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电话里两人不堪入耳的欢愉声,点开录音键,心如死灰。
婚礼那天,我买了一张飞往伦敦的机票。
面对顾裴琛的发疯质问,我把录音发了过去:【顾裴琛,我听得见。】
“谁!”
我几乎瘫倒在地,不小心碰到了玻璃门。
门内传来顾裴琛的声音。
眼前模糊一片,我觉得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狼狈和窘迫让我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片刻后,大概没再听到动静,里面再次传来激烈交错的喘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等打开灯,看到门口延绵的血脚印。
我才发现,刚才我太着急去找顾裴琛,连鞋都忘记穿。
不知道在哪里踩到了碎玻璃,我麻木的拔下玻璃碎片,带出一块血肉,却犹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高烧还未退下。
我浑浑噩噩的躺在沙发上,泪水渐渐浸湿枕头。
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梦醒了一切都没发生,半个月后,我还会是顾裴琛的新娘,走向那场我期待了十年的婚礼和港湾。
可耳边楼上孩子的哭闹声,窗外的汽车鸣笛声,都在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脚心传来刺痛。
我睁开眼睛,看到顾裴琛正捧着我的脚,帮我把剩下的细碎玻璃挑出来,然后细心的给我上药。
距离爸妈为了救他丧身火海,我为了救他双耳失聪,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
照顾我似乎成了他的习惯。
他娴熟地给我包扎好后。
见我看他。
他没有问我脚上的伤哪里来的。
而是满脸不耐的抱怨起来:“明知自己是个聋子,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
大概意识到,聋子是听不见话的,他又拧着眉冷声道:“就是这样,我才不想跟你这样的人结婚。”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紧。
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一群孩子一路嘻嘻哈哈地跟着我,我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我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路。
可来接我的顾裴琛却不由分的,冲上去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最后他浑身挂彩,心疼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不明所以,追问他为什么要打架?
“他们骂你是聋子......林念,你不是聋子,你有耳朵的,我就是你的耳朵......”
那天他哭得很伤心。
我也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知道原来聋人的世界是这么悲凉又残酷。
可我不在乎,因为顾裴琛说过的,他会永远做我的耳朵。
现在我的耳朵找回来了。
这句“聋子”,怎么反而从顾裴琛的嘴里说出来了呢?
眼泪几乎要忍不住。
我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大概我的眼神不对。
他抿紧薄唇,用手语飞快跟我比划:“很疼吗?”
还不等我回答,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当着我的面,他点开了宋绾绾的语音信息:“顾总,你好坏,吻的人家腿都软啦~”
宋绾绾和顾裴琛是大学同学。
回国后当了他的总经理秘书。
两人经常发语音消息。
虽然有时是在半夜,但出于对顾裴琛的信任,我一直以为他们是聊工作。
“还有更坏的,要不要试试?”
顾裴琛回完消息,嘴角的笑一直没下来过。
“在跟谁聊天?”
我冷不丁出声,顾裴琛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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