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亏你还是个大明星,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不给医院交钱了?你冷血,见死不救,不负责任!”演员孔维曾经救助过一个被严重烧伤、爸妈基本放弃治疗的小男孩,让小男孩活了下来。
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孩子的家人竟然打电话对孔维破口大骂。这只是孔维20年公益路上遇到的“毛毛雨”而已。
孔维,北京电影学院96级表演系毕业生,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员,同时也是影响了七万多名山村孩子的公益机构创始人,获得中国公益慈善领域最高政府奖“中华慈善奖·慈善楷模”的公益人。
放着熠熠生辉的舞台不登,非要一次次走进大山深处;放着名利双收的大明星不当,非要当受苦受累还要自己贴钱的公益人,孔维到底图什么?
陈坤黄晓明的班长,19岁爆红,却被一件救生衣和200块钱改变人生
孔维的爸爸妈妈虽然都是普通工人,却慷慨大方,为人友善。
有时候,孔维会跟着妈妈去街上买菜。妈妈如果看到那种带着小孩的摊贩,就会很不忍心,尽量多买一些,甚至会全部包圆。
小小的孔维天真地问:妈妈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菜,咱家吃不完啊!妈妈说,街上这么热,孩子跟着爸妈受罪,多可怜呀,我们多买一点,他们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1996年,孔维进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班,与陈坤、黄晓明、郭晓冬、祖峰、颜丹晨、何琳、张恒等人成为同学。在这个人才济济的班上,孔维当了班长。
1998年,孔维被导演吴子牛选中,首次触电就在电影《国歌》中饰演女主角梅香。大学时期,一件很小的事情,对孔维的影响非常大。
1998年,中国多地发生重大洪涝灾害,孔维当时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没有钱、没有影响力,但她把爸爸送给自己的很新、很漂亮的救生衣找出来,坐着公交车去了民政部,把衣服捐出去,还捐了200块钱。
接收部门开了收条,又给她发了一个小证。尽管事情很小,但是做好事带来的愉悦感,足以让孔维铭记终生。
2000年,孔维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当时她已经拿到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简称“北京人艺”)的录取通知书。北京人艺是中国话剧界的最高殿堂,而孔维是建国51年来北京人艺招收的第一个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
孔维先后参演了《日出》《万尼亚舅舅》《晚餐》等知名剧作,也与王志文、关锦鹏、杜琪峰等人合作,拍了一些电视剧和电影。
2007年,参演姜文导演的《太阳照常升起》,并走上威尼斯电影节的红毯,在国内外都得到诸多好评。
自从1998年捐出那件救生衣和200块钱,感受到做善事的快乐后,孔维就坚定不疑地在公益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不要钱!”给大山深处的学校捐款却被一口回绝后,孔维有了更大野心
2001年,孔维刚参加工作,接触的公益项目是儿童大病救助,第一个案例是救助儿童白血病,她帮忙给孩子筹了近10万块钱,解决了治病的燃眉之急。
临近春节,孔维又在报纸上看到了另一个严重烧伤需要救助的小男孩。
她专门跑到医院找到孩子的病房。她完全被震惊了,没想到人间会有这么悲惨的事。看到那些孩子承受的巨大痛苦和他们爸妈的悲伤欲绝,孔维泪流不止。她决心借助自己当时还十分微薄的影响力,尽可能地去帮助他们。
那个小男孩的爸妈基本放弃治疗了,孔维筹钱,先把医药费交上,鼓舞了他们的信心。那时,孔维的演艺生涯也刚刚起步,收入有限,在北京租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但她还是全力以赴帮助更多的人。
有时医院等着救命钱,孔维自己身上没有,只能拉下脸来向熟人朋友求助。尤其令人难过的是,做好事并不一定会有好报,有时带来的是误解、委屈、寒心。
有一次,孔维资助了长沙的一个特殊患儿。她辛辛苦苦筹款,按时给医院打过去。但后来医生打电话给孔维说:你不要再打钱了,不值得。因为那孩子的妈妈觉得那是自己应得的。她也不怎么关心孩子,甚至都不来医院照顾,而是专门花钱请护工来看着,自己又是烫头、逛街、买很贵的衣服,给孩子治病的钱却全等着孔维来付,太过分了。
这些还不是孔维最难过的:有一些孩子的病情实在严重,尽管筹到了钱、医生也尽了最大努力,但依然没能挽救生命。
2012年寒冬,孔维家乡贵州的5个留守儿童离家出走在街头流浪,由于天气太冷,孩子们晚上蜷缩在垃圾箱里点火取暖,结果一氧化碳中毒,全部不幸离世。
孔维也被这件事震惊了。这时的孔维,已经有了11年的公益经历,参与过“宝贝回家”“免费午餐”等公益项目。她想为家乡这些可怜的孩子做点什么。
她回到贵州,在大山深处找到了一所偏远的农村学校,打算捐一些钱。
没想到姓龙的那位校长一口就回绝了孔维的捐赠:“我们不要钱!”
孔维惊呆了:为什么?
龙校长解释:国家已经实行了义务教育,孩子上学和课本都不需要花钱;至于生活补助,学校不能收,只能打到家长的账上,而很多家长不一定把钱用在孩子身上,而是用来抽烟喝酒还赌债。
龙校长还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养成张嘴跟人哭穷、伸手跟人要钱的习惯。
孔维发现学校没有食堂也没有电脑课程,于是便捐资给学校建了个食堂,又捐赠72台电脑,用于给孩子们上电脑课。
不久,孔维过来回访时发现:食堂倒是用上了,但72台电脑都没拆封,因为当地根本就没有能教电脑课的老师。
不仅没有教电脑课的老师,所有科学课程的老师都没有,教美术、音乐、体育的老师,也都没人教。
这些学校有好的教室、设备和书本,但由于太穷、太偏远,很多老师不愿意来,来了也留不住。
政府花了很大力气,只能勉强保证语文和数学有老师教,其他课程无能为力。孔维萌生出新念头:我可以“捐”这些方面的老师和课程。
20年公益没拿一分钱反而倒贴、被恶意揣测和质疑,她无怨无悔:我是一块泥巴,被摔打后可以用了
2014年,孔维创办了传梦公益基金,发起了“资教工程”项目,2018年在深圳正式注册成立传梦公益基金会。
资教工程第一个落地的项目,就落在龙校长所在的贵州省黔西南州晴隆县大山深处的“规模小学”。
这所小学,首次迎来了专职的音乐老师。与规模小学同时开设的还有其他三所小学,总共招了20名支教老师。这些老师都是晴隆当地人,是孔维和团队通过刷电线杆等方式招来的。因为外地老师很快就会流失掉。
经过第三方机构的评议,发现每一个引入资教工程的学校,孩子的学习成绩、与老师的关系、孩子的快乐成都等,都有了巨大的改善。
很快,资教工程落地的学校,从最初的4所,增加到10所、20所、100所……
但规模增加后,最棘手的事情摆在面前:钱从哪里来?
刚开始有孔维的亲朋好友支持,但总不能一直找他们重复募捐。有时实在想不出办法,孔维就只能自己出钱。她把拍戏赚到的辛苦钱几乎都投入进去了。
为了维持资教工程,孔维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寻求帮助。要好的同学和圈内好友,不仅一次又一次给传梦公益捐过钱,还免费帮她宣传,参加她组织的公益年会,为她站台劝募,跟着她一起到山里去看望孩子们。
早期的传梦公益没有专职工作人员,孔维经常需要自己带领热心公益人士到项目现场考察、参观,了解实际情况。
不仅前期一系列的联络交流和准备工作需要她来安排,到了村里,下校团队的吃、住、交通,乃至给孩子们采购礼物,都是孔维来安排。
为了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孔维总是和一起下校的朋友们事先声明,现场产生的费用大家一起AA,例如吃饭花了多少钱,租车花了多少钱,给孩子们买礼物花了多少钱,每天统计一个总数,大家均摊。
那时也没有微信群,没有扫码支付,孔维每天都要在大巴车上站在前面告诉大家:昨天总共花了多少钱,花在哪些地方,每个人要平均分摊42块6或108块3等等。
孔维坐车从小就走不得山路,一走就晕车,害怕车会掉进山沟里。但为了资教工程,她走遍云南、贵州等省份最偏僻的角落,绕过最多的弯,颠过最险的悬崖。有些学校的路况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悬崖,稍不留神,连人带车就会翻下山,孔维刚开始也胆战心惊。
奇怪的是,当她奔走在行善路上的时候,既不晕车也不害怕。
有一次,孔维在教室外面,听到教室里有个小女孩在对小伙伴讲:孔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小伙伴问:你为什么觉得孔妈妈就是你的妈妈?
女孩说:因为她跟我妈妈长得一样啊。
那一刻,孔维潸然泪下。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妈妈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她怎么可能记得妈妈的样子呢。或许在她心中,妈妈就是孔维这样的吧。
这小女孩和哥哥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爸爸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寄不了几个钱回来,家里穷得什么都没有,房子烂得左一个窟窿右一个洞,孔维每去一次就要哭一次。
也因此,她在这兄妹俩身上格外用心用情。每次去这个学校就把孩子接到酒店跟她住。孩子没妈妈、老人也不管,俩孩子身上臭烘烘的。
孔维毫不嫌弃地给他们洗澡、洗衣服。俩孩子不愿意睡一个床,就想跟孔妈妈睡在一起。
不知不觉,孔维做公益已经20多年,创立资教工程也已经10年。截至目前,传梦公益已资助111所乡村学校,遍及贵州、云南等8个省区;资助316名乡村教师,为乡村贫困儿童送去30多万节七彩课堂,受益学生达7万多名。
“我们的孩子在10分钟内可以把一台拆开的电脑组装回来;我们的孩子参加全国书画比赛,金银铜奖都拿回来了;我们的孩子踢足球踢到巴塞罗那,去了北京出了国;我们的孩子走时装秀,穿的都是树叶、报纸、米袋子,但是你看见他扛着一把墩布,仿佛走在巴黎T台,太自信了!”
说起自己的“孩子们”,孔维难掩兴奋和自豪。
但资金问题依然是困扰孔维的一大难题。最艰难的时候,资教老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孔维四处求助,却一次次失望而归。
当时的孔维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出现一个画面:她站在台前,向老师、学生们鞠躬道歉,说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能量,现在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说来也怪,每次当孔维觉得有可能快撑不过去的时候,总会从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一笔钱,帮孔维顶过去。
这么多年,她自己从未在传梦公益领过一分钱工资,演戏的收入倒是往里面贴了不少。
总有人恶意揣测,说孔维是因为在演艺圈混不下去了,所以做公益,无非是为了立人设、为了名气,为了圈流量。
孔维非常无语。如果为了立人设,做做样子就行了,完全没必要介入那么深、把身上的担子压得那么重;如果是为了名气和流量,在演艺圈来得更快更轻松,何苦要辛辛苦苦地跑到贫困山区去搞公益?
孔维把将自己比作一块泥巴:“我是需要在这个社会上被摔打的,这几年我确实被摔打得够狠,现在这块泥巴好了,可以用了,你现在想去烧个小罐小壶什么的,完全可以!”
对孔维来说,山里失去母亲的小女孩,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叫了一声“孔妈妈!”,就足以消解种种莫名质疑和恶意揣测,也胜过各种各样的奖项。
致敬,好人孔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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