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日下午,妇科专家诊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成为了东城中医医院妇科的一张厚重的名片。现年98岁高龄的国医大师许润三每月满勤,他笑称“看病就是我最大的长寿秘诀。身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最应该做的。只要社会还需要我,病人还需要我,我就不能离开临床。”
许润三出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缺医少药,疾病肆虐,年少的他不幸患上脓疱疹,昏迷两天两夜后所幸得江苏名医崔省三医治得以救命。之后他拜入崔省三门下,就此开启他与中医一生的缘分。
拍摄于国医大师许润三教授98岁生日宴
1949年,许润三出师成立了自己的诊所,命名“锄杏斋”。他从这间小屋子起步,潜心钻研中医医术,救治了不少危急重症的病人,逐渐声名鹊起。
而他与中医妇科的渊源要从1961年,他调到东直门医院成为妇科教研室主任开启。
在中医妇科的工作让他对女性健康产生了深刻的理解并对身患疾病的女性深感同情。他曾回忆道 “不孕症的妇女深陷痛苦,因为不生孩子,公婆就叫儿子拉着媳妇去离婚。所以我给她们看好了不孕症,就等于保全了他们一个家庭。”许润三的想法很朴素,决心也很赤诚。
1984年,许润三调入中日友好医院,担任妇科主任。那年的许润三已近花甲之年,对当时的中国来说,输卵管堵塞是一个疑难病。西医的试管婴儿刚刚起步,且费用昂贵。而许润三要做的,就是填补国内的空白。
其实70年代开始,许润三就已经将研究重点放在了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的研究上。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是指输卵管阻塞或输卵管通而不畅导致精卵无法结合而不能受孕,是女性不孕症的首要因素。
来到中日友好医院妇科后,许润三和他的团队根据现代医学对其病理表现及临床体征的诊断发现,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的常见病因包括机械损伤、炎性疾病病史、结核病史等,不同的病因对输卵管病变影响程度和临床症状均不同。故在临床诊治过程中,应重视局部辨病和全身辨证相结合的双重诊断方法。
许润三认为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的主要病机为瘀血停滞于胞脉,使两精不能相合而致不孕。在中医属于“血瘀证”范畴,应以“理气活血、化瘀通络”为基本治则。
许润三以《伤寒论》中经典的宣达郁滞的四逆散加味北柴胡、枳实、赤芍、甘草、路路通、穿山甲、丹参、水蛭、三七粉、黄芪、虫、蜈蚣等组方,创立“通络煎”作为主方,同时结合输卵管造影结果,或辅以活血利水,或辅以软坚散结,全身调理和消除局部病变相结合,共达理气活血通络之功。
土鳖
除了在四逆散的基础上加入化瘀通络之品口服外,许润三从解剖学角度出发直肠为子宫的临近器官,且子宫和直肠之间的静脉丛相互吻合,故在治疗中配合中药灌肠疗法。
临证许润三采用莪术、细辛、透骨草、赤芍、蒲公英等辨证配伍创立通络灌肠方,水煎2次,浓缩至100ml,每晚灌肠1次。从而通过静脉丛渗入盆腔微环境,促进盆腔血液循环状态,改善组织营养,降低毛细血管的通透性,减少炎症渗出,从而有助于炎症吸收、粘连松解和癥瘕消散,达到治疗效果。
“我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运用中医成功治疗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许润三说。他运用中医理论系统地论述了输卵管阻塞的病因、病机,并确定了中医病名、诊断要点和特色疗法,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中医诊疗方案。如今,这一诊疗方案已得到推广和应用。
他曾说,“中医妇科在治疗上优势大,很多人对我们过去的中医不认识不了解,认为中医不会看病,不能看病,现在我们认为临床离不开中医。”1990年,许润三被人事部、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列为首批师带徒老中医,承担了三批带教工作,并为中医治学殚精竭虑,奔走余生。
在他从医70余年的历程中,培养了200余名中医妇科领域的临床专家、科研骨干及教学英才。学生们在他身上看到了“师古不泥古”的中医形象,更看到了一位勤学善悟、兼容并包和鞠躬尽瘁的最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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