现在嫁给了我。不是他穆青。」

随后潇齐粗暴的扯开我的底衬……

我醒来的时候潇齐已经去了早朝,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刚站起来双腿发软又跌坐在床上。

门外的落落听到响动冲了进来。

「姑娘当心。」

「怎么会伤成这样。」落落说着眼泪直往下流。

「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别哭了」我擦拭着落落的泪水安慰着落落,「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被落落搀扶着回到永乐宫,潇齐没有安排给我很多宫婢,暂时都是由落落照顾着我。

落落将我扶进浴桶,小心的为我擦拭着伤痕。

那日之后潇齐对我的看管松懈了些,私下里我还是喜欢落落叫我姑娘。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还是骠骑大将军徐顾的女儿,徐茵茵。

「姑娘,姑娘?」

「嗯?」我回过神来。

落落将刚取来的披风搭在我身上,「姑娘可是又在想穆小世子。」

「嗯。我都没来得及去他灵前告别。你说他会不会怨我?」

「当然不会。你与穆小世子那是大小的情分。他看到你这样,是会心疼的。」

「是吗?他…会原谅我吗……」

「会的。姑娘别想太多。」

我和潇齐已经有月余没有见面,用完午膳他突然派人来传话叫我去大殿前。

殿内站着许多大臣,中间跪着一人。是我阿爹的亲信,李辰一。

「辰一哥,你还活着!!!太好了。」这是我从回京到现在第一次见到和那场仗有关的人。

潇齐坐在龙椅上用淡漠的语气悠悠开口,「他就是陷害你们徐家的人。」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辰一,他是我爹早年班师回朝救下的孩子。

我爹看到他一个孩子在死人堆里到找吃的,于心不忍带回家中照顾。

我爹几乎将李辰一视为自己的儿子,亲手传授武艺。

战场上更是几次三番救我。

这么多年与我们出生入死,判军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是他。

我坚定否认潇齐讲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

我冲到李辰一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等待着李辰一向我解释。

「辰一哥,你说话呀。不是你对不对!一定不是你!」

李辰一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我,半晌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是我…是我将布防图传出去的。」

我跌坐在地上,泪水再也止不住。李辰一的这个回答直接击垮了我这段时间所有坚强的伪装。

我揪住李辰一的衣领,他任由我一拳一拳打在身上,嘴里不断重复着道歉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我嘶吼着,「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李辰一没再说过一句话。

潇齐将我从地上抱起来送回永乐宫。

李辰一原来是敌国细作,他和我爹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4

虽然李辰一的细作身份被证实,潇齐赐了他绞刑。

我们徐家得以保全清白,我也正式摆脱罪臣之女的身份。

潇齐说我们徐家军个个都是忠烈之士,却遭奸人暗害。特此追封了我爹为义勇大将军,正一品。

十万将士家人皆发放抚恤金,建造剑冢告慰亡灵。

作为义勇大将军徐顾的遗孤,潇齐正式册封我为中宫皇后。

朝中大臣以后宫人口单薄为由,想将女儿们塞入后宫。潇齐作为新皇,自然是要仰仗着助他登基的大臣们。

我坐在书桌前盯着内务府送来的秀女画像发呆,潇齐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突然从后面抱住我。

我被吓了一跳,马上站了起来向潇齐行礼,「陛下万安。」

我自少时起,心中喜欢的人便是穆青,与穆青在战场上经历过数次生生死死,早已是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对于潇齐,我更多的是出于同情。

同情他幼年丧母,同情他生在喜怒无常的帝王家。

只是我越发看不透潇齐。

年幼时他总是红着眼眶躲在我身后,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走到如今的帝王之位,并非易事。

「茵茵,我们已经是结发夫妻,何必这么生分。」

「陛下如今贵为天子,尊卑有别?」

潇齐上前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步之遥,我低头盯着他的鞋。

潇齐将我的下巴挑起,强迫我直视他的双眼,「朕的皇后心里只能有一个人,那便是朕。一个死人……」

「臣妾定会做好皇后本分,为陛下尽心选妃。」我打断了潇齐的话。

同年腊月,左丞相之女苏韵宁进宫,特封为贵妃。

我爹以前总说,应该学学苏韵宁。不要整天舞刀弄枪,半分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我曾经在先帝的寿诞上见过苏韵宁,标准的闺中女子,生的一副好皮囊。

京都里数一数二的才女,十三岁一舞名动天下,后来求娶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偏偏苏韵宁喜欢的人是潇齐。

当年先帝在世时,众多皇子里面当属三皇子潇言澈最为优秀。

皇帝有意将苏韵宁许给三皇子。

苏韵宁的父亲老来得女,作为朝中文臣之首,又是三朝元老。

谁都明白得到苏韵宁相当于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

谁料圣旨刚下,苏韵宁当日便跳进自家池塘,嚷嚷着非潇齐不嫁。

此事在京都闹得人尽皆知,事后大家都不解潇齐到底哪里值得苏韵宁喜欢。

先帝看左丞相爱女如命,天天求着圣上收回旨意。索性作罢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苏韵宁这么执着,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成为潇齐的贵妃。

依照规矩,新进宫的妃嫔第二日都要来向我请安。

我让落落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给大家,寒暄几句后就打发了众人。

苏韵宁今日并没有来,只是差人递了话给我说身体不适。

我自然知道这是借口。

如果没有我,以苏韵宁的家世,成为皇后与潇齐结发为夫妻的人,就是她。

5

新年这天,我总算见到了苏韵宁。她穿着宫缎素雪娟裙,梳着时下宫里流行的发髻。整个人透着清冷感,惹人怜爱。

想来是为见潇齐做足了功夫,前些日子边境战事吃紧,潇齐基本很少来后宫,就算来也是到我这。

这些嫔妃包括苏韵宁,入宫到现在快月余也没见到潇齐。

我正与她们说着话,潇齐便从门外经开。

苏韵宁看到潇齐进来,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见过陛下~」

潇齐自然没理会苏韵宁,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

宫里的家宴就是须臾奉承,我看着满桌子菜食之无味。

往年在家,嬷嬷会为我准备一大桌子饭菜,穆青和潇齐都会来我家。

我们一起等阿爹下朝守岁。

宴席结束后,潇齐打发了众人。

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任由他拉着上了马车,不解的看着他,「在宫里还坐马车,我们这是去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

看着潇齐神神秘秘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索性闭目养神。

我激动的掀开车帘,宫外的锣鼓喧天和宫内的鸦雀无声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我出宫啦!」我拉着潇齐衣袖,激动的把他拽到车窗旁,「潇齐,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

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是回家的路。马车停到徐家门口。

门口的小斯看到我立刻朝门内叫嚷,「姑娘回来啦!!姑娘回来啦!!!」

不多时,大家都围在门口。

「嬷嬷。我回来了」我扑到嬷嬷怀里喜极而泣。

身后的落落也加入进来,我们站在门口抱着哭的样子逗笑了潇齐。

「别光顾着哭了,嬷嬷你不是说好准备饭菜给我们嘛。」潇齐拉开我们三个人。

「对对对,姑娘快进来。」

落落挽着我的手跑到桌子前,「姑娘,都是我们爱吃的!」

吃完晚饭,大家在房间里守岁。

潇齐偷偷将我拉到院中的梅树下,这棵梅树是小时候穆青为我种下的。

我喜欢郊外梅林里的梅花,但是每次去看都会生病,终于在第三年的时候穆青看不下去。从梅园直接挖了一棵梅树到院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每年都会在树下埋酒。」

「当然记得,你和穆青每次都偷偷挖走一两坛。」我抚摸着梅树粗糙的表面,「如果现在穆青在就好了…」

潇齐拿起旁边的锄头递给我,「你还有我。」

「潇齐,谢谢你带我回来。」

「你要是喜欢,我们每年都回家过年。」

我没再搭理潇齐,确定好埋酒的位置挖了起来。

6

自从新年之后,我和潇齐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虽然不似从前那么亲密,但总会能和颜悦色的说话。

他从身后的公公手里接过望远镜,一个可以伸缩的长筒,拉着我朝城墙走去。

「茵茵知道这个东西吗?」

「我只听说过,不曾见过。」

「这个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潇齐将望远镜递给我,我拿起来学着他的样子,半信半疑朝宫墙外看去。

穆青的府邸离皇宫很近,是先帝为了穆青能时常进宫,特地赐封的。从望远镜里面看去,真的可以看到穆青的府邸。

「怎么样,可以看到吗?」

我疑惑的看向潇齐,「什么?」

潇齐从背后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穆青的府邸。」

「嗯,可以看到。」

「茵茵,朕允许你的心里永远保留着穆青。但也为我留下一部分,好吗?」

我转身看着潇齐那微红的眼眶,紧张的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沉默了很久,直到潇齐再次呼唤我的名字。

我才回过神,「潇齐,你应该清楚。我的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

「无所谓,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

按照皇室惯例,每年三月都要围猎。今年作为潇齐登基的第一次围猎,宫里上下更是铆足了劲准备。

我虽说是皇后,但对安排规划这些事一窍不通

从前我总以为自己会嫁给穆青,做个闲散世子妃。所以我从来没学过管理府邸,更别说管理整个后宫。



潇齐自然也是知道,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交给苏韵宁打理。

苏韵宁自小就是按着当家主母来培养,眼下潇齐满心满眼都是我,自然惹得苏韵宁不快。与其让她找我麻烦,不如先给足她面子。

这样一来可以稳住苏家,二来也可以将后宫的嫔妃的火力分散一些给苏韵宁。一举两得。

果然如我所想,苏韵宁代我管理后宫以来,惹得不少妃子猜测潇齐对苏韵宁也是有着情分在身上。

从前她们在同一条战线上,如今苏韵宁得到的权利比她们更多,再加上显赫的家世。

自然做不到与她们感同身受,所以大家连带着开始明里暗里和苏韵宁划清界限。

我倒是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不用担心她们时不时向我投来的暗箭。

苏韵宁果真是个厉害的,短短两周时间就将围猎的事安排妥当。

此次围猎所有大臣都可携带亲眷,潇齐只带了我和苏韵宁两个人。

潇齐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座椅,示意我坐过去。我本来想要拒绝,潇齐直接拉着我坐了上去。

顶着苏韵宁想杀人的目光,我小心翼翼的询问潇齐可不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狩猎。

潇齐还没说话,苏韵宁倒是先开了口,「皇后倒是个豁达的,和世家公子们一起,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脸面。」

潇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贵妃这话说的,我只是与大家比试一下,有何不妥?」

苏韵宁站起来走到潇齐身边,娇娇弱弱的开口:「陛下,臣妾知晓皇后娘娘以前是将门之女,可如今她是皇后。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今时不同往日。」

潇齐将手搭在我肩膀上安慰我,我也能理解,一国皇后,和一群世家子弟一起在场下狩猎,确实不妥。

7

正当大家聊得尽兴时,从林里突然窜出一个蒙面人。

剑气直指潇齐而来。我第一个反应过来,抽出旁边的长枪,和刺客厮杀在一起。

四面八方突然涌入很多黑衣人,那些世家小姐早就乱成一团。

其他人都在狩猎,营帐内只有一小部分分御林军看守着。

潇齐将苏韵宁拉在一边,朝着御林军吩咐,「保护贵妃。」

我也不敢掉以轻心,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很快就将御林军全数杀死,将我和潇齐围在中间。

为首的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穆老王爷安排在穆青身边的老人齐振虎。

「取潇齐狗命。」齐振虎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冲向我和潇齐。

我下意识将潇齐护在身后,潇齐从小就没怎么学过武功,以前遇到危险,我和穆青总是把他护在身后。

正当我准备出手,潇齐将我揽在怀里。他动作很快,几乎手起刀落间便取人性命。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

眼看潇齐就要将剑插入齐伯伯身体,我大声喊道,「不要!」

潇齐不顾我的呐喊,直接将剑插入齐伯伯的心脏,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

我扑向倒在地上的齐振虎,他拼尽全力抬手抓住我的衣袖,低声说,「小心…潇…潇齐……」鲜血从齐振虎嘴里涌出,我用力捂着他血流不止的心口。

「御医!御医在哪!」

潇齐只是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我,没有人理会我的呼喊,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穆青视作父亲的人死在我面前。

我站起来,迎上潇齐的视线,「为什么?」

潇齐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用轻佻的语气开口,「你不是说过,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潇齐的话让我无力反驳,面对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确实应该不择手段取之性命。

因为我维护齐振虎,潇齐将我软禁在了永乐宫,我听落落说他近来对苏韵宁倒是宠爱有加,但是我不想管这些。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齐伯伯为什么要杀潇齐。潇齐夺位的时候我和穆青都在边境,按道理不会扯上什么关系。

就算齐伯伯要报仇,也应该向匈奴报仇。怎么会跑到这里刺杀潇齐。

潇齐向我隐藏了太多,他的一切好像都是想让我看到的。要想知道一切,必须得从永乐宫出去。

我让落落去请潇齐来,他想要的不过是我先低头。我请他自然会来。

果不其然,不多时潇齐便进来了。

我坐在昏暗的殿内,这次没有出去迎接潇齐,只等着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来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向我。

「阿齐。」我微微开口喊道。

来人脚步微顿,很快恢复如常,但还是被我捕捉到。

阿齐这个名字我很久都没有叫,从我入宫到现在。

潇齐弯下身子,慢慢贴近我的脸,冷哼道,「茵茵这唱的是哪一出?」

「我不想和阿齐吵。」我边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果然,潇齐一看到我落泪,心立马就软了下来。我的确是有一些赌的成分在里面。

虽然潇齐现在不似从前那般温良,但关于我的事他总是会心软几分。

8

次日潇齐便解了我的禁足。

前脚刚解了禁足,后脚宫里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便眼巴巴的过来恭贺我。

这件事对苏韵宁来说无疑是一次打击,我禁足期间,潇齐几乎每晚都留宿在苏韵宁那里。

宫里更是传出了潇齐要废后的谣言。

晌午刚用了午膳,苏韵宁便带着人来了我这。

「见过皇后~」苏韵宁自说自话的走了进来,坐在我对面。

「贵妃为何来这。」

「呦~瞧姐姐说的话,妹妹我这不是来恭贺姐姐,重得圣宠。」苏韵宁捏起桌上的糕点,轻轻送入口中。

「劳烦贵妃挂心。」

苏韵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手搭在我的肩膀,柔声细语道,「姐姐,你知道我喜欢了陛下多少年吗?」

「整个京都都知道,贵妃从年少时便喜欢潇陛下。」

苏韵宁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肩膀,肩膀上的痛感措不及防向我袭来。

苏韵宁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原来你知道。徐茵茵我会让你知道和我抢的下场,等着瞧吧。」

「是吗?我倒是十分期待贵妃你的手段。」

面对苏韵宁的挑衅,我根本不想放在眼里。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手段能有多少。

左不过是一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这些事从苏韵宁进宫没少发生过,好几次潇齐到了我这,苏韵宁便派人来说心绞痛。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苏韵宁。

她回去不到一个时辰,便传来小产的消息。

我和潇齐赶到时,宫婢端着血水往外送。

潇齐去看了一眼苏韵宁,她整个人面色苍白,「陛下要为臣妾做主。」

「贵妃先好好休息,此事……」

「陛下是打算就这样草草了事,让我的宁儿受委屈吗?」潇齐话还没说完,便被殿外响起的声音打断。

来人正是苏韵宁的父亲左丞相,我没想到左丞相这么快就能赶过来。

前些日子荆州闹饥荒,潇齐派了左丞相去,此事一发生,左丞相便出现在了这里。

很明显这是苏韵宁为我设的局。

9

潇齐将跪在地上的左丞相搀扶起来,吩咐宫婢赐座。

「丞相说得哪里话。此事朕定然会查。」

「老臣自然是相信陛下,我倒要看看,是谁害我的宁儿。」

我跪在地上,感受到左丞相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潇齐召来了御医一一询问,所有御医都统一口径。

苏韵宁是碰了夹杂着堕胎药的东西,才会导致小产。

而她的宫婢一口咬定,苏韵宁只来过我的寝宫。

「皇后当真是歹毒,我宁儿如何招惹你。要这样害他。」

左丞相说这番话的时候声泪俱下,事情的真相并未查明,就已然断定我便是凶手。

「左丞相这话说的。我都不知贵妃何时怀孕,试问如何害她?」

「皇后娘娘既然自认清白,那便搜搜你的永乐宫。免得说老臣冤枉。」

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不怕大张旗鼓的搜索寝宫,索性由着左丞相的提议。

「陛下,奴婢在落落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一个宫婢手里拿着红色药粉,潇齐命御医上前查看。

「回陛下,此物正是罗盘草。」

「何为罗盘草?」

「所谓罗盘草,便是无色无味的堕胎药。加入糕点或茶水之中。常人服下并无大碍,有身孕之人服下,必定小产。」

左丞相从椅子上站起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毒妇!」

「我没有做过,也不知道这罗盘草为何出现在落落房间。」

此时跪在角落的御医突然上前,「陛…陛下。前几日落落曾向臣询问贵妃娘娘的身子。臣便将贵妃娘娘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了落落。」

我看向那位说话的御医,很明显他是被苏韵宁收买了。落落天天跟在我身边,根本不可能去见这位御医。

「陛下,奴婢根本没有见过这位御医。请陛下明查!」

我看向潇齐,他眉头紧锁。我看不清潇齐的表情,片刻后潇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我迎上潇齐的视线,「陛下,落落没有做过。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

「陛下,她们主仆二人如此恶毒。定要为我的宁儿做主。否则老臣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左丞相放心,朕不会让贵妃白白受苦。」

潇齐将地上的左丞相再次扶到椅子上,转头便吩咐侍卫,将落落押入慎刑司。

我刚想把落落护在身后。潇齐早就看穿我的想法,把我拉到一旁。

我就这么看着落落被带走。

「陛下只关押一个宫婢。怕不是存心偏袒皇后娘娘?」

「丞相说的哪里话。待朕好好审问一番,明日给丞相满意的答复。」

「陛下要老臣等到明日……」

「丞相要是不放心,可亲自审问那宫婢。」

左丞相见潇齐打断自己的话,也不再说什么。行了礼便出宫。

左丞相走后所有人也都离开了永乐宫。偌大的宫殿只有我和潇齐两人。

我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揪住潇齐的衣领。

「你明知道不会是落落,为什么还要让丞相审她?慎刑司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受不住的!」

「牺牲落落,保住你,最简单的办法。」

「我不需要,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我握紧拳头打在潇齐脸上,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不过是牺牲一个宫婢罢了,茵茵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潇齐!!这分明就是苏韵宁故意陷害,丞相怎么可能这么及时赶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查明真相?」

「查明真相?苏韵宁身后有苏家,苏家在朝廷上有多少势力盘根交错。你身后有什么?你们徐家有什么?」

「死一个宫婢就可以保你平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拽住潇齐的衣角,「潇齐我求你,不要伤害落落,好吗?求求你。我已经失去太多,别让也连落落也失去。求求你……」

「茵茵乖,再忍忍。等时机到了。你想怎么为落落报仇,我都依你。」

10

左丞相审了一晚上,什么都问出来,落落只是一口咬定此事与我无关。

当天早朝潇齐便下了旨,此事与皇后无关,只是落落一人所为。

丞相本来还想争吵,却被潇齐驳回。最后只是提议对落落凌迟处死。

在我再三的请求下,潇齐同意我见落落最后一面。

我见到落落的时候,她的四肢被镣铐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手上的指甲全部被扒光,身上大大小小全是鞭痕。

我的脚步惊动了躺在地上的落落。

「是我一个人做的,不是皇后指使的。你们问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

「落落,是我。」

落落从地上起来,伸出手顺着我的声音摸索,我这才看清楚她,眼睛已经被剜掉了。

落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姑娘你没事吧?」

我努力让自己说话不哽咽,「我没事。」

「让我摸摸看,我摸了才放心。」

落落将我身上摸了一遍,确定我没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姑娘没事,不然我这罪就白受了。」

「是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徐家还是你。我都没办法保护……」我再也绷不住泪水,将落落揽在怀里,又怕碰到她的伤口。

「姑娘做的够好了,徐家如今不是好好的嘛。」

「天冷了,姑娘记得多加衣服,别总是站在窗户旁吹风。我给姑娘做的斗篷就放在柜子的左侧。」

「落落……」

「姑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说过,会永远保护姑娘。」

「我也说过,不会再让你吃苦。你想吃的糕点我带来了,尝尝看。」

我将糕点递到落落手里,看着她一点点吃下去。

「我要做一个很长的梦,姑娘快些回去吧。牢里阴冷,小心冻坏身子。」

我第一次见到落落是在雪天,她穿得很单薄。被父亲拉到奴隶市场卖。

她父亲嫌弃落落瘦小,卖不出好价钱。将一肚子的火都发泄在落落身上,我看到她被打得满地滚。

于是花了十文钱买下她。

我足足呵护了半年,落落才缓过来。小丫头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要永远保护我。

「睡吧。睡着就不疼了。」我感受着落落在我怀里慢慢失去温度。

潇齐对外说我病了,不让任何人靠近永乐宫。

为了安抚苏韵宁,潇齐封了她皇贵妃的位份,更是将皇后凤印给了苏韵宁,协理六宫。

人人都在传皇后要完了,后宫易主是迟早的事。

我正要用膳,苏韵宁穿着凤袍来了永乐宫。

她恢复得不错,气色红润。见到我娇滴滴的行了礼。

「皇贵妃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快被废的皇后。」

「姐姐看这凤袍穿在我身上,可还合身?」

「倒是比我穿着合身。」

「这件凤袍,陛下差人足足做了两个月。」

苏韵宁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媚而不俗。我却无比恶心她这副嘴脸。

「那便希望你有机会穿着凤袍,受万人朝拜。」

「借姐姐吉言。」

我站起身,俯视坐在椅子上的苏韵宁,「本宫会好好看着,穿着这凤袍登上后位。」

潇齐知道苏韵宁来了永乐宫,连忙过来找我。

我自然知道,他害怕我没忍住当场杀了苏韵宁,破坏他的计划。

我也不蠢,有句话潇齐说的对。丞相在京中的势力盘横交错,徐家只是徒有虚名。此刻我要是动了苏韵宁,只怕会连累整个徐家。

潇齐早就对苏家动了心思,如今的荣宠不过是温柔刀罢了。

11

九月初三

丞相府满门抄斩,苏韵宁的皇贵妃也算做到了尽头。

丞相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过他太信任潇齐。

此次赈灾,潇齐点名要左丞相前去。

赈灾的银两不翼而飞,随后就在苏家找到了官银。

京中一早就有人散布消息,说丞相贪污赈灾银两。皇帝要包庇丞相。

城中一时涌入很多难民,捐赠过钱财的商贾贵胄对自己的钱财流向苏府很不满意。

一时之间京中达官显贵,商户乃至普通百姓,全部向朝廷讨要说法。

潇齐这局做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贪污之罪。

利用百姓给朝中施压,想要平息众怒,就得装模作样查案,一查起来,丞相所有的罪都会被牵扯出来。

事情发生的第五日,丞相所有的罪名都呈到潇齐面前,整整三十页罪状。

地牢扑面而来的恶臭,让我这个久经战场之人也忍不住作呕,我穿过漆黑的走廊在最后一间牢房停下来朝里面望去。

苏韵宁四肢戴着镣铐瘫坐在墙角,蠕动的蛆虫,正啃食着女人高度腐烂的手臂。

没有人会将此人与京都第一才女苏韵宁联想到一起。

她抬头看到来人是我,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嘶哑着喉咙发出扭曲的声音。

「徐茵茵,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皇贵妃还是省点力气,小心剩下的酷刑受不住。」

「你在落落身上加注的痛苦,我现在一一还给你。皇贵妃生这双眼睛生的真好看,可惜以后看不到了。」

「徐茵茵,你敢!陛下答应了我,封我为后。他不会这么对我们苏家的。」

「是吗,你知道苏家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吗?潇齐早就要铲除苏家,这次赈灾不过是个幌子,目的就是要你们苏家。」

苏韵宁发疯似地扑到地牢门口,企图抓住我。

「贱人,你一定是在骗我!我父亲帮他登上皇位,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皇贵妃还不知道令尊犯的,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会的!不会的!那些事都是我爹替潇齐做的。」

「他不会像对付你们徐家一样,如此对待苏家。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骗我!」

「对付我们徐家,是什么意思?」

「对啊。徐茵茵你还不知道,你爹和你心心念念的穆青,还有徐家十万将士是为什么而死。」

「你真的相信潇齐查到的真相,是李辰一叛变?」

「你以为他是怎么坐上皇位,你们出征前潇齐便和我爹达成共识,让钱将军把军方部署图提前给匈奴,陷害你爹。」

「无论是死在战场,还是叛国之罪。你爹都必死无疑。只能怪他太过忠义,要是他知道潇齐夺位,定会杀死潇齐,以死谢罪。」

我听着苏韵宁嘴里说出的话,只感觉头晕脑胀。

「苏家为何帮潇齐?他夺得皇位对你们而言并不重要?」

「徐茵茵你不会忘了,早年我哥哥在京中打死了一家三口,还强了那家中的女儿做妾那件事。」

「你爹知道后直接上报先帝,本来先帝打算放过我哥哥。谁料你爹一口否决。我哥就那样被砍头。」

「所以你们联合潇齐,陷害我爹,陷害徐家。」

「看到你现在痛苦的样子,我开心极了。哈哈哈哈!」

苏韵宁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脸上的伤痕让她的笑看起来诡异无比。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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