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妖王之子，却心悦一个低等的妖仆。
我对她用尽柔情。
然而她却背叛我，将我送到敌对者手里。
最后，我不甘受辱自毁妖丸，利用阵法的反噬，和她同归于尽。
重来一世，我要离她远点。
在一众妖仆里，转头选了别人。
但她却有点不对劲了，总想自荐枕席。
01
顾仓成了万妖之王，来狱中见了我。
顾仓并不是纯正的妖族血统，他是父王和一只蛇精一夜荒诞的结果，本没有资格登上妖王宝座。
牢狱的火光幽暗，他现出原形，毒蛇吐着信子。
「哥哥血统纯正又如何，现在不还是跪倒在我脚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泛着绿光的眼睛妒忌而又得意。
我已五感尽失，顾仓折磨我的手段层出不穷。
但我依旧能够感知到周围一缕熟悉的妖魄。
我知道是谁。
我脊背挺直，让人看不清情绪：「顾仓，你的位置坐不长久，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这就不劳哥哥费心了。」
顾仓屏退众人，熟悉的妖魄也远去。
他俯下身，声音阴森地防毒猝了毒：「哥哥以为，我是如何拿到冥玉令牌的呢？」
未等我回答，他先狠厉地笑了起来。
「是你最宠爱的妖仆，亲手给我送上的啊！」
我并不意外。
冥玉令牌是父王留给我的底牌，自始至终我只给过许翩然。
而许翩然背叛了我。
见我不曾气恼，顾仓也失了兴致，难掩嫌弃地离开地牢。
当夜，有人趁机劫狱，却被留守的许翩然发现。
我误闯顾仓设下的阵法，但我五识尽失，早已无力抵抗。
许翩然施法收紧阵笼，我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最后，我自毁妖丸，利用阵法的反噬，和许翩然同归于尽。
然而再睁眼时，我却是重生了。
「聿风，你瞧瞧可有中意的？」姑姑亲昵地拉着我，点了点面前的一排妖仆，笑得促狭。
「你的生辰礼，姑姑自然要投其所好。你可得好好地选选。」
是的，没错。
妖界众所周知，我极好美色。
这也不能怪我，谁还没有个喜好了。
重回到我挑选妖仆那日。
一排排容貌各有千秋的小妖恭敬地立在我面前，叫我看花了眼。
我的大脑还有些恍惚，转头对上姑姑笑眯成缝的双眼，我无奈扶额。
「那聿风谢过姑姑了。」
我缓过神，视线再次投向面前，一眼就瞧见了许翩然。
她的确生得好，身若拂柳，容貌清冷若雪。
上辈子我色迷心窍，一眼便相中了她。
年少时只是喜欢那副皮囊，可后来却慢慢动了真心。
我对她倾极宠爱信任，可她还是背叛了我。
分明是我的妖仆，她却总是护着顾仓。
我仔细查看，许翩然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余光总是不经意瞥向顾仓。
感情人一开始想当的是顾仓的妖仆。
到头了来成我棒打鸳鸯了。
难怪背叛之事她做得那么轻易。
我冷笑一声，心底泛起一股恶寒。
顾仓从宣水河岸而来。
他打量了一下许翩然，快速低头说道：「姑姑真疼哥哥，顾仓也可以要个妖仆吗？」
「可以啊。」姑姑应得飞快，却又加了一句，
「让聿风先挑。」
果不其然，顾仓脸上出现一道裂痕，只是转瞬而逝。
我把玩着玉扳指，心中升起几分鄙夷。
他们俩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那就任他们去玩吧。
别人染指过的狗，我不稀罕要。
于是视线划过许翩然，落在最后一个妖仆身上。
02
一众花枝招展的妖仆里，她穿得最素净，显然很不走心。
她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斜倚在那儿，一双眸子干净清澈，看着人时自带几分笑意。
只是，她身上妖气若有似无。
我有些奇怪，脚步就往她的方向去了，想去看个究竟。
可还没走几步，袖口被人扯住。
是许翩然。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神色却是少有的茫然无措。
「殿下……」她低低唤我，手中力道加紧。
「放肆！」
未等她把话说完，我皱眉，厌恶地开口：「谁允许你碰本殿的？」
我直接妖力划断袖口，不再分给许翩然一个眼神。
「殿下！」许翩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姑姑最是护崽，当即一股妖风把她拍飞，「给我好好教她规矩。一个妖仆也敢动手！」
沾了宣河水的鞭子打下去，痛可蚀骨。
可许翩然硬是一声不吭，执拗地盯着我，真是奇了怪了。
我没有心疼，反而很解气。
我没理会她，径直朝着最后走去。
「姑姑手下留情！我想选她做我的妖仆。」顾仓已经在替许翩然求情。
我撇了撇嘴。
完全不管他们，径直走向最后那人。
我抬眸看她，随后心脏「咚」地一响。
她分明不是妖，是人，一个凡人！
我识破她的伪术，并没有声张。
「你叫什么？」
「段嫣。」
我勾唇一笑，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我没有犹豫，指着段嫣对姑姑开口：「我要她。」
话音刚落，半跪在地的许翩然似是挨不住，昏厥倒地。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上辈子的事情。
顾仓篡位，我失去硬碰硬的实力，在人间躲藏过一阵。
我实在是饿极了。
我妖力微弱，打不过恶鬼。
可娘说过，不能吃人。
倒霉的是，我先被一只怨气深重的恶鬼给盯上了。
突然天降一个少女，她挥舞手中软剑，三两下就解决了恶鬼。
我认出她的剑不简单。
她扶起我，我嘴上说着谢谢，目光却移不开游散的鬼魄。
她对我说：「吃吧，只是不能伤人。」
我震惊得忘了动作。
我五识尽失，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有一个轮廓。
最后，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段嫣。
段嫣！
我猛地惊醒过来。
殿外夜雨，寒气逼人。
我是妖，竟然也会觉得冷了。
我顾不上思考，匆匆往外跑。
「段嫣—」
我的声音顿时噎在喉咙。
我拧眉看着跪在殿外的许翩然。
她浑身伤痕，嘴唇发白，真是好不可怜。
而段嫣持剑站她身侧。
见我出来，许翩然眼睛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她嗓音发颤，近乎哀求:「殿下……为何不选我？」
03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彼时我历劫成妖，会罚下天雷，却不料囚牢失守，万鬼横行。
我身受天罚，还被万鬼纠缠。
放在平常我自然能一力抵挡，但我彼时最是虚弱。
顾仓把我护在身后，可偏有一只失了灵识的妖兽冲撞而来。
我下意识想带顾仓避开，却被她大力扯住站在原地停滞一瞬。
这反倒是给了妖兽拉近距离的时机。
原本被恶鬼缠住的许翩然已经很是乏力，她还是急忙抽身赶来想要挡在我们面前。
但妖兽已经失去理智，朝我们喷出曳火。
不知何时顾仓原本紧扯着我的手松开，他被许翩然护着躲开。
我生生受了一击，吐出大口鲜血。
最后一个天罚降下，我成功渡劫。
但我妖力重创，我能感应到，妖丹隐隐有了裂痕。
许翩然慌张失措地跪倒在我身旁，我看见了顾仓脸上还未散去的得意笑容。
之后姑姑得知许翩然护主不力，帮我出气，责罚她在水牢受刑，关了三天三夜。
她出来亦是一个夜晚。
许翩然也是这般跪在我的殿前，伤痕交纵。
我问他：「你可知你是谁的奴仆？你可知顾仓妖力在你之上，又轮得到你去救他！」
而我差点命丧这场天劫。
我的心口沉沉地发疼，不知是曳火留下的隐痛，还是因为悲伤而抽搐。
我看到许翩然身子颤了一下。
她目视前方，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是奴婢失职，请殿下责罚。」
「许翩然。」我使出妖力，她被我掐着脖子浮在半空，却没有挣扎。
我的瞳孔慢慢渗透一抹妖红，虚空里，我看到许翩然体内仅剩的一缕鬼魄，被我紧紧攥在手心。
普通小妖有七缕鬼魄，鬼魄散尽，将不复存在。
还是第一次，我想狠心取走这缕鬼魄，让她灰飞烟灭，解我心头之恨。
我手指微动，鬼魄渐渐离体。
「殿下！」
许翩然近乎失态地叫我一声，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被一种慌张所取代。
「你最后一缕鬼魄，虽是免死金牌，但不是永久。」我好脾气地朝她勾唇一笑，但声音凉得过分。
我最后，还是松了手。
许翩然也曾救我一命。
她用一缕鬼魄，帮我挡住致命一击。
「若有下次，我会亲手取你的命。」
我其实还想耐着性子问问许翩然，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她会选我，还是顾仓？
可瞧着许翩然倔强不肯低头的模样，我突然失了兴致。
我也是第一次对许翩然露出真实性子，所以她愣愣地盯着我，好半晌才低低回道，「是。」
奈何世事无常，谁曾料到这「下次」到来时，却是许翩然亲手要了我的性命。
04
「殿下……」
许翩然发着颤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她还想说什么，但段嫣的长剑已经横在她脖子处。
锋利的剑刃划破许翩然脖颈处的肌肤，鲜血沿着剑身滴落。
「夜闯殿下寝宫，理应当杀。」
段嫣嗓音婉转，依旧是那副柔弱无骨的模样，但握着剑的手却稳稳当当。
她偏头看我：「殿下往里站站，莫要溅了殿下一身血，脏。」
我听话地退回殿内。
无声的举动默许了什么。
段嫣抬手示意，立刻有妖上前。
也不知怎么刺激到了许翩然，她赤红了眼眶，胸脯因为剧烈的情绪上下起伏。
她厉声：「段嫣，分明是你任由我闯进来，此刻又在殿下面前惺惺作态。你想独占殿下，故意戏弄于我！」
说得如此情真意切。
我都要以为她这是吃醋了。
可惜，她本就是一颗心挂在顾仓身上。
许翩然跪在地上的身影逐渐与困陷我追杀我的人重叠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问他：「你叫什么？」
「许翩然。」
「许翩然——」我点点头，然后一点一点收敛笑意。
「不过一个小小的妖仆，你有何资格去质疑本殿的人！」
——你叫什么？
——许翩然。
——许翩然……你以后就是本殿的人了！我会宠你信你。
许翩然不敢置信地望着我，脸上血色褪尽。
她目光哀恸，直直望着，仿佛要望到我心里去。
我直接无视，毫不犹豫地下令：「还不动手！」
然而这个档口，许翩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啧」地一声，像是故意要我听到似的大声点评。
「怎么这么弱不禁风，要怎么服侍主子！干脆找妖服侍你得了。」
我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但没有实现，因为顾仓来了。
他被一众妖仆拥着进来，真是好大的排场。
他披着绒裘，毛皮在夜色下流光溢彩。
我心里咯噔一跳，目光陡地凌厉起来。
「哥哥！」顾仓张开双手挡在许翩然面前，脸上遮掩不住的焦急：「你别伤她！」
顾仓只是妖精，血统并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在妖界也不受宠，更别说登上王位。
他面容纯质，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骗过了所以人，包括上一世的我。
可就是他，藏匿野心，毒蛇躲在暗处，像是有预兆般的，一步一步地毁掉我。
于是我偏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好啊。」
「不过弟弟可要看好了自己身边的这条狗，莫要放她出来乱咬人了。」
顾仓咬着牙冠，面色有了一瞬的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