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初,91岁的杨伯涛住进了北京的一所医院。此时的他已是病入膏肓,药石难治。
而面对记者的提问,回忆起过往种种,他他竭力的说出:“黄维是个外行,坑苦了十八军!”
黄维又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杨伯涛至死都不能原谅他?
说起黄维、杨伯涛二人,离不开他们身上的“土木系”这个身份。
“土木系”作为国民党军队中的一个重要派系群体,核心人物自然是陈诚。而陈诚麾下的起家部队便是第十八军和第十一师。
“土木系”也涌现出了如胡琏、罗卓英、林蔚、郭忏、周至柔、方天、罗泽闿等一系列的将领,黄维、杨伯涛亦然。
相较于杨伯涛而言,黄维出身于黄埔一期(杨伯涛则为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七期),明显资历更深(也更得老蒋之心),地位上也更高。
但黄维身上其实也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指挥能力不算强,长期远离前线。
而这个问题也导致了当他被蒋介石委以重任后稍显“外行”。
1948年9月,国民党成立了十二兵团,其辖下包括了第十八军、第十军、第十四军、第八十五军。而在司令选择上胡琏却未能如愿,反倒是指挥能力不强,长期远离前线的黄维当选。
这里面则又涉及到了多方角力。
一方面是胡琏的“逾矩”行为实在太过。这其中包括不限于其坑死邱行湘(这一点上,作为土木系老大的陈诚想来也是不满的,毕竟邱也是土木系);纵容手下烧杀抢掠(面对证据确凿,他还包庇属下拒不交出,而此时杨伯涛为十一师师长,整编后升任为第十八军副军长)。
另一方面就是白崇禧与蒋介石之间的权利争斗,白崇禧、李宗仁彼时密谋倒蒋,作为剿总他又极力反对胡琏出任司令。
于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黄维被赶鸭子上架,担任了十二兵团司令。
而对于自己的能力,黄维也倒算是有清醒认知(或者说只是表面说辞),上任伊始便曾表示自己只是过渡,六个月后会让出司令官给胡琏。尽管黄维示好,可对于胡琏而言却并不买账,胡琏也借口暂时离队。
1948年11月8日,淮海战役打响。第十二兵团也奉命按照既定路线,经过新蔡、阜阳、蒙城、宿县向徐州进发。
渡过涡河后十二兵团到达蒙城地区,而在了解到对手为中原野战军之后,黄维颇为谨慎。
身为十八军副军长的杨伯涛亦发现了“诡谲之处”——解放军战术上改变了以往的运动战为主的打法,而是行了迎头堵击之举。明显是有设置包围圈吃掉十二兵团的意图,于是杨伯涛找到了黄维提示警惕刘邓的诱敌深入之策。
同时兵团参谋长萧锐也表示赞同杨伯涛的看法,认为应该站稳脚跟,徐徐图之。然而黄维虽然认同却犹豫不决,向国防部去电亦未得回复。
同时由于刘峙集团的第七兵团被围攻围歼,蒋介石务求改变不利态势,下令发起进攻。于是好学生黄维迅速的改变了蒙城作战计划,下令开拔北上,就这样构筑好的工事被放弃。
其中王元直给黄维甚至提出过以十八军为长矛前出刺破刘邓口袋,然后大集团滚进的策略,然而有此良策却未用。倘若用了,后果势必大不同。
而在强渡浍河之后,十二兵团也被请君入瓮,陷入了中野口袋之中。
不过要想吃下这样一支十数万人的精锐之师显然并不容易,解放军的口袋也尚未扎实。
杨伯涛遂又建议向东南撤退,向固镇西南铁路线靠拢。战略意图明显,可以依托铁路线获得补给,同时还能为依仗与李延年兵团合兵。
可是黄维却又优柔寡断起来(也是等国防部批准),贻误战机长达是十一个钟头之久。而战场上战机瞬息即逝,遑论这十一个小时了。
而口袋被扎实之后,黄维仍是自持兵力雄厚意欲齐头并进式突围,这一次黄维又是昏招。
他选择了一一〇师在内的四个师,更是采纳了廖运周的建议让其打头阵。可是廖运周已经被决定起义……
最终国民党第十二兵团被我军全歼,兵团司令官黄维、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等高级军官被活捉,胡琏则侥幸突围。
之后黄维、杨伯涛都被送入了北京功德林。而在功德林里,杨伯涛对于黄维的愚蠢导致十二兵团覆灭也是一直耿耿于怀,颇有针对。
至于黄维,无法在战役上反驳则只能以杨伯涛军衔说事(其实黄维曾举荐杨伯涛为十八军军长之职,奈何老蒋对于他在内的胡琏所为颇为不满,并未同意,而是批注暂缓,也就是说杨伯涛其实只是十八军的副军长)。
更有趣的是二人在功德林的表现,杨伯涛表现优异,还曾为抗美援朝出谋,但黄维却是拒绝改造,十分顽固。1959年12月,杨伯涛被第一批特赦;黄维则于1975年最后一批才被特赦。
而在特赦之后,二人也都曾当选了政协委员常委等职务,只不过却仍是嫌隙颇深,杨伯涛对于黄维至死也未能原谅。
2000年2月20日,91岁的杨伯涛在北京逝世。而病入膏肓之下,他还是呢喃着:“黄维是个外行,坑苦了十八军”。
历史就是这般。
参考资料: 《第十二兵团被歼纪要》
《第十八军从进攻到被歼》
《国民党军王牌黄维兵团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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