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张百乔

张百乔的节目录制跨越了整整四个月，其中一度我已经放弃了这期节目。和百乔第一次对话是在今年四月初，那时的《主播时代》“一出生就风华正茂”，前三期屡破纪录，待播的第四期创造收视高峰也在意料之中。然而，一切戛然而止……

《主播时代》录第一期痞幼的采访时，在结尾我和痞幼讨论她到底能红多久，要不红了该怎么办？“那我就断崖式离开。”她那一刻的回答果断而决绝。我当时对她说：“能在想离开时就离开那是一种幸运和幸福……”这话后来看着更像是对我自己说的。

去年开始做《主播时代》时，我对节目嘉宾的要求是要具备“样本性”，痞幼、张兰、方圆、王红权星……每个人都有他们作为这个时代风口浪尖“网红”独具的样本性。那么张百乔呢？四个月前，我们决定对张百乔发出采访邀约时，他在我心里是短视频平台拍“段子”的第一人：坐拥2400多万粉丝，每条短视频点赞都过百万。要知道对应百万点赞的背后很多时候都要有过亿的播放，即便在拥有全网最活跃DAU（日活跃用户数）的抖音，单条播放过亿的短视频也绝对是超级头部作品了，更何况是条条过亿。

这大半年就像网红和主播们祈愿和追逐“一路长红”一样，我也一路在追寻着他们长红的流量密码……张百乔的流量密码是什么？第一次采访时，他对我说要多刷多看，这样才能培养对内容的直觉。事实上，这是大部分靠“内容”取胜的网红通用的方法论，之前痞幼也在采访里这样表述。但多刷多看到底是什么呢？第二次问百乔同样的问题时，他有了更明确的答案—多刷多看的是平台的热点话题，跟着热点话题创作，这才是短视频的流量密码模型。只不过这个模型在我眼里，除了“话题”之外，还有“情绪”和“算法”，它们应该是这样一个公式：话题X情绪X算法。话题和情绪的底层逻辑都是对用户的洞察，也就是张百乔们说的多刷多看，而后面跟随着平台的核心逻辑是算法。

什么是好话题？好话题最重要的是它要足够大，也就是它的广度—它可以触达多少人。比如金钱，“穷富”一直都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话题之一，不分年龄和性别，跨越国家和种族。“穷”是普罗大众的共鸣，“变富”是人类共同的愿望，所以中国人最热闹的朋友圈就是大年初五迎财神这天……再比如爱情，爱情肯定是人类恒久的话题，但在这个时代反爱情才是一级话题，你看吐槽恋爱脑、吐槽舔狗都是抖音最热的话题。为什么反爱情比爱情更会是话题？看看去年《消失的她》的票房就很容易理解了。

接着是“情绪”，“好情绪”有什么？我觉得肯定有“逆袭”：跨越阶层白手起家的故事就算再多大家还是爱看—看雷军如何成为顶流就知道了。还有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也是—张百乔最高流量的视频就有减肥系列。好话题X好情绪，后面带来的就是算法的推荐和加成，再后面就是成为一条爆款短视频……

但这些流量密码的方法论是张百乔成为“样本性”的原因吗？不是。流量密码千百年来没变过，因为我们所说的好话题和好情绪千百年也没变过，他们蕴含着人类的普世价值。第二次跟百乔长谈之后我才意识到他的“样本性”其实是他作为老板的斑马俱乐部MCN。“斑马”除了张百乔自己之外，还有他的太太小雪，李宗恒、张智超、皓瑞啊等等靠拍“段子”走红于短视频平台的头部网红。很有意思的是，之前我们是无法定义这种“样本性”的，因为张百乔不愿意或者无法把自己定位为一个MCN的老板。确实，一个追求日更的短视频创作者不可能做好一个“大公司”（从排名和体量上斑马俱乐部是抖音的头部内容MCN）的管理工作。张百乔的与众不同是，他把自己的成功在公司其他头部红人身上形成了“复制”，比如李宗恒拥有跟他一样的流量和时常超越他的热度，再比如张智超是这半年抖音热榜的常客，而皓瑞则是女“段子手”里出类拔萃的代表。而他们的成功全部源自和得益于张百乔的“规划”和“带动”，带来走红的每一条视频或者说每一次流量的阶梯式攀升背后都有张百乔的影子。恰恰是这种走红的复制打破了之前我们关于“网红是不可以复制的”的争论。张百乔用这套内容的方法论批量复制了张百乔。这也就是这篇《“班主”张百乔》的由来：“我很喜欢郭德纲老师”。在开心麻花、大碗娱乐（贾玲的公司）的选择之外，张百乔希望斑马俱乐部更像短视频领域的“德云社”。

这种“复制”可以实现多大的批量和多高的稳定性呢？对我的疑问，百乔很自信，他认为是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张百乔”的，至少可以是“小张百乔”。是不是可以？后面的答案交给时间吧。是的。时间是有用的。即便时间在大多数时间里一声不响……

监制：佟宇

策划：Richie

采访、撰文：周周

摄影：成冲

妆发：邹成程

服装造型：马敏倩

现场助理：程军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