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5章，憔悴的生命

《蓝炮的人间生活》，瓦当阿明。

李丹回去的当晚，一直陪着朋友守灵。朋友劝她回去睡好，李丹拒绝了。

深夜，李丹和朋友就在桌子上打盹。

李丹的父母回去的时间是在凌晨左右。

第二天天一亮，李丹先回自己家洗漱。她满身疲乏，眼睛也肿了。

“爸。”

李丹开门看见父亲。父亲没有说话，连看也没看李丹一眼。

李丹突然感觉全身被寒气包裹，从脚底不断往上身爬，这股冷比守灵的夜晚还要猛烈。她忍不住哆嗦了起来，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她走向房间，拿了洗漱用品，出来的时候看见母亲去另外的房间出来。

李丹看着母亲，全身都觉得迟钝。

“妈。”

她终于还是叫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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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嗯了一声，声音极小，然后就走开了。

李丹失落地去洗脸刷牙，然后去了洗手间。

她把换下来的内衣内裤都放进袋子，准备回租房那里洗。

李丹的父亲在摆弄手机，母亲在厨房做早餐。

李丹想去帮母亲，母亲却手脚麻利地把该做的都做了，李丹迷茫地站在一边，锅里的水不断冒着热气。

母亲板着脸，李丹心里一下子变得沉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父母一直都恨自己。

从李丹的事业和婚姻，都让父母谈不起头。她没有做成父母想要的样子，她做的所有事，她整个生活，都是违背了父母的意思。

李丹内心想和父母和和气气地相处，但是李丹无法改变这个家庭现状。父母恨她没有正经工作，恨她不和父母联系，恨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生儿育女。

以前李丹会和父母说出自己的想法，每一次都是遭到父母痛骂反驳。后来，李丹放弃了。

李丹真切地看到父母和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解，父母和自己是两个世界，而父母强硬的态度是告诉李丹，要么屈服他们按他们的意思做，要么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三人在沉闷中吃完早餐，李丹恍惚觉得，邻居家丧事的气息已经在不断蔓延了。

“爸，妈。”李丹吃完，坐在那里想和父母说说话。

李丹的声音充满悲凉，她的身体像破碎一般。

“爸，妈，我们。。。”

只听李丹的话刚说话，她父亲愤怒地拍了桌子。

李丹忍不住抖动了身体，脸上像被电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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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你这种不孝女，白养你这么大。”李丹父亲的话重重的在空气中咆哮。

李丹不敢说话，她只感觉父亲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充满愤怒。

“人家养的女儿都知道孝顺，我们家呢？我们家就养出你这种废物。一天到晚像个死人一样，见到亲戚不爱说话，见到自己的父母也是冷冰冰的，你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啊？”

李丹的胸口不断起伏，原本要掉落的眼泪却消失不见，只剩干巴巴的双眼，迷茫地睁着。

“我们也不愁吃穿，生活也过得去，可是你看看你，一天愁眉苦脸。没结婚之前你是这样，结婚了你还是这样。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受得了，亲戚朋友会怎么看我们家，会怎么看你？”母亲说的都是事实。

“你刚结婚没多久，你们就搬走了。搬走也没关系，可是至少隔三差五总该回来看看我们吧？结果呢，两个人都不上班，也不回家来，平常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我们做父母的是怎么你们了？“

母亲的话音刚落，只听父亲嚎叫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快闭嘴吧，养了这么个东西真是倒了血霉了。”

李丹整个人都麻木了。

“你说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人还是鬼？一天到晚阴森森的，半死不活的！”

终于，父母安静了，屋里回响着他们的话音，还有大口喘气的声音。

“爸，妈，对不起你们了。”

李丹站起来要走，却被母亲叫住。

“生活应该热热闹闹，你们生个孩子。”

李丹悲哀地站着，她的嘴角有一股淡淡的笑容。

她是在尽力装出不惹父母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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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丹走出座位，回头又说“爸，妈，我去那边了。”

出了门，身上渐渐暖和起来。李丹到了邻居家，她朋友憔悴地坐在那里。

朋友望着朝自己走过去的李丹，看到李丹的憔悴，朋友心里也不是滋味。

李丹的朋友觉得让李丹陪自己守灵，实在不该。

“怎么样，你吃东西了吗？”

李丹点头。

“怎么了，都挺好的吧？”朋友觉得李丹活得太压抑了。

李丹咬着牙，点点头。

这一瞬间，双眼不自觉地湿润，眼角重重地流下眼泪。

白天一直在朋友家，晚上十点过李丹告诉朋友今晚住自己家。她朋友说今晚可以住这边，但是李丹拒绝了。

李丹觉得生死无常，什么都是有一次就少一次。所以既然回来了，还是住自己家里。

晚上李丹除了爸妈两个字，就不再有其他语言了。

也许是她的话太少吧，所以她没有得到父母的回应。

晚上她睡在床上，想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长大，童年时光一去不返。

她克制自己不要多想，因为人的回忆里不只有快乐，更多的是感伤。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她才睡着。

原本的安排是在家吃了午饭再走，但是父亲却不想看到她。她迟疑得不知所措，母亲的意思也是叫她走。

突然，她觉得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

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游魂，别人根本瞧不上自己。

“爸，妈，那我走了。”

李丹温和的语气希望能让父母对自己有点耐心。

停顿了一下，见父母没回应，李丹就走了。

她走路去的车站，她留恋地望着故乡景色。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丹到了车站，她去买好票才给蓝冲水发信息。

“一点半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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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冲水很快回复了消息。

李丹坐在座位上，脖子瘫软地歪着，她看着人们忙碌地走动。

蓝冲水跟梁丽说李丹一会就到，他要去接。

梁丽明白这是要自己别乱发信息。

虽然蓝冲水早上还和梁丽睡了回笼觉，这才间隔几个小时，蓝冲水路过门口的时候还是进去抱了梁丽才走。

“我想走回去。”李丹拎着手提袋。

蓝冲水看了看李丹，给她紧了紧脖子的衣领。

“好啊，我也想走走。”

蓝冲水把手提袋拿过来提着，他稍微走快了些，李丹靠后。

他回头去拉着李丹的手，把她的手揣在自己衣服包里。

两个人都没有工作，慢悠悠地游荡在忙碌人群中。

蓝冲水没有问李丹什么，因为他觉得没必要问父母，也没必要问丧事。

李丹也没说什么，李丹累了。她只有仅剩走路的这点气力。

时不时吹过来一阵冷风，李丹的头发很快就乱了。

等红灯的时候，李丹把手从衣服包里抽出来，她搂着蓝冲水的手臂，搂着她活着的依靠。

到了租房，蓝冲水去倒了热水给李丹。喝完后李丹去洗澡。

蓝冲水问李丹要吃什么，李丹说现在不想吃，等她洗洗缓缓再说。

于是蓝冲水就把李丹带回来的内衣内裤拿去放水泡起来等会再洗，外面穿的衣物放进了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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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张凳子，放在洗手间门口坐着等李丹。等李丹洗完，就用毛巾替她擦拭。

“我现在还没有胃口，想上床躺着。”

“好，这两天你确实累了。”

李丹闭着眼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出乱糟糟的情景。有父母，丧事，憔悴的朋友，寒冷。

蓝冲水也躺着，他把李丹搂在怀里。

李丹像一个任由对方搂抱的孩子。

蓝冲水玩着手机，李丹只是觉得疲惫，她并没有睡意。

“房东怎么样？”李丹声音低沉地问。

听到李丹这样问，蓝冲水的心里并没有惊讶。

因为他深知这件事迟早要说。

“我和她好上了。”

“好上了？”李丹还是声音低沉。

“对，睡一起了。”

换做别人听到这个话，肯定要翻脸。

只见李丹一动不动，眼睛轻轻睁开，茫然地望着白色天花板。

蓝冲水歪过头吻了李丹，这个让他曾经真心追求的女孩。

“老婆，你不生气吧？”

李丹微微一笑，看样子没有生气的意思。

“不会。”

于是蓝冲水把事情经过都跟李丹说了，所有的话都是实话。

“开始她还不愿意，我就强行去弄的，跟她说了好多遍我爱你。她就慢慢没有反抗了。”

“她人怎么样？”

“没好之前觉得房东泼妇，好了之后觉得她人不错。”

“哪里不错？”李丹斜着眼轻蔑的看蓝冲水。

“老婆，就那么点事，何必计较嘛。”

“没计较，我就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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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们俩人对生命都看得透，要不然我也不会跟梁丽一起。”

“我知道呀，我就想知道她哪里好，我也学学。”

“学好了给我用是不是？”

李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另有阴谋。

“她身材不错，人跟你一样温柔。这女人很骚。。。”话音刚落，蓝冲水觉得这样说不妥，于是又说“梁丽这人很有情调。”

李丹闭上眼，好像在听别人讲故事。她拉着蓝冲水的手，放到自己小肚子上。

蓝冲水就顺势往下面去了，接着他就钻进被窝，在被窝里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奖品。

李丹没有反抗，痴迷地呼吸着。

回老家一趟，心太累。此时的她，只觉得无比轻松。

一番温存之后已经接近十一点，这时，李丹有了胃口。

李丹起来做吃的，蓝冲水也跟着起来。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充满温馨。

两人安静吃饭，然后收拾碗筷，洗衣服。接着两人又去床上。

蓝冲水搂着李丹，没多久两人都睡着了。这几天两个人都辛苦，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黑。

两人睡得正香，却被楼下的响声打破。

原来，楼下的响声是梁丽老公回来了。

从蓝冲水李丹两人到他家租房以来，从来没有见梁丽老公发过脾气。

蓝冲水望着李丹，两人四目相对。

蓝冲水脸色些微沉重，而李丹嘴唇紧闭。

两个人都各自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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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丽见老公回来，带着满身怒气，心里也咯噔一下。她满心狐疑，不自觉的有些心慌。

梁丽贤惠地去给老公倒水，一边找话说。梁丽问老公怎么了，她老公不回答，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

她老公盯着水杯，梁丽见状，心里害怕。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

梁丽挨着她老公坐下，她以为这样能缓和对方的怒火。

突然，梁丽的老公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很大。

这不寻常的举动使梁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梁丽心想，难道自己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