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在华60年：当中国汽车工业的自己人

撰文/ 周 洲

编辑/ 黄大路

设计/ 赵昊然

18年前，国家高校助学贷款体系刚起步，特别是中西部地区的教育资源急需社会关注和支持。

24年前，距离北京180公里的河北省丰宁县，沙化面积达30.8%，常年的干旱和过度放牧使得它逐渐被黄沙覆盖。

时间再往前倒，改革开放初期甚至之前，中国的工厂生产规模小，质量良莠不齐，难以满足市场需求，距离现代化的工业生产，还有不小的距离。

丰田汽车的参与，让这些与汽车无关的和相关的领域，发生了重大变化。

2006年起，中国宋庆龄基金会与丰田汽车公司共同发起设立丰田助学基金项目，帮助中西部26所项目高校中家境清寒、品学兼优的大学生顺利完成学业。截至2021年，丰田累计支持中西部地区高校2980名学子实现大学梦想。

自2001年起，丰田携手国内外多家机构积极参与丰宁县治沙，累计植树约600万棵，造林面积约2824万m2，相当于绿化了1.3条京广高速/18条东名高速。如今，当地植被覆盖率显著增加，生态环境得到显著的改善。

丰田手把手传授的精益生产，令中国汽车工厂从粗放的生产理念迈进先进的现代工业文明，为中国汽车工业从小到大、从大到强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技术援助与合作。

60年前的广交会机缘，让丰田将第一辆汽车销售到中国。从此不仅仅是汽车生产制造，丰田深深参与了中国社会与经济的变迁。

如今，中国已经成为新能源汽车最大的产销国。从最初的“In China，For China”，丰田在继承与进化中已经在践行“With China”“做当地最好的企业”。

从丰田中国到中国丰田，丰田看似变了，却又始终没变。它一直把自己当做中国汽车工业的自己人，一直坚持着“制造更好的汽车”。

60年前的广交会机缘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街头巷尾行驶的小汽车寥寥无几。那时的汽车，被视作军工生产资料，距离大多数人的生活还比较遥远，为数不多的进口车以东欧车型为主。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1957年在中国广州设立的一年春秋两次的“广交会”，成为中国和世界交流的窗口与通道。

1964年，一位神秘客户在当年的秋季广交会上一次性订购了10辆皇冠轿车，作为商务接待专车。这是丰田和中国市场的第一次接触。

皇冠进入中国市场后，丰田顺势推进中日双方汽车工业互访的进程，成为最早与中国接触的国际车企之一。

1971年9月，丰田代表团首次访华，向中方发出访日邀请。

1972年9月，周恩来总理亲自签发许可证，以中国汽车工业总局局长胡亮为团长的12人考察团访问丰田集团，时间长达一个半月。

随着中日邦交正常化，在石油危机中丰田以逆势增长让世界认识了丰田生产方式。

由日本“多品种、小批量”的汽车市场现实制约而形成，经由丰田喜一郎创立、大野耐一系统化的丰田生产方式以及由此演变出来的精益生产方式，已经被全世界的工厂所采用。因为福特生产方式虽然适用于单一品种的大批量生产，但却并不适合时下流行的多品种少量生产。

全世界的生产现场都在从福特生产方式转变为丰田生产方式。生产规模小、质量不稳定的粗放的中国工厂也不例外。

1978年6月，一汽考察团访日，共20人的考察团在丰田集团“泡”了一个半月，对丰田生产线进行了全面考察，最后向丰田提出对一汽进行“工厂诊断”的请求。丰田迅速回应，于当年11月，组成丰田第一汽车调查团访问一汽，对一汽进行“工厂诊断”，提出了许多颠覆性的工厂改造建议，并根据一汽的卡车产品特点，指派下属公司日野与一汽交流并提供技术支持。此后，第一汽车制造厂变速箱分厂成了中国制造业学习丰田生产模式的第一个“样本”工厂。

在中国汽车工业产品技术、制造能力尚在学习摸索阶段时，丰田以出口皇冠为契机，推进与中国车企交流合作，并在中国汽车合资政策尚未落地之时就与北汽探讨合资方案，成为早期对中国车企输出先进生产管理经验、提供技术支援，并最早签订合资协议的国际车企。

精益生产：造车先育人

1978年，中国确立了轿车合资的政策，从此中国汽车产业进入了合资新时代。

人们耳熟能详的，除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的深入人心的广告，便是丰田的精益生产。

1981年，丰田精益生产的宗师大野耐一访问一汽集团。面对生产管理中明显的浪费，大野善意地对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中国同行说：“你们工厂车间里铺的都是金条。”他一边在现场进行改善指导，并着手建造两条模范生产线，将精益生产的理念全面推广到一汽其他工厂。

随后，丰田还在南京汽车厂和西安交大等地举办精益生产模式讲座。至此，中国汽车行业掀起了学习丰田的热潮。90%以上的中国规模企业高管知道“精益生产”的概念。一汽、上汽、海尔、格力、TCL、华为几乎所有知名的中国制造企业，都受益于丰田的精益生产。

在中国合资的路上，丰田走得谨慎而大胆。

早在整车合资项目落地之前，丰田汽车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和其他跨国车企产品先行不同，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丰田派出先遣团，以天津为中心，在中国成立了近60家合资和独资的零部件企业，几乎囊括了轿车生产的所有环节，遍布东北、华北、华中、华南、西南、西北。

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推动汽车市场国际化，汽车成为家庭普及消费品，轿车需求猛增，中国成为包括丰田在内的跨国车企全球化扩张的重点，合资企业成为占汽车生产九成以上的主流车企，彼此之间竞争激烈。

凭借着早先的产业链布局和独特的精益生产方式，丰田有着后发制人的底气。

自2002年起，丰田接连完成的合资大手笔，令所有对手震惊：一向谨慎稳健的丰田，果断达成了与中国的“共和国长子”一汽合资生产中高档轿车、微型车、中高档SUV的全面合作协议，又在2004年与早在1985年就合作生产过轻卡的广汽成立了后来的广汽丰田有限公司，完成了南北合资架构布局。

此外，2003年10月25日丰田又与沈飞合资成立了沈飞日野汽车制造有限公司，生产中型以上的客车和货车。丰田成为了中国唯一一个在国内有超过两家合资企业的国外厂商，也是唯一一个在国内完成汽车行业全产业链布局的国外汽车厂商。

2006年-2010年，丰田在华销量飞升，2010年，中国汽车产销量突破1800万辆，丰田在华销量突破84.6万辆。

至此，丰田的轿车、SUV、MPV等各类全球畅销车型走进中国千家万户，满足市场消费需求，为本土家庭出行带来了快乐和方便，用过硬的品质和务实的服务，为中国的汽车消费向品质消费的转变做出了贡献。

作为一家跨国企业，丰田的眼光并不只瞄准商品和利润。丰田自创业以来，一直重视“造物先育人”的理念，即首先要培养担当造物重任的人。

秉承这一理念，丰田1990年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在沈阳建立了中国汽车工业丰田金杯技工培训中心。

从当年建校初期的100名左右学员，至今34年间，丰田已向中国汽车产业培养了超过4万名优秀的技能工人才。

大变革时代：With China制造更好的汽车

从2010年开始，汽车产业在数年之后展现出的大变革，已经有了苗头。30%的年销量增长率开始下降至个位数，全球气候变暖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中国政府提出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那时候的创业者马斯克还在四处求人给他那不被看好的电动汽车生产电池。

丰田调整了全球战略，深化在中国的战略布局，从丰田中国到中国丰田，从保守中庸到年轻时尚，从全球普及到中国专属，强调现地化研发，中国成为丰田全球最大的研发中心所在地。

2010年11月，丰田在常熟成立了丰田汽车研发中心（中国）有限公司（简称TMEC)。

在新能源和智能化的浪潮中，中国汽车市场在政策鼓励下率先发生了剧变，成为新能源汽车最大的产销国。

2017年，丰田提出“从汽车制造商向移动出行服务商”转型。

从2019年起，丰田的本地化战略升级。这一年，丰田与中国一汽、广汽集团在电动化及智能网联进一步深化合作伙伴关系；向商用车厂商提供氢燃料电池（FC）组件，如在一汽股份、苏州金龙生产及销售的FC大巴上搭载采用丰田FC电堆等零部件的上海重塑FC系统；与比亚迪、广汽集团、小马智行、腾讯等多家公司就移动\出行服务、电动化普及等达成深度合作……

丰田认为，加大本土的强强联合，是丰田本土战略的历史必然。2023年，丰田更是将前述的TMEC正式更名丰田智能电动汽车研发中心（中国）有限公司（IEM by TOYOTA），以期在新时期用中国反哺全球。

在产品坚守多路径战略，电动化与智能化深化本土化的加持之下丰田在华的合作伙伴将会更多，合作的范围会更深更广。

正如丰田社长佐藤恒治所言：“未来不是个别的企业或者个人所决定的，而是大家共创的，这就是我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