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古代,遇到了救我于水火的厉王。
他是王爷,却真心喜爱我。
为了跟我在一起,不惜违抗圣意。
我相信了他的真心,告诉他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是穿越女,原身就是淹死在池塘里的,只要跳下去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吓的大惊失色,连夜派人填平了荷花池。
可他是王爷,先娶了王妃,又接连纳了两位侧妃。
“月疏,你先忍忍。只要进了王府,我们就可以恩爱厮守。”
我忍着恶心做了侍妾,忍着疼痛失了孩子,忍着屈辱做一个谄媚的玩意儿。
忍来忍去,却离曾经许诺的恩爱厮守,越来越远。
后来他为青梅挖开了池塘又重新种上了一池荷花。
那位如仙美人打趣调笑:“你不怕你那好妾室真的穿越回去?”
“什么穿越,争宠的手段摆了,我怎么会真的相信。”
直到我跳进去了,他才真的后悔了
“你不要再闹了。”
赵闻川皱眉看着我,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烦躁。
“什么穿越,这招数使了这么多年,你不会以为我真信了吧?”
我拢了拢湿透的衣衫,低头不语。
他拂袖而去,用力甩上房门。
“她没事吧?我瞧她浑身湿透,好像受了惊吓呢。”
门外轻柔的女声叹息:“也难为她想不开,毕竟以前也是你宠爱过的女人,乍一看到我们两个相似的样貌,也不怪她拈酸吃醋。”
“我同她说过许多次了,我和你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但从未逾越男女之情。”
“况且我如今是一个丧夫的寡妇,哪里还配得上你。”
“她根本用不着想这些手段来跟我争宠……”
美人眉头微皱。
“清柔……”
赵闻川声音颤抖,我隔着窗户看到他眼里的内疚心疼。
一旁帮我擦拭湿发的小桃忍不住“啐”了一口。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丧夫的寡妇啊?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不好好呆在家里悼念亡夫,跑到王府来做什么!”
“怎么,你死去的丈夫和王爷是好朋友,难不成他托你给王爷带个口信,请王爷帮忙收了你?”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寡妇,不逾越男女之防,那你跑到外男面前哭哭啼啼,装什么清纯佳人!”
“呸!一身孝服也掩不住你那冲天的狐媚气!”
“小桃……”我惊觉不妙,起身掩住小桃的嘴:“别说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的宋清柔已经哭着跑走。
赵闻川一脚将房门踹开:“来人,将这个丫头拖下去打死!”
我双腿发软,踉跄跪在地上:“王爷,是我没管好下人,求王爷开恩。”
“我一定亲自管教。”
赵闻川阴恻恻看着我,我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身甩了小桃一个耳光。
“叫你乱说话!”
赵闻川面色难看:“月疏,管好自己身边的人,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了她的命!”
寒风吹过湿衣,刺骨的凉意透过皮肤。
我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
2
小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急忙将我扶到床上。
“小桃,我对不住你。”我心头一酸,伸手摸了摸她红肿的脸颊:“疼不疼?”
小桃流着泪摇头:“我知道小姐是为了救我。”
“是我不好,给小姐惹祸。”
我将她揽在怀里,忍着不哭出来,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别再冲动了。”
小桃急急忙忙给我擦着眼泪:“小姐别哭,我一定不敢了。”
我任由她动作,心里明白。
她一定还敢的。
她是我的小桃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受辱呢。
从我穿越进这个世界开始,小桃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她随着父母逃难,却在半路成了孤儿。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乱葬岗里,抱着早已没有生息的父母嚎啕大哭。
是我从乱葬岗里把她救回来,帮她埋葬了父母。
给了她活下来的机会。
这个傻丫头,执意自愿卖身为奴,为我刀山火海。
从前赵闻川喜爱我的时候,也曾经赞过她的忠义护主。
如今他弃我厌我,对小桃也动辄喊打喊杀了。
如果真的能离开这个世界,这个傻丫头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牵挂。
小桃没读过书,不明白穿越的意思。
她又口无遮掩,毫无心机,我从来没有对她细讲过穿越的事情。
“大概的意思就是,我的家住在很远的地方,远到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当时小桃似懂非懂,只是紧紧握着我的胳膊。
“多远我都不怕累,小姐如果回家,一定要带上我。”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
傻丫头,我自己都不确定怎么回去,又怎么能带你呢。
我翻阅古籍,寻找方法,一年又一年。
龋龋独行,莹莹孑立。
忍受着这隔了数百年的孤独。
正当我绝望想放弃之际,我遇见了赵闻川。
我从不相信真爱,尤其不信阶级不匹配的爱情。
可是赵闻川不介意我农女的身份,执意要娶我做王妃。
帝后大怒,果断赐婚。
一正妃两侧妃。
我若想和他在一起,就只能进王府做一个侍妾。
赵闻川绝食抗旨,不出几天便卧床不起。
所有人都说,厉王对我用情至深,感天动地,令人羡慕。
我见到憔悴消瘦的赵闻川的时候,内心激荡不已。
既然回不去,那是不是就留下来,与他恩爱厮守,也算有个依靠。
“你接了圣旨吧。”
我含泪相劝:“你若是坏了身体,还怎么与我厮守?”
赵闻川举手发誓:“月疏,我就算娶了王妃,也不会跟她们圆房,我只会与你在一起。”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想要的王妃。”
“你暂时忍一忍,先以侍妾身份进王府,等你有了孩子,我一定为你抬一个位份。”
我强忍住心里的难过,点了点头。
只要他心中拿我当做独一无二的妻子,侍妾身份又如何呢?
赵闻川信守承诺,他果然没有与王妃侧妃圆房。
在我进府那一日,王府张灯结彩,犹如娶正妻。
“月疏,虽然我不能给你正妻的位份,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妻子。”
我心中感动,情动之际,说出了心底最大的秘密。
“我是穿越到这里来的,原身就是淹死在池塘里的,说不定跳下池塘,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是我愿意为了你,留在这里,与你厮守一生。”
赵闻川吓的大惊失色,连夜派人填平了王府盛开荷花池。
“我一定好好对你,疼你爱你,叫你再也不想回到那边的世界。”
他紧紧抱着我,像抱着无上珍宝。
曾经的恩爱仿佛还在眼前。
可今天我才知道,他从未相信过我。
什么穿越女,什么原来的世界,都是他陪我玩的闺阁情趣。
如今宋清柔回到他身边,他再也没有心思跟我“玩”这种穿越把戏了。
3
池水寒凉,我到底还是染上了风寒。
小桃去厨房讨了一碗又一碗的姜汤,目不转睛盯着我喝下。
她怕我再去寻死。
她只以为我是受赵闻川冷落,伤心欲绝,想要寻死。
可她不知道,我是在想法子离开这个鬼地方。
原身就是在池塘淹死的,我在前世也是不小心救人溺水而亡,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想着,如果离开,左右也离不开水。
可我已经试了两次,全都没成功。
“小姐身子虚弱,不能劳累,但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好。”
“不如我扶着小姐去园子里走走,透透气。”
小桃满脸担忧,我不忍让她失望。
“好。”
小桃瞬间高兴起来,叽叽喳喳说着趣事,扶着我慢慢去往后园。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群丫鬟躲在廊下窃窃私语。
“这宋小姐到底什么来头呀?王爷为了她,竟然把后园填上的池子重新挖开了。”
“就是,这池子据说还是王爷为了月夫人特意填上的,如今说挖开就挖开……”
“听说月夫人气的跳湖来着。”
说到我跳湖的事,几个丫鬟更加激动了。
“对了,你们发现没,月夫人和那位宋小姐长得好像啊……”
“是,我也发现了,可是听说,那位宋小姐是王爷的青梅竹马?”
有一位年纪大的嬷嬷叹了一声:“我是看着王爷和宋小姐长大的。”
“王爷自小就喜欢宋小姐,奈何宋小姐家里有娃娃亲婚约,对方也算是名门公子,哎,阴差阳错啊……宋小姐嫁人之后,王爷颓废了好一阵子。”
“这个月夫人,拿什么跟宋小姐比?只是命好,长相与那宋小姐有几分相似,这才进了王府。”
“照你这么说,这月夫人只是宋小姐的替代品喽?那之前王爷为着月夫人那些深情举动,其实都是因为她那张长得像宋小姐的脸?”
“哼,你傻呀,不然还能为了什么。她那样的泥腿子,有什么资格进王府。”
“不过一个冒牌货,现在人家正主来了,她可不就得失宠?”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小桃气的浑身发抖。
“我家小姐才不是冒牌货!”
眼看着小桃与那几个丫鬟撕打起来,我咳嗽一声:“小桃,回去吧。”
园子也不必逛了,去看了也只会伤心。
纵然我早就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一些事情。
可是真相这样狰狞的被摊开在阳光下,我还是觉得心酸怅惘。
原以为他只是移情别恋,起码我们也真心相爱过。
却没想到,我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冒牌货。
当真是个笑话。
这些年来,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放弃了回家之路。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当真是不值。
一转身,却见到了不知道厅里多久的的宋轻柔:“原来闻川一直都喜欢我……”
她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样:“我竟从来都不知道……”
看着她佯装惊讶一脸做作,我只觉得恶心。
“小桃,走吧。”
我拉着小桃想要离开,却被她拦住了道路。
“月疏姑娘,你听我解释呀……”
“你放开我家小姐!”
宋轻柔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小桃上来争抢。
我浑身发软,一把被推到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传来,温热的血液从我身下流出。
4
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的。
我迷迷糊糊醒来却睁不开眼睛,只听到嘈杂吵闹。
“王爷,月夫人胎儿不足两月,前几天又落过水,本就体虚,今日受伤才会小产……”
“为何如此!王府这么多大夫,怎么月夫人有孕了都不知道!”
“废物!你们前几日落水诊脉,都没发现她有孕吗?”
赵闻川勃然大怒,冲着大夫大喊:“一群废物!”
“王爷……这……没有王爷王妃的吩咐,我们怎么能主动进到后院,给王爷的妾室诊脉……”
大夫纷纷求饶。
“你装什么糊涂!”小桃尖锐的声音响起:“你说我们小姐是恃宠而骄,跳湖争宠,要给小姐一个教训。”
“谁敢来给小姐瞧病!”
“上次落水,小姐是靠着姜汤,自己生生熬过来的!”
“我们小姐命好,撑过了冰冷的湖水,却没撑过这恶毒女人的谋害!”
小桃冲着宋轻柔大骂:“你怎么这么恶毒!”
“闻川,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女子,怎么会主动去伤害她呢。”宋清柔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明明是这丫头听到下人们议论是非,想要去跟人争吵,我好心去劝解,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却没想到我一片好心,却没好报……呜呜……”
“又是你这个丫头作怪!”赵闻川声音里透着狠意:“护不好主子,还胡乱攀咬!”
“今日就杀了你,给我的孩儿报仇!”
“不要!”我心中着急,努力睁开眼睛。
“王爷,万万不可。”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一直坐在角落的王妃出声劝阻。
“这几年来,小桃忠心护主,王府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月夫人还没醒,如此着急打杀她身边的人……”
“王爷不怕她醒来之后伤心么?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了。”
我怔怔看着那位不受宠的王妃,泪眼朦胧。
我从前自恃荣宠,从未将她看在眼里。
却没想到,她竟替我说话。
“何况,月夫人失子,到底我和王爷都有责任。”王妃屈身行礼:“我没有管好后院事,也没有及时关心月夫人的身体,还请王爷恕罪。”
话音刚落,赵闻川脸色骤变。
王妃这是在打她的脸。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情浓之时,他担心王妃对我不利,勒令不许王妃管束我。
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亲自过问。
他想宠幸谁,便是无所顾忌的倾其所有。
只是宋轻柔来了之后,他便把所有的宠爱全部收回了。
“姐姐这意思,是我在撒谎么?”宋清柔泫然欲泣:“闻川……”
赵闻川声音放缓:“我自然是信你的。”
“王爷,此事确实跟小桃无关。”我虚弱开口:“至于宋小姐撒没撒谎,你心里有数。”
“你胡说什么?”赵闻川大怒:“你为了争宠跳湖,保不住孩子,还想嫁祸给清柔?”
“月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我强忍住腹中的疼痛,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我们的孩子没了,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说我恶毒。
“月夫人,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误会,不喜欢我,可是没想到你为了争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出去。”
宋清柔叹息:“那可是闻川第一个孩子呀!”
赵闻川一听这话,原本就怒极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若是知错,或许我还可以原谅你。可你用极端的方式争宠,当真让我厌恶至极。”
“先是用自己的性命要挟我,跳湖争宠,后面更是不惜豁出自己的孩子,月疏,你当真让我心寒憎恶!”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扎在我心上,让我的血肉破碎淋漓。
“我不是争宠,我只是想回家!”
我大口大口喘息:“我早就跟你说过的!”
“你别跟我扯什么穿越那一套了!我早就受够了你的把戏了!”赵闻川咬牙切齿:“你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月疏,看在往日情分,我也劝你一句,别演着演着,自己当了真!”
5
我垂头靠在床边,内心感到无以名状的悲凉。
室内空无一人,寂寥苍茫。
“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我怔怔抬头,已经离去的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
“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你不要想不开。”
她的眼睛里全是担忧,还带着隐隐自责。
“我若是早点派人来看你就好了。”
我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鼻尖发软,热泪盈眶。
“过去种种是月疏不懂事,多谢王妃不计前嫌,今日救下小桃。”
这几日的憋闷仿佛找到了去处,我泪水决堤,努力起身向他行礼。
这个女人,是我和赵闻川感情里的牺牲品。
说来说去,她才是赵闻川的妻子。
我很少去向她请安问好,又何尝不是在逃避自己内心良心的审判?
“对不住我的,不是你。”
王妃淡淡一笑:“我与王爷的婚事,是天家赐婚。成婚之前,我就知道你们的事了。”
“你也是可怜人,我又何苦记恨你。”
我微微颤抖:“王妃早就知道……”
“我和两位侧妃都是在京中长大的,与王爷和宋清柔自小相识。”王妃神色怜悯:“他喜欢宋清柔的事,京中贵女无人不知……”
难怪从我进府,王妃和侧妃都不曾故意为难过我。
因为她们早就知道,赵闻川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
他不过是对着我这张跟宋清柔相似的脸移情罢了。
何况我是被皇上定死的侍妾。
她们有正妃侧妃的体面,何苦为难一个替身侍妾。
我这么长时间的荣宠,竟然是京中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女人啊,可以为家族而活,可以为儿女而活,甚至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而活。”
“但是不要为了男人,抛弃自己的性命。”
“纵然失宠,日子也得过下去,人也得活下去,不是么?”
王妃叹息一声,摸了摸我消瘦惨白的脸。
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自嘲一笑,可恨我这个穿越女,竟还不如一个本土女活的通透。
我苍白着脸,坚持跪在床上磕头:“多谢王妃提点。”
我不是为了他跳湖争宠,我是想穿越回家,这话说了谁都不信,可是如今我更加坚定。
管他赵闻川和宋清柔如何,我是一定要回家的。
这荷花池我是非跳不可的。
王妃走后,我自己坐在房中,看窗外斜阳晚照。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你倒是好本事,身为宠妾,还能拉拢住王妃。”宋清柔慢悠悠走了进来。
“不过倒也难怪,如今你们一个是替身,一个是不受宠的王妃,情况一样可怜呢。
“你一个下贱货色,靠着与我相似的脸勾引闻川,当真是无耻!”她阴沉着脸来到我面前:“你也配长得跟我像?”
“我告诉你吧,从前你靠着这张脸得到的东西,现在都得给我吐出来!”
我嗤笑一声:“我得到什么了?”
荣华富贵还是身份?
我一个妾室,还是替身,我得到什么了?
“宋小姐实在不必如此,你只要点头,赵闻川自然喜不自胜接你进王府。”我嘲讽:“你又何苦使阴谋诡计。”
“你懂什么。”宋轻柔轻轻一笑:“我岂能屈居人下,做人妾室。”
“我要他亲自厌了你,再亲手除了王妃侧妃,主动把我想要的东西递到我手上。”
我惊讶看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一个寡妇,还想翻身二嫁做王妃?”
当真是痴心妄想。
“啪!”宋轻柔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到我脸上:“我能不能做到,你只管睁大眼看着!”
“哦,对了,如果你还有命看的话。”她冷笑着,拿着手里的书册拍到我脸上:“我好心替你拿来一本志异小说,里面有好些自杀的法子,你不是想着自杀穿越吗?”
“这里面的志怪鬼魂,什么上吊呀,火烧呀,服毒呀,跳湖呀……法子多的很。”
“你何不挨个试试,不过……死了可怨不着我。”
她笑得肩膀乱颤。
我怔怔看着那本掉到地上的书。
那破旧卷边的扉页里面,写着我熟悉的汉语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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