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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都49岁了,无儿无女,存款倒是有不少,可日子过得一点都不轻松啊!
我叫林岚,49岁,住在市中心一栋老房子里。以前有个丈夫,结婚十几年,算不上恩爱,但日子也还过得去。两年前,他突然走了,走得特别干脆,说是去世吧,可他其实是离开了我,去了另一个城市,追随他的梦想。说白了,他嫌我没给他生孩子,觉得日子过得无聊,去找了个年轻姑娘。离婚的时候,家里财产基本都留给了我,毕竟他什么都不要,只想“自由”。说是“自由”,我也不愿意纠缠,最后只好作罢。
**“钱是留下了,可人心呢?”** 每次我和自己说这句话时,心里都觉得酸涩。钱够用是够用了,可没有人陪的日子,是真的难熬。
开始的时候,我还试着自己一个人做饭、打扫卫生,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我在忙活。可后来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尤其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是忍不住想:要是有个人在身边,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陪着,也挺好的。可是,想归想,现实还是一个人。
有一天,我在小区门口的公告栏上看到一则招人启事,倒不是我招人的,是一个大学生挂的:“提供家务服务,打扫卫生,陪伴聊天,价格公道。”看着这简单的字眼,我心里一动,想想自己也不缺这点钱,于是就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是个男生,听起来挺有礼貌。他叫周阳,是本地一所大学的大三学生。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几句,感觉他挺踏实的,就约了见面。
那天,他准时来了,个子挺高,眉清目秀,脸上还有些青涩的样子。穿得也简单,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牛仔裤,脚上是双运动鞋。**“阿姨,您好,我是周阳。”** 他笑得挺干净,一双眼睛特别有神。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动容,毕竟,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肯出来做这种活的,少见。
他安静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我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我们就这样坐在客厅里聊了好一会儿。我问他为什么做这个,他说父母都是农村的,家里条件不好,想自己赚点生活费,不想给家里添负担。
**“挺懂事的孩子。”** 我心里有些感慨,想着要不就让他试试。毕竟,这房子也不小,自己一个人收拾还真是有些累。
**“那就从下周开始吧,家里平时的清洁、做饭、买菜这些,你觉得可以吗?”** 我试探着问他。
于是,就这么定了。他每周来四次,每次做完家务,还会陪我聊会天。说实话,和他聊天挺轻松的,毕竟他是大学生,思维活跃,和我聊的东西有时候能让我开阔不少眼界。
几个月过去了,周阳的到来给我生活带来了一些新鲜感。原本我以为自己只是需要个打扫卫生的,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其实是缺少陪伴。每次周阳一走,我家里又恢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安静,我有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失落。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我心里,眼泪差点没忍住。结婚那么多年,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孩子,可惜身体不争气,再加上前夫的冷漠,最终这愿望也没实现。
我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里突然觉得温暖了许多。
从那天开始,周阳对我确实越来越照顾了。他不仅仅是来打扫卫生和做饭,更多时候是坐下来陪我聊天,分享他的校园生活。他聊得挺生动的,每次听他讲起学校里的趣事,我都能笑出声。他像是把我从那种沉闷的生活里拉了出来。
**“阿姨,您看过这些短视频吗?现在很流行呢。”** 有一次,他坐在沙发上,边刷手机边问我。
他便靠过来,手把手教我下载了个视频软件。我们俩挤在一起看那些搞笑的短视频,他一边看一边笑,我也跟着笑。那种久违的轻松感,在他身边时总是能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渐渐地,我习惯了周阳的存在,甚至有时候,盼着他早点来。他来的时候,家里热闹了许多,他一走,整个屋子又冷清下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依赖他了。
**“阿姨,您有时候心情不好,其实可以找朋友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 他有一次打扫卫生时,忽然转头对我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深,像是话里有什么含义。我没太当回事,只觉得他年纪轻,可能不太理解我这个年纪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立刻说,**“没事的,家里有事就去忙吧,这边你不用担心,阿姨一个人也能对付。”** 我强装着笑,但心里却有点慌。回老家?几天假?这些词听得我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周阳走了几天,屋子里冷清得让人心烦。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看他会不会发信息。可等了几天,他的消息一直没来。心里有些难受,老是想起他在的时候,屋里那种热闹的气氛。
等了大概一周吧,他终于发了条消息,**“阿姨,我下周回去,回来见。”** 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毕竟他从前从来不会拖这么久。
我接过那些东西,心里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是感激,也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可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现他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有时候做家务也显得心不在焉,陪我聊天时也经常走神。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周阳,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他。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毕业、实习,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可当他说出来时,我却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微笑着说,**“那你就好好实习吧,阿姨这里没事,你别担心。”** 说完这句话,我强忍着情绪,低头看着桌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阿姨,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声音低沉,似乎也带着些歉意。
接下来的几天,他还是会过来,但我们之间的话少了很多。每次他做完家务,我总觉得他急着走,不再像以前那样坐下聊上半天天。
周阳的实习开始后,他真的很少来了。有时候发条信息,简单问问我过得怎么样,我回了几句,他也没再接着说什么。我知道他忙,也不愿意打扰。
回家后,我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整个人都空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我却发现自己没法那么轻松地面对。
**“我终究不过是个雇主罢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雇他,也许我不会有这种复杂的情感。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有些人来了,就会留下印记,哪怕他们终究会离开。
我把手机放回桌上,心里终于有了些释然。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平静地过去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您是林岚阿姨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愣了一下。
**“我是周阳的同学,我们在一起实习……他出事了。”** 对方声音有些颤抖。
得知地址后,我没有多想,立刻打车赶了过去。
到了医院,找到病房时,我的腿几乎是发软的。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周阳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绷带,左腿打着石膏,昏迷不醒。我的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像是要窒息一样。
**“阿姨,您是他的家属吗?”** 护士见我在门口站着,轻声问道。
**“医生说他情况还算稳定,但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还需要观察。”** 护士边说边递给我一份病情报告。
我拿着那份报告,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心里充满了自责。怎么会这样呢?他那么年轻,前途无量,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我甚至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不该雇他,假如他当初没有来做这份工作,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车祸?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和无助。以前我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但现在才发现,有些人一旦闯入了你的生活,想要再抽身而退,却比想象中难得多。
我们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我借口要走,但心里却舍不得离开。我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也不属于周阳的生活,他有父母,有朋友,有未来,而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插曲罢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脚步顿住了,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我回过身,努力压住心里的激动,走到床边。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他的声音那么轻,却仿佛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默默地坐回到床边,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几天后,周阳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他的父母也开始有时间陪着他。我本来打算不再来了,毕竟我只是个外人,可不知怎么的,每天我还是忍不住往医院跑。
我愣住了,他的话像是直接击中了我内心深处那个从未碰触的角落。我从未想过再找一个人陪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可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年轻人的事你别操心,阿姨习惯一个人了。”** 我笑着应付过去,心里却开始动摇。
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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