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相声界的这个师承关系,那真是一个颇为微妙和艺术的东西,尤其是在一些有争议性的相声艺人那里,师承和门户归属就像一个神奇的东西可圆可方,谈起背后的隐情来每一个都像一幕人间话剧。
笔者在本文中就列出四位名气较大同时在师承上又有争议的相声艺人,他们的门户争议很大,还经常被一些相声爱好者称为海青。
但是在实际上,他们还都有正式门户,本文就聊聊他们师承背后的隐情。
一、张杰尧
外号张傻子,相声史上论添产业数量和质量,他可以和张寿臣并驾齐驱远远领先其他相声艺人。红极一时的小蘑菇能说六十段相声,张杰尧则能说四百多段相声,而且很多段子都已经成为了不朽经典。
但是,围绕在张杰尧身上始终有一个争议,那就是他的师承,他也被很多人称之为相声史上最大的海青。
张杰尧的争议出在两个地方,第一,有人说他拜师高闻元时,高不愿意,结果拂袖而去,张杰尧对着高闻元的椅子磕头,所以师承不算数。第二,相声同行都不承认张杰尧的师承。现实存在的资料证明,张杰尧确实因为相声风格和同行之间产生纠纷,恃才傲物的他甚至一度改名张稽祖来恶心同行。
不过,由于张杰尧确实能耐太大,同行们对他也没辙,因此最后张寿臣出面调和,结果就是同行们承认张杰尧的师承,张杰尧改掉张稽祖的名字。
张寿臣还夸了张杰尧一句:傻大爷一身都是嘴,这就代表从辈分上承认了张杰尧的德字辈。
至于已故的高闻元是否乐意收张杰尧为徒弟,虽然有照片为证两人似乎有师徒名分,但就算没有这个疑似证据也不重要了,因为只要同行们承认你,这就够了。
张杰尧的案例告诉我们,在相声行,甭管你拜的是不是椅子,只要同行们承认,你就算有师承。
二、姜宝林
姜宝林的师承在大多数时间里确实都是一把糊涂账。
他相声开蒙是跟寿字辈的陈子泉学的,后来还跟德字辈的吉坪三学过,都没摆知也都没算正式师承,要算的话辈分也不好弄。
后来姜宝林开始跟李洁尘学艺,由于时间长名气也大,因此在很长时间里相声界都把他当成李洁尘的徒弟对待,像薛宝琨编纂的相声书籍里就是这么记录的。而在田立禾拜师张寿臣之后,为了让田立禾好做人,张寿臣让他和姜宝林、王文进、李伯祥和魏文亮结拜,这时候大家都夸田立禾明智,没人提姜宝林,因为此时相声圈还是把他算作李洁尘徒弟的。
但是呢,姜宝林和李洁尘之间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没摆知,其实这也不算大毛病,没摆知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第二个问题要命,他和李洁尘的关系极其不好。
1988年,姜宝林在天津燕春楼举行收徒仪式,没想到马三立在当场提出收姜宝林为徒,对此姜宝林自然是没意见,就在骆玉笙等一帮曲艺大咖见证下,姜宝林当场献花拜师马三立。
有人说马三立是开玩笑,但听了整段录音还真不是,马三立的逻辑思维很清晰,他回顾了自己和姜宝林的历史,也指出了李洁尘的不是,比如“李洁尘和谁都不好”等,然后提出收徒。
因此又有人猜测,马三立此举可能是想恶心李家,想想倒是有这个可能。
甭管为什么吧,反正从那天以后,姜宝林成了马三立的徒弟,不论从年龄、水平还是地位上看,他倒配得上宝字辈,也配得上马三立徒弟这个名头。
姜宝林的例子告诉我们,如果你和师父没摆知,关系也不好,只要有名家或大辈愿意收你,你就能顺利跳门,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而郭德纲和姜宝林唯一的区别就是,杨志刚还在世。
三、杨少华
杨少华在很多人眼里也是著名的“海青”,但实际上他还是有门户的。
杨少华的争议并不是没摆知,因为同样是郭荣启的徒弟,谢天顺也没摆知,但怎么没人挑谢天顺的理呢。
问题的关键在于两个方面,第一就是郭荣启不说准话。杨少华是在启明茶社打杂时由常连安介绍给郭荣启的,郭荣启当然不能拒绝常连安,他是启明茶社的艺人,还是常连安的妹夫。
但是,郭荣启心里可能有些不情愿,毕竟他的徒弟一般都是世家子弟,像常宝霆和谢天顺都是,杨少华一个其貌不扬的杂役凭啥能和三蘑菇以及谢天顺一个待遇呢。
第二就是杨少华在相声界名声一般。和马志明搭档闹了个不愉快,和侯宝林合影也不痛快,好不容易和赵伟洲合作火了又把人给甩了。虽然杨少华为人低调,但老这么闹腾也不行,因此自然就有人挑他的理,而杨少华最大的软肋同时也是相声界最常见的挑理,师承。
不过呢,杨少华毕竟和常家关系好,和侯家马家也保持着密切关系,再加上他后来火了,因此郭荣启和常宝霆从来也不否认他的师承。侯宝林和杨少华关系好,当然承认他。而杨少华喊马三立干爸爸,马三立也护着他,在相声谱系里就把杨少华写在郭荣启门下。
有马、侯、常家做背书,谁敢不承认杨少华的师承。
至于说什么马志明不收杨议是因为不想承认杨少华,这种传言明显不值得一驳。
杨少华的例子告诉我们,在相声界和相声大佬之间拥有一个好人缘是多么重要,即使你屡屡和同行闹不愉快也没事。
四、郝爱民
郝爱民的师承产生争议是最无厘头的了,虽然马三立在做京津地区相声艺人族谱时没把他写入,但长期以来郝爱民是侯宝林的徒弟是没有争议的。
郝爱民在八十年代是十大笑星之一,出过相声专业书籍,说过不少相声段子,大家也从来不否认他的师承问题。
问题出在侯宝林去世以后,侯耀文和侯耀华先后两次公布侯宝林徒弟名单,结果两次都没有郝爱民,于是就在郝爱民当了四十年相声演员以后,他的师承出现了问题。
不过,虽然侯家兄弟都不承认郝爱民的师承,但论相声行的规矩,他们俩说的也不算。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人,侯宝林的女儿,也是侯宝林相声版权及自传的继承人侯錱却承认郝爱民是侯宝林的徒弟。侯錱在这方面的权威性是要超过侯耀文和侯耀华的。
因此,郝爱民的例子告诉我们,和师父的家人也要搞好关系,以免师父过世之后出麻烦。
综上,相声行很多争议其实仔细研究起来都不是争议,但是没办法,相声行的人都是凭嘴巴吃饭的,不唠点闲嗑也不可能,我们就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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