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秋凉芋头香

天气转凉，是吃芋头的好时节。芋头香甜软糯、口感极佳，且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秋冬季节多吃芋头会给身体带来众多的好处。尤其是热乎乎的清蒸芋头，对脾脏以及消化都很有帮助。

芋头属于南方作物。许多北方人初次见了芋头，以为是荷的一种，惊讶怎么长在旱地里。至于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芋头，他们就更吃惊了，说这是什么怪东西，土豆不像土豆，红薯不像红薯，毛乎乎地披着一层蓑衣，好吃吗？

毛乎乎地披着一层蓑衣，朋友的描述倒是准确，可不，没去皮的芋头，我们统称为毛芋头。去了皮的芋头，白白胖胖顿时大变样。芋类植物一般都含有黏液蛋白，去皮不是很清爽，麻烦一些，而且去完皮手上也麻乎乎的。烹饪好的芋头端上桌，则是美味佳肴，深受百姓喜爱。每到秋冬，芋头成熟，便成为了我常做的一道菜，也成为我招待北方朋友的一道招牌菜。

一般说来，芋头的做法，多以烧和蒸为主，比如，芋头烧肉，芋头的清香和肉的香美裹在一起，口感绵润，是广受欢迎的一道菜品。至于具体做法，各地有各地的芋头，自然就有各地的特色。

而我喜欢的是蒸芋头，能够最大程度地保留芋头本身的清香。

有的地方做蒸芋头会去皮，理由是皮是“麻”的。可在我看来，还是带皮的蒸芋头最正宗，最好吃，尤其是那吃芋头的过程，很享受，有点玩耍的意思，游戏的意思——把毛芋头放在手上，顺大头拨开一些，然后手指轻轻一挤，嘴一吸，就“哧溜”滑进了嘴里，那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终生难忘！

红烧芋头可以不讲究，“老母”和“儿子”同入一锅，但蒸芋头，用“儿”芋头才好吃，最好是那种小巧纤秀、“腰鼓型”收腰的“儿”芋头，洗净上锅一蒸，或干脆清水里一煮，什么调料也不放，原汁原味，剥皮即可食用，淡味清香，很是独特。

就我个人，喜欢吃清蒸芋头，还有一个原因。在我上初中时的课本里，有一篇古文叫《芋老人传》，这篇文章让我颇吃惊——自己身边的东西，竟然能入文章；自己喜欢吃的蒸芋头，竟然别人也喜欢，而且是古人。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我很是自豪。于是乎，对芋头的绵软清香，就有了进一步的喜欢。

故事里的那个落魄的书生，饥饿难耐之时受到一位老人的接济，仅仅是一碗清蒸的毛芋头，却让他多年不忘，成为了记忆里最美的味道。日后书生飞黄腾达，做了宰相，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芋头还是那个芋头，人变了，境遇变了，大鱼大肉吃多了，似乎味觉也变了。

芋头的清香，自然是要用简朴的口味来品尝。

芋头这种植物很有意思，盾形的叶片高挑散开，墨绿墨绿的，本身就是很好看的风景，有点类似旱地上的“荷叶”。芋头埋在土里，在一个“老母”上悄悄地发出“子子孙孙”，收芋头的过程，就颇有趣，一堆“儿孙”毛乎乎的，像是披着蓑衣，很不起眼。然后把它们洗净，锅里一蒸，抓在手里，剥开蓑衣，则是嫩白绵软的肌肤，素颜诱人，清香扑鼻。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我们古人讲究凡事要遵循自然规律，在合适的时间里干合适的事情。工作如此，生活如此，饮食亦是如此，时令蔬菜水果总是最美味的，也最有营养。在秋冬季节，清香的芋头是很好的美食，我常用它来招待北方的朋友。

作者：羊白（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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