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前的喜剧，治好了我的焦虑

编者按：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未来......

有句话说得好，

「昨天是段历史，明天是个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

要像珍惜礼物那样，珍惜今天。

——《功夫熊猫》

作者 | 和小畏

编辑 | 张罐子

责编 | 陈沉沉

最近，我看了《功夫熊猫4》的点映，坦言说，还是更喜欢前3部。

1-3部的「好」，不仅在于丰富的喜剧元素，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戏；更在于它探讨了一个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主题：

寻找自我

李小龙曾说：“武术的终极含义，在于忠诚地表达你自己”。

电影中有不少充满哲理的对白，表面上是在说功夫，其实更是在说人生。

不少人会因为它是一部动画喜剧，而低估了其思想内核。

《功夫熊猫》的前3部曲——

既是讲熊猫阿宝的成长，也隐喻了人在寻找自我路上，该如何穿越现实困境、创伤和角色迷失。

理想vs现实

很多人在寻找自我的路上，遇到的第一个难关，便是理想与现实间的斗争。

阿宝亦是如此。

故事开始，功夫迷阿宝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化身大侠行侠仗义，可大梦醒来，他只是一只笨手笨脚，挺着大肚腩的胖熊猫。

阿宝从小和鹅爸相依为命长大，两人共同经营一家面馆，在鹅爸看来，阿宝的使命，就是要继承面馆，一辈子做面条。

可阿宝真正想做的，是学功夫，但这时的他，甚至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一天，恰逢翡翠宫举办武林大会，乌龟大师要选出勇士，学习神龙秘籍，最终成为神龙大侠，击败越狱出来的残豹。

阿宝本只是这场盛典的一个普通观众，可却阴差阳错，被乌龟大师选中。

这个离谱的结果让众人大跌眼镜，尤其是小熊猫师傅（以下简称师傅）最为崩溃。

师傅觉得阿宝根本不是习武的料，想把他赶跑，于是直接安排最残酷的训练给阿宝，把他虐得体无完肤。

阿宝沮丧至极，夜里独自跑到桃树下，大口吃着桃子来发泄情绪。

这时，乌龟大师过来，问他为何事而烦恼。

阿宝坦言，他觉得自己表现烂透了，虽然很喜欢功夫，但或许自己生下来注定是做面条的命。

学功夫、还是做面条？选择理想，还是现实呢？

这时，乌龟大师说出了开头的那段话。

乌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引导阿宝专注过好当下。

或许，这也是在面对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的最好办法——

当自己实在迷茫，不知该如何选择时，不妨先把今天过好，答案会慢慢明了。

得到乌龟的开导后，阿宝意识到，自己当下还在翡翠宫，还有一身对功夫的热情，于是，决定继续坚持。

认识自己，相信自己

诚然，光是纸上谈兵是不够的，功夫仍然需要练习。

师傅感到迷茫，他觉得乌龟一定是搞错了，阿宝不可能成为神龙大侠，他之所以会被选中，那只是一场意外。

这时，乌龟告诉他：

“世上没有意外”

乌龟在弥留之际开导师傅——要学会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把阿宝培养成才。

师傅虽然心里也没答案，但他答应了乌龟的托付，并决心想办法训练阿宝。

随着观察，他发现阿宝并非毫无天赋。

阿宝其实有个最为过人的特点，便是爱吃。

为了吃到锁在高处柜子里的杏仁饼，他可以一蹦几米高，一拳打破木板。

师傅告诉阿宝，过去的训练之所以一败涂地，是因为他一直在用训练别人的方式训练阿宝。

而只要利用好嘴馋的特点，对此，师傅用食物作为诱导，只有完成训练才让吃，从而能大幅激发他的动力与潜能。

自此，阿宝认识到自己的特点和优势，也开始有了自信。采用新的练功方式后，他的进步突飞猛进。

然而，这还不足以打败残豹。

师傅把神龙秘籍给阿宝，传说获得秘籍的人，能领悟最上乘的武功。

然而，又一个让大家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秘籍居然是空白的！

阿宝以为一定是乌龟老糊涂搞错了，失落地选择放弃。

师傅也搞不清其含义，只好独自面对袭击而来的残豹，并安排百姓们撤离。

在逃亡之际，阿宝心灰意冷，鹅爸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告诉了阿宝店里招牌汤面的鲜汤秘方——

原来，那个秘方就是：什么都不加。

阿宝诧异，什么都不加，能做出好吃的面条吗？

鹅爸告诉他：“如果你想做一件特别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它是特别的”。

这番话点醒了阿宝，他领悟了神龙秘籍的真正含义——世上根本没有秘籍。

影片中，这里有一个意味深长的镜头——神龙秘籍虽然空无一字，但却晶莹如镜子一般，这时，阿宝再度打开秘籍，上面映照出的，是自己的脸庞。

似乎在说：

你自己，就是答案。

有了信心和勇气，他用尽一切所学功夫，与残豹决战。

最后，通过无师自通领悟的绝招铁指扣，战胜了对手，阿宝成为了真正的大侠。

然而，寻找自我的旅程却仍未停止。

面对创伤，领悟心如止水

人在探索自我的路上，绕不开一个艰难的话题：创伤。

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历伤痛，可到底应该忘却还是仇恨？或是有别的选择呢？

来到《功夫熊猫2》，影片讲述了阿宝的身世，以及他跨越创伤的历程。

故事开头，师傅为阿宝展示了一招「徒手接露珠」的以柔克刚招数，阿宝想学却办不到。

师傅告诉他，厉害的武者需要掌握

「心如止水」

，才能运用此招，这也成了贯穿全篇的关键。

一天，阿宝如往常一样行侠仗义，和一群豺狼战斗。

可豺狼身上的纹身却让阿宝感到恐惧，他似乎见过这个图案，可又想不起来。

随着剧情的展开，他慢慢走近真相，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原来，阿宝小时候出生在遥远熊猫村里，过着平静的日子。

然而，孔雀沈王爷却因为私欲，将熊猫赶尽杀绝，阿宝被妈妈放在木盆上沿河漂流，最终被鹅爸捡到。

那个让阿宝恐惧的图案，是沈王爷身上羽毛的图案，而豺狼正是沈王爷的手下。

知道真相后阿宝变得心慌意乱，即使他功夫胜过沈王爷，但战斗却落了下风。

缠斗期间，沈王爷给真相添油加醋，告诉阿宝，他的父母根本不爱他，把他抛弃了。

分不清真相的阿宝深受打击，在分神之际，被沈王爷用大炮轰飞。

受伤的阿宝被羊仙姑救回来，并治疗肉体上的伤，然而，内心的伤终究需要阿宝自己面对。

阿宝本不想回忆，但羊仙姑鼓励他，直面过去的伤痛。

于是，阿宝一边练习师傅徒手接露珠的功夫，提醒自己心如止水，一边让记忆涌现。

羊仙姑点拨他——

“你的故事可能没有一个美满的开头，但开头并不能定义你是谁，要看你如何书写你的故事，看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过去无法改变，但我们仍可选择自己的未来。

阿宝明白了，自己的过去不仅有创伤，但也有鹅爸对他的爱，乌龟和师傅对他的教导，还有伙伴们的支持。

他不否认伤痛的经历，但更多去看到自己被爱、成长的经历。

这一刻，阿宝领悟了，学会了在危境面前，保持心如止水，最终战胜了沈王爷。

沈王爷最后反问他：

“我明明夺走了你的父母、你的一切，我给你毕生留下来伤痕......可你为何还能保持平静？”

阿宝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比起过去，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可以选择「想成为怎样的人」。

经历了第二部的成长，阿宝也变得稳重了许多。

面对多重角色，整合自我

当一个人做到了相信自己，也能坦然面对过去，那么，寻找自我之旅就到此为止了吗？

还没有。

随着继续成长，我们每个人还要面临角色身份上的变化。

在多重角色之中，如何坚持自我，修炼自己，就成了《功夫熊猫3》的主题。

在这一部，阿宝遇到两个身份上的挑战。

其一，是他要当老师。

虽然阿宝早已成为大侠，可一直以来，都是给人一种不太成熟的感觉，更像是学生。

他第一天硬着头皮当老师，结果由于瞎指挥，把原本会功夫的师兄弟们都虐惨了。

阿宝觉得自己不是当老师的料，想要放弃，可师傅却提醒他：

“如果你不去做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那就永远不会进步。”

言外之意，也在提醒他不应止步于单一的身份角色，要成长，学会更多。

第二个身份上的挑战，是阿宝遇到了自己的熊猫父亲李山。

原来，当年沈王爷的袭击之下，仍有部分熊猫存活了下来，他们如今在与世隔绝的村子里生活。

一下子，阿宝变成有了2个爸爸。

阿宝跟随李山，回到熊猫村。

在这，他遇到各种有趣的熊猫——舞彩带的、踢毽子的、抱成球滚来滚去的......

这时，反派天煞带着部队袭击过来，这里只有阿宝一人会功夫，显然不足以对抗敌人。

眼下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要教会其它熊猫功夫。

可阿宝之前教别人都教不好，其它熊猫也没有功夫底子，这可怎么办呢？

在李山的对话下，阿宝突然领悟了——

真正的功夫教学，并不是要把其它熊猫变得和自己一样挥拳踢腿，而是帮助他们

「成为自己」

而这正是阿宝最擅长的。

他教导大家——

“真正的力量，来源于做最好的自己。

所以，扪心自问一下，你是谁？你擅长什么？热爱什么？

是什么让你独一无二？”

他让舞彩带的熊猫苦练挥舞，然后再把彩带换成双节棍；

让喜欢踢毽子的熊猫继续练踢技，然后把毽子换成鞭炮；

让喜欢抱球滚动的熊猫继续滚动，直到练成又快又有杀伤力的撞击......

这样一来，每个人根据自身特长，很快便学会了相应的「功夫」，众人也成功抵挡住了天煞的大军。

《功夫熊猫》是一部充满隐喻的故事，随着阿宝对自我的探索越深，他的功夫也逐日见长，从自卑变得自信，也从慌张变得稳重。

其实，现实也是如此，一个人想要达到外在的成功，背后离不开对自我的探索——

从质疑自己，到学会相信自己；

从逃避过去，到学会面对过去；

从故步自封，到迈向新的角色......

诗人博尔赫斯曾说：

“任何命运，无论多么复杂漫长，

实际上只反映于一个瞬间，

那就是人们彻底醒悟

「自己究竟是谁」

的那一刻。”

在第三部的最后，阿宝与天煞的决战里，有一段贯穿全系列的对话——

天煞问他：“你到底是谁？”

而阿宝则淡然地回答：

“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是熊猫之子？还是鹅的儿子？我是学生？还是老师？

答案是：这些都是我！”

待一个人清晰地认清自我，不再迷茫时，他便成了真正大师。

作者：和小畏；后现代取向心理咨询师，专栏心理作者。本文原创首发：武志红（ID：wzhxl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