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越军头疼不已的“伙头军”：断后打阻击，歼敌70人，己方无阵亡

我军各个连队的炊事班，往往被官兵们戏称为“伙头军”。虽然是戏称，但是官兵们心里都明白，这是保障部队官兵伙食的后勤单位，也是紧要关头不可或缺的战斗单位。炊事班无论是在平时，还是在战时，他们的作用都是不容小觑的，事实上也果真如此。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期间，就有这么一个平时烧火做饭，战时杀伐果断，勇敢断后，打退越军一个加强连的8次进攻，歼敌70多人，己方无一阵亡的英雄炊事班。

一、肩负断后任务的7连和仓促应战的炊事班

1979年3月11日，我第43军128师主力完成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任务后奉命回撤，凯旋归国。12日晚间胜利回撤到与越南谅山省禄平县接壤的我国边境城镇——爱店。这个祖国边境小镇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用彩旗、鲜花和松枝搭起的一座座凯旋门，以最为隆重、最为真挚的仪式，把从前线归来、征尘挂衣的新时代最可爱的人拥入怀抱。

可是，知道内情的官兵对于留在612高地断后阻击尾随之敌的7连充满了牵挂。清晨，天色已经大亮了，有的官兵开始焦急，来到大路边引颈眺望……师团首长整宿没合眼，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焦急地在报话机旁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战场险恶，不可预测啊……

原来，我国政府宣布自卫还击已达到预期目的，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开始全部撤回中国境内后，已经被我军打得丢盔卸甲的越军，竟然记吃不记打，还想把我军主力困在越南境内。为此，越军338师网罗了被我军打散的残兵败将，又临时组建了一个所谓的加强团，打算占据龙头地区的612高地后，扼制我军回撤的必经之路。

我军得知越军这个动向后，经过师长拍板，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383团3营7连。7连的具体作战任务是：留在龙头地区612高地担任后卫，随时阻击尾随我军进行反扑的越军。说白了，就是断后阻击。当过兵的朋友们都知道，在实战中，“断后”是极其危险的作战任务。它既没有己方炮火支援，也没有己方部队的支援，更没有物资补给。也就是说，必然面临被敌军包围，没有支援，没有补给，也没有撤退路线，没有友军策应和接应的绝境。因此，凡是承担“断后”阻击任务的官兵，都要具备3个条件，一是部队首长和官兵们高度信赖，能矢志不渝地执行作战任务，不能半途而废；二是有灵活机动的独立作战能力，技战术水平高超，能打硬仗恶仗；三是为了完成任务有“必死”之心，勇于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7连官兵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期间，曾经打了两个漂亮仗，深得上级首长和部队官兵的信赖，显然这是一支可靠的战斗连队。官兵们临阵受命，虽然任务艰巨，但都很兴奋，摩拳擦掌，决心不辜负首长和兄弟部队的厚望，在出国作战的最后一仗中，让越军再一次领教7连的厉害。

612高地在龙头地区北侧的丘陵地带中显得鹤立鸡群，它是两条山脉的交汇点，也是扼制我军回撤路径的天然屏障。当时，7连炊事班的两口大锅就设置在612高地我军防御阵地的侧后，这里是东南侧山腿的北端。此时，越军338师拼凑起来的那个加强团，从禄平出发，沿着公路以摩托化行军的方式开进，急匆匆地向着龙头地区扑来。来到了612高地下，很快就处在我军7连的监视之下。我军官兵各就各位，严阵以待，静候越军前来送死。

夜幕渐渐落下，20点30分，突然，“砰——”地一声凄厉的枪声划破夜空，密集的枪声随即同时在高地的东西两侧响起。越军发起进攻在我军的预料之中，可枪声有些怪异。7连连长从枪声中很快就判断出，西路敌人攻击的位置，恰好是山后我炊事班的所在阵地。越军在用声东击西的战术，从正面对我军发起攻击，又想偷偷从我军防御的薄弱环节拦腰突破。连长一声冷笑，这帮家伙，居然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这是我军教给他们的战术，今天用到老师身上了。

在紧急情况下，7连指导员蔡宁迅速赶到山后组织炊事班投入战斗。当他赶到炊事班的阵地时，越军的机枪子弹像骤雨一般密集地射来。蔡宁在战火中急急忙忙把炊事班分为3个战斗小组，一个为左翼，由司务长管国清带领；一个为右翼，由炊事班长黄玉盛带领；一个则在侧后担任警戒，由炊事班副班长刘建华带领；指导员蔡宁居中指挥。多年以后，参战的老兵们才知道，他们敬爱的指导员蔡宁居然是台胞子弟，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台盟中央主席蔡子民，他的母亲是新中国对台广播第一位闽南语播音员李玲虹。蔡宁在战后转业，退休前曾任全国台联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可以说，在中国近现代的历史进程中，每一次台胞都没有缺席，蔡宁就是杰出的代表。

战场情况相当紧急，炊事班的武器配备也实在是令人堪忧。炊事班的10几名战士仅有7支“56半”步枪，与手持AK—47、56冲、M16、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等豪华阵容的越军相比，火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尽管如此，这些摆弄锅碗瓢盆的“伙头军”，却表现出了超凡的坚定意志和顽强的战斗精神，依然又给昔日我军的学生——越军流传下来一个令其大为光火的战例。

二、骁勇善战的炊事班和仓促支援的7班副

此时的7连炊事班战士们按照指导员蔡宁的指挥，胆气十足，个个临危不惧，沉着应战，把越军放近到离堑壕10几米处，一齐开火，一阵排子枪就把6个冲在最前面的亡命徒击毙。接着，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手榴弹招呼，又是“56半”的“单点”射击。“轰——，轰——”，“叭——，叭——”，越军被打得灵魂出窍，一个排的越军在夜色中被打得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扔下了10多具尸体和伤兵，像猴子似地逃下山去。越军的第一次攻击就这样被这群摆弄锅碗瓢盆的“伙头军”给打退了。

损兵折将，气急败坏的越军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大约20分钟后，他们又调动了1挺高射机枪、两挺重机枪、3挺轻机枪组成更为密集凶猛的火力网，派出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兵分两路，对我7连炊事班阵地发起了第2次攻击。

蔡宁早已识破了敌人的伎俩。为了有效地发扬我军火力，他决定炊事班撤至第2道战壕。在左翼防守的炊事员刘建华和崔跃成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隐蔽在树丛背后，镇定地把敌人放到20米处突然开火，当即干掉了两个越军。在右翼防守的炊事员候振元，平时训练中就是一位射击高手。只见他，稳稳地用“56半”瞄准越军的机枪手，“叭——”地一声“单点”，这个家伙应声倒下。他又接连投出3枚手榴弹，炸得越军鬼哭狼嚎。在乱哄哄的叫喊声中，越军的第2次冲锋又被打退了。

山后腰的炊事班阵地居然变成了越军主要攻击方向。大大出乎连长的意料，他立即派出3排长钟福才率领7班副黄吴荣和机枪正副射手王子灵、常礼标火速赶往炊事班阵地增援。4个人得令后，急急忙忙携带一批弹药，就向炊事班的阵地摸去。

7连指挥所和炊事班阵地之间隔着一个小山包。但是，狡猾的越军为了保障对炊事班阵地的攻击效果，已经对炊事班阵地周边进行了严密的火力封锁，以阻止我军的增援。当3排长钟福才等4人从山包左侧匍匐到距离前沿不远的地方时，突然敌人的一串曳光弹从头顶擦过，一颗炮弹紧跟着就“轰——”地一声爆炸了，随即3排长钟福才和两名机枪射手就身中数弹，倒在了血泊中。

眼前这一切，令7班副黄吴荣大为惊骇。他急急忙忙爬过去，要救护双腿已被弹片炸伤的排长。此时的排长钟福才满脸是汗，疼痛使他的脸扭曲变形和抽搐颤抖。可他还不忘大声命命黄吴荣：“不要管我，你快上，保住阵地要紧！”

黄吴荣稍一踌躇，抹了一把眼泪。一回头，也不顾及越军的炮火封锁了。他站起身来，旋风般地直接冲向炊事班的阵地。此时，越军的第2次进攻刚被击退。炊事班阵地前沿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几十具敌人的尸体横躺竖卧地躺在焦糊的土地上，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和血腥的气味。

7班副黄吴荣

黄吴荣向指导员蔡宁报告3名战友伤亡的情况后，蔡宁对越军恨得浑身发抖。他冷静下来后，即刻命令黄吴荣带领炊事班新兵炊事员黎雪刚占领头道堑壕，迅速恢复两道防线。

黄吴荣，1957年8月生人，是广东汕头市潮阳区人。1976年2月，毅然参军入伍。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后，作为7班副班长曾经两次参加战斗，这次加入炊事班的战斗，是他第3次参加战斗。炊事员们见黄吴荣赶来增援，顿时士气大振。黄吴荣赶紧与黎雪刚会合，并且把随身携带的几十枚手榴弹分发给大家。

黄吴荣端着“56冲”和黎雪刚顺着交通沟向第一道堑壕搜索前进时，隐隐约约发现右前方一路敌人正向堑壕靠近，其中有两个黑影在10几米开外的一挺机枪火力掩护下，一前一后灵巧地跨过壕沟向我炊事班阵地第2道堑壕摸去。黄吴荣端起“56冲”，“哒哒哒——”地一梭子弹就喷射出去，随即就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黄吴荣迅速将冲锋枪转向对面的敌人机枪射击，机灵的黎雪刚迅速投出手榴弹，“轰——”地一声巨响，摧毁了这挺机枪。这伙越军突然遭受了打击，顿时乱成一锅粥，丢下10来具尸体和伤兵就逃之夭夭了。敌人的第3次攻击被打退了。

黄吴荣带领黎雪刚顺着堑壕继续向西搜索。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放枪。黄吴荣急忙拉黎雪刚贴着堑壕的侧壁，仔细辨别枪声的方向。发现有三、四个越军贼头贼脑地钻进了西边头道堑壕里的棚盖下面。于是，他就贴着壕壁偷偷摸了过去，对准这几个黑影，就是一梭子子弹侍候，棚盖之下连续发出“扑扑通通”的几声闷响后，这几个越军又成为了尸体。

黄吴荣不愧是老兵，打起仗来有板有眼。他和黎雪刚两人把第一道堑壕清理完毕后，很快就收集了一些越军尸体旁的枪支弹药，给黎雪刚也换上了一支“56冲”，又选定了几个射击掩体，准备应对敌人的第4次攻击。为了防止红星帽徽反光暴露目标，他们俩把军帽压成鸭舌形，好似“前进帽”一样戴在头上。

损兵折将的越军吃了几次大亏之后，又派出几个越军躲藏在远处的树丛里，轮番用汉语喊着：“你们被包围了，快投降吧，缴枪不杀！”黄吴荣立即意识到，喊话的这帮家伙是可恨的特工队。黄吴荣迅速把“56冲”平过来，对准那片树丛，“哒哒哒——”地从右到左一路横扫过去......

正在喊话的越军特工队显然遭受到了重创。气急败坏的越军集中所有枪炮，发起了疯狂的反扑。一时间，炊事班阵地的第一道堑壕前沿弹片横飞，弹雨如注，飞沙走石，成群的越军嚎叫着向上冲来，30米、25米、20米……黄吴荣和黎雪刚的“56冲”朝着敌人最密集的队形猛烈扫射着。成片的越军应声栽倒，尸体和伤兵顺着斜坡在无规则地向山下滚动着。

敌人的一挺机枪盯上了黄吴荣，子弹跟着他在上下飞溅。黄吴荣辗转腾挪，闪电般跳到另一个掩体里，一眨眼的功夫，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就飞到了越军机枪的支架下。在夜色里，敌人的机枪射手发现后，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见火光一闪，“轰——”地一声巨响，越军机枪当即被崩到半空中，正副两个射手的脑袋当即支离破碎。

指导员蔡宁眼看着第一道堑壕的战事紧张，又派来炊事员李合福从第2道堑壕下来支援。李合福随身带来140多发子弹，让黄吴荣越打越兴奋。他让没有枪的李合福专门给他压子弹。战位上的黄吴荣把空弹夹一丢，手一伸，李合福就把压好子弹的弹夹递给他，两个人就像流水作业线一样，配合得自然默契。一支“56冲”，让黄吴荣硬生生打出了轻机枪的威力，疯狂的敌人被他打得无声无息了……

7连在612高地战斗的纪实照片

越军第4次攻击刚刚被打下去，第5次进攻就开始了。越军也实在是恼怒了，对着这只有3个人坚守的前沿阵地，集中了全部火力掩护诸多炮灰们冲来。这时候，黎雪刚只剩下10几发子弹，黄吴荣也仅剩下30来发了。不过，黎雪刚还有一颗手榴弹，黄吴荣深情地告诉他说：“留下它吧，到最需要的时候再用!”

随即，他们赶紧动作，就近从敌人尸体上又紧急收集一些子弹和手榴弹。然后，黄吴荣又在仓促之间干掉了西侧的1个越军机枪射手。这时，指导员蔡宁指挥炊事班副班长刘建华带着3名炊事员和一挺机枪从左边打过来，司务长管国清带领3名炊事员从右侧冲过来，猛烈的交叉火力打得越军无法招架，只能扔下10多具尸体望风而逃。

就这样，7连炊事班在指导员蔡宁的指挥下，在战友黄吴荣的增援下，3个战斗小组之间团结协作，顽强作战，又连续打退了越军的4次冲锋。

三、炊事班的断后阻击和一个人的孤身掩护

越军加强团今晚对我军7连正面的攻击和对炊事班阵地的偷袭，导致100多人毙命，伤兵躺在中国军队的前沿还无法下撤，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这次，让越军指挥官们再一次深切感受到光着脚丫子踢到铁板上是个啥滋味了。

心浮气躁的越军加强团的指挥部里早已经吵成了一团，叫骂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攻击失败的消息犹如铁锤击打着这些反华小丑们扭曲的心灵。原来，越军在炊事班阵地伤亡惨重，他们以为遇上了我军主力。于是，经过激烈争吵后推翻了原先的估计，硬是把几个小高地的兵力全集中到7连炊事班阵地这里。这个愚蠢的决定，反倒给7连主力大大减轻了压力。

　　我军步谈机传来上级命令：“7连的阻击任务已经完成，立即撤回边界地区!”上级的命令清楚地表明，7连已经完成为团主力断后阻击的使命，612高地可以弃守。7连连长随即部署了撤退计划，通知全连各部立即转移。可是，炊事班的阵地已经被敌人三面切断，无法立即突围。指导员蔡宁在步谈机里告诉连长，连队主力尽管按命令北撒，他与炊事班的战士们留下来作断后掩护，伺机再突围北撤。

　 为了连队主力的安全，连长只能忍痛面对现实。7连的主力撤出了612高地，官兵们一边走，一边回望着炊事班阵地。在步履沉重，气氛沉闷。官兵们知道，承担断后使命的指导员蔡宁和炊事班战友们，可能意味着严重的后果。这个后果是什么，他们不敢往下设想......

　　指导员蔡宁带领炊事班的战士们还在阵地上。他们紧握钢枪，备好手榴弹，依旧各司其职，坚守在各自的战斗岗位上。连队主力撤退后，坚守在第一道堑壕里的7班副黄吴荣和炊事员黎雪刚、李合福为了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默默无语地在堑壕里收集了一些大石块，他们准备用生命里最后的一搏，践行自己在国旗下的钢铁誓言。

随即，3个人又清点了一下自己手里仅剩下的几发子弹和留给自己的“光荣弹”。突然，黎雪刚“嗖——”地跳出了堑壕，敏捷地朝着敌尸堆里匍匐着摸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米袋子又摸了回来。

原来，这个机灵鬼，突然听见有几个越军伤兵的呻吟后，他就断定，他们是在第7次攻击中被越军扔下的伤兵，随身一定携带了不少弹药。于是，为了防止这些伤兵的反抗，他特意带着一把炊事班常用的剔骨刀，冒着危险，从这几个越军伤兵和附近几具尸体身上又收集了一袋子的子弹和手榴弹。

黄吴荣被这个意外的喜悦震撼了。他在半宿的战斗中，愈发喜欢与这个炊事班的新兵并肩战斗，这个新兵在战火里成长很快，动作机灵，脑瓜灵活。在这个生死相依的战场上，两个人已经相当默契和相互依赖了。

越军的第8次攻击开始了。炮弹呼啸而来，前沿一片火海，一段又一段堑壕被掀翻炸平，越军的尸体和伤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和内脏到处都是；枪弹呼啸而来，密集而又急促，打得前沿飞沙走石，黄吴荣和黎雪刚、李合福3个人被枪弹压得无法抬头。随即，从山下冒出无数跌跌撞撞的鬼影向山上恶狠狠地扑来……

　　鬼影们一边向山上冲来，一边在漫无边际地盲目打枪。黄吴荣告诉黎雪刚说：“注意变换射击位置，别让越军摸着咱们的底细！”他们两个人分别阻击着东、西两面进攻的敌人。李合福依旧在壕沟里帮他们压弹夹。

敌人在炮火和机枪的掩护下，疯狂地向上冲来。黄吴荣和黎雪刚在8个射击掩体间往返穿梭，一会儿射击，一会儿投弹，他们记不清打出了多少发子弹，扔出多少枚手榴弹，只觉得手中的枪越来越烫手，枪管已经发红。当然，越军也弄不明白在解放军的阵地上究竟有多少守军，他们只觉得哪里都有解放军，哪里都有夺命的枪弹。

更要命的是，越军的炮兵在夜色里越打越懵，“轰——轰——”，一颗接一颗的炮弹命中7连炊事班的前沿，一大群冲锋在前的越军亡命之徒，瞬间就被自己的炮火覆盖，当即被炸得血肉横飞。紧随其后的越军发现大事不好，顿时乱了阵脚，赶紧抱头鼠窜，叫骂连天。

　　越军的第8次攻击被打退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钟。指导员蔡宁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越军的包围圈有路可夺，他立刻组织炊事班的战士们转移。此时，7班副黄吴荣奉命退守到第2道堑壕后，发现山腰树丛中有敌人的身影在晃动。作为老战士，他赶紧对指导员说：“指导员，敌人在严密监视我们。如果我们一起撤离高地，敌人肯定会立即追击。为了安全，请你批准我给大家做断后阻击！”

指导员蔡宁深知，炊事班全员为连队主力断后阻击，已经是无奈的“险棋”了。如果再有人为炊事班断后，那是必要的，但也意味着险上加险。他看着浑身布满硝烟灰尘，而且露出倦容的黄吴荣，有些犹豫。黄吴荣恳求说：“我是党员，请你相信我能完成任务，随后我就来追赶你们。”指导员蔡宁深情地嘱托说：“不要恋战，战友们等着你快赶上来！”

蔡宁带领炊事班的战士们给黄吴荣留下了一些子弹和手榴弹。然后，在堑壕里面，大家一一面向黄吴荣致以庄严的军礼，再紧紧地握手。每一个战士似乎都想对黄吴荣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大家只能与黄吴荣默默地相视，在紧紧相握的双手上传递着战友之间才能领悟的语言：“保重，我们等着你！”

现在，阵地上只有孤零零的黄吴荣一个人了。但是，黄吴荣并没有感觉到孤单。他知道，7连为全团打阻击是全团官兵对7连的信赖；他和炊事班的战友们为全连断后是全连官兵的信赖；现在，他一个人掩护炊事班战友们撤离战场，这是炊事班战友们的性命之托。

越军的8次攻击，已经被我军打得胆战心惊了。所以，第9次攻击就格外的小心。越军在炮火掩护下，一步一步地向黄吴荣逼近。成群的越军已经接近第1道堑壕，黄吴荣在第2道堑壕里选择了一个隐蔽的射击位置，“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就撂倒了几个越军。越军慌忙趴下，向山上乱打着枪。

过了一阵子，越军又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很快就有10几个胆子大的家伙，跨过了第一道堑壕后，似乎是以为高地上没有守军了，就争先恐后地向山顶冲来。就在距离黄吴荣只有几米的时候，黄吴荣平端着冲锋枪，猛地站起身来，犹如战神一般突然出现在这群越军面前。得意忘形的敌人，根本没料到对手会出现在眼皮底下。说时迟，那时快，黄吴荣的“56冲”开始喷吐火舌了，一瞬间的功夫，就把这群敌人撂倒了。

跟在身后的越军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过了大约20分钟，黄吴荣估计指导员和炊事班的战友们已经平安了。他站起身来，循着战友们撤离的路线从容离开了612高地。

大约一个小时后，黄吴荣追上了指导员带领的炊事班队伍。在夜幕的掩护下，这支小分队历经5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在第2天上午，胜利返回祖国的边陲小镇——爱店，与翘首以待的团主力部队首长和7连全体战友们会合了。当他们一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时候，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人群象决堤的潮水，很快就把7连炊事班的战士们淹没了，人们相互拥抱跳跃，激动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首长们感谢7连，感谢炊事班，感谢蔡宁，感谢黄吴荣，感谢所有参加断后阻击作战的英雄们！

7连这场漂亮的阻击战打了将近6个小时，共计歼灭越军140多人。其中7连炊事班在指导员蔡宁的指挥和战友黄吴荣的支援下，连续击退越军一个加强连的8次攻击，歼敌70多人，出色地完成了断后阻击任务。

战后多年的“战斗英雄”黄吴荣

战后，我军128师给7连炊事班荣记集体一等功，广州军区授予他们“英雄炊事班”的荣誉称号，先后参加炊事班断后阻击战斗的18名官兵被合称为“612高地阻击战18勇士”，并且受到许世友将军的亲切接见。指导员蔡宁、7班副黄吴荣、炊事员黎雪刚等分别荣立战功。其中，黄吴荣因歼敌40多人，圆满完成断后阻击任务，荣立一等功，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