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了她那么多年,阮清槐想和他好好道别。
可在薄斯珩眼里,这句话像是一句挑衅。
因为前几年每逢她生日,她都会拉着他说出那些罔顾人伦的表白情话。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许提这种要求!”
看见他又生气了,阮清槐连忙解释了两句。
“这次,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会像前几年那样告白,我只是想……”
好好告别。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她末了几个字又轻不可闻,薄斯珩一个字也没听见。
听见她说了几句正常的话,他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
生日这天,阮清槐从早等到晚,她仍没有等到薄斯珩。
眼看着快要到起飞时间,她才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是,姐姐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清槐带在身边养大,我们阮家恐怕很难渡过难关。姐姐真的很感谢你,清槐现在长大了,虽然养在薄家但没有正式过继,不管怎么说都是外人。你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要成家,她要一直跟着你,多多少少会影响你的生活,为了她你已经辛苦十多年了,姐姐不想再麻烦你,这才想着把她接过来。”
阮秋岚说得诚恳,可落在薄斯珩耳里,却不是滋味。
这样的话,他曾在别人嘴里听过无数遍。
十几年里,无论是父母姐妹,还是朋友同事,都劝他把阮清槐送到新西兰,劝他为自个儿多想想,劝他不要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免得别人说闲话。
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抛下阮清槐。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想把她留在身边。
他明明年长她十岁,却连十七岁的她都不如。
爱得不坚定,断得不洒脱。
一旁乖乖吃完饼干的菱菱拉了拉她的手,小声地告诉她说吃饱了。
阮清槐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把小姑娘抱起来转过身。
“菱菱要休息了,我先带她回家了。”
刚踏出门口一步,身后传来一句压抑而低沉的质问。
“所以,你不会和我回家了,是吗?”
阮清槐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浅淡,语速平缓。
“回去吧,小叔,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覃芷还在等着你,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她踩着木质的楼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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