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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终于结束。很快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就通过电波传遍了整个世界。
然而,并不是所有日本人都相信自己的国家已经战败。在东亚、中南半岛、在菲律宾群岛各处,依然还有许多顽固不化的好战分子选择躲藏起来,逆历史潮流而行,做着无谓的挣扎。
小野田宽郎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此刻他正率领着手下躲藏在菲律宾卢邦岛的丛林中游击。当印有日本投降的传单散落在丛林时,小野田对此只是冷冷一笑,指着传单对身旁的手下说道“看见没,这些敌人还真是狡猾,居然连天皇的命令都伪造出来了!”
小野田宽郎
1922年,小野田宽郎出生在日本的和歌山县,是家中第四子。那时的日本正被积极好战军国主义思想所裹挟,民间充斥着一股好战的气氛。受此影响,小野田的几个兄弟纷纷报考军校,毕业后成了军官。
小野田(右)和弟弟茂郎
1942年,随着战局日渐逐渐不利,日本扩大了征兵规模,小野田也作为“甲等兵”被顺利选入,进入了二哥所在的甲级第八师团。凭借着二哥的关系,小野田在军中顺风顺水,很快升职成了见习少尉。
小野田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一路坦途:靠着兄长的铺路混个职位,然后踏踏实实地熬到战争结束。没想到,一次与上级的谈话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1944年的一天,小野田的上级找到他,希望他能加入一支特殊部队。所谓特殊部队,实际上是日本的一支秘密特工部队,专门培养前往敌后作战的特工,之所以选中小野田,是因为他曾在中国武汉生活,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上级有令,下属自然不能拒绝。就这样,小野田进入了陆军中野学校双田分校,在那里他接受了严格的特工训练,三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了敌后游击、枪械使用、野外生存、通信联络等技能。
除了必要的技能训练,这所学校也十分注重对学员的思想控制,不仅用支持战争、忠于天皇等落后思想对学员反复洗脑。还对学员一遍遍地重复道:在战场上,任何命令都可能是敌人伪造的,即使是来自天皇的命令,作为特工,你们只能服从来自直属上级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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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末,盟军在太平洋发动强势反攻,日军对于太平洋地区的控制岌岌可危。为了挽救局势,日军派出了包括小野田在内的43名精锐特工前去支援。
在出征前,父亲将家中祖传的短刀交给小野田,并对他说:如果你要被俘虏了,就用这个自裁吧。
带着为国尽忠的愿望和必死的决心,小野田来到了菲律宾。刚下飞机,小野田就收到了命令,带领7名手下前往卢邦岛,炸毁那里的美军机场和码头。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极高,几乎就是九死一生,但小野田根本没有拒绝的选择。
临行前,军中的参谋长和大将亲自来为小野田送行,他们对小野田画饼道: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明年就可以晋升少尉;但哪怕在岛上吃椰子,你也得继续战斗,绝对不能投降。威胁过后,又是安慰:你也许会等待三年甚至五年,相信我们一定会去找你。
1945年元旦,小野田和手下登陆卢邦岛。10天后,盟军的大部队就开始进攻卢邦岛,面对敌人的猛烈进攻,小野田他们别说去炸毁机场和码头,光是生存下来就费尽了全部力气。
虽然无法完成任务,但小野田也想到很多了骚扰敌人的方法:他会将被轰炸的飞机残骸收集起来,再拼装成飞机的样子,吸引敌人轰炸,从而浪费敌人的弹药。可这些小伎俩终究也挡不住敌人的攻势。
3月份,岛上大部分日军都被美军消灭,此时其他军官都死光了,身为见习少尉的小野田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岛上日军的最高指挥官。
成为最高指挥官后,小野田当即下令所有士兵进山打游击,至于22名因受伤而行动不便的伤兵,小野田则是命人搬来几桶炸药,他对伤兵们说道:诸君也不愿意被敌人俘虏吧?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誉,让我来帮你们一把。说罢点燃炸药离开了。
解决掉了累赘,小野田觉得可以大干一场了,他将手下士兵分为四人一组,各组分散开进入深山丛林打游击,每个月会合一次。
起初,各小组还能在美军的清剿下艰难求生。可进入五月之后,随着美军的攻势越来越强烈,日军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斗志全无的他们要么在战斗中被消灭、要么因缺衣少食冻饿而死、要么干脆放弃抵抗直接投降,还在抵抗的日军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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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美军空投的传单,小野田坚信那只是敌人的欺骗战术,根本不予理会。最终,这支近百人的日军部队,只剩下了小野田四人组依然在负隅顽抗。
这四人分别是——伍长岛田庄一,31岁;二等兵赤津勇一,23岁;上等兵小冢金七,25岁;还有24岁的少尉小野田宽郎。在接下来的日子,这四人将在卢邦岛上度过一段难忘的岁月。
每天清晨,四人都会对着东升的旭日向远处的国家和天皇敬礼,然后由小野田向三人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洗脑结束后,四人轮流站岗巡逻,侦察可能出现的美军和菲律宾士兵。
其他三人这时会去采集食物,由于地处热带,因此卢邦岛上物产丰富,椰子、波罗蜜芒果、等野生水果随处可见。有时想要换换口味,四人也会去捕猎,虽然卢邦岛上有很多大型野生动物,但为了防止开枪暴露,他们只能制作陷阱抓些野鸡老鼠等小动物。
至于用水则更是不缺,卢邦岛上到处是河流和水池,为了防止腹泻染病,小野田专门规定所有人必须烧开水后再喝。
吃喝都有了,保证安全也是必不可少的。靠着一张高精度的军用地图,四人在岛上修建了十个隐藏窝点。每当觉得窝点可能有被发现的风险时,四人就会立刻转移,靠着这招“狡兔三窟”,他们几乎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在满足了基本的生存需求后,小野田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制作了一张表格,详细记录下了卢邦岛上的季节和气候变化,以及当地各种农作物的成熟时间。他甚至还根据月亮的阴晴圆缺变化,自制了一本日历,几十年来误差只有6天。
就这样,四年过去了。1949年,年龄最小且体弱多病的二等兵赤津终于扛不住了,一天夜里他趁其他三人不注意,偷偷溜下山向菲律宾警察投降。投降后,赤津向警察讲述了他们几年来的经历,这时当地美军才得知过去不断偷袭骚扰他们的神秘人的真面目。
赤津在投降后,也参与了劝降的行列;一次夜里,他甚至独自来到小野田三人的窝点,留下了一张纸条:快投降吧,当我投降时,菲律宾士兵像朋友一样欢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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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津的逃跑不仅没有打击小野田三人的士气,反而让他们斗志更加高涨。
没有了赤津的拖后腿,小野田随即宣布展开战斗行动:趁白天岛民们农忙时,潜入他们家偷取必需的生活物资和大米,然后放火烧掉带不走的水稻。
以任何角度来看,小野田的这种做法都与打家劫舍的强盗土匪无异。可在小野田看来,自己既然是在战斗,那么破坏敌人的生产生活也是战斗的一部分。
小野田还告诉其他两人,不要为这种做法有任何心理负担。抢来的大米可以用来补充三人的食物消耗,烧掉粮食也能消耗敌人的物资,同时还能恐吓附近的岛民,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妙计啊。
在行动成功了几次后,小野田也越发大胆起来,他们甚至开始抢劫岛民的耕牛:先是射杀牛主人,然后再射杀牛,再将牛拖到安全的地方拆骨拆肉,美美地吃一顿牛肉,吃不完的肉则被风干晾晒,制成肉干。
很快,小野田三人的行动就严重影响了卢邦岛上居民的正常生活,为此菲律宾和美军联合组成的搜查队开展了十多次搜捕行动,但均一无所获。搜查队用尽了各种办法,可还是抓不住小野田三人。
此时已是1952年,黔驴技穷的菲律宾政府眼见来硬的不行,于是联系日本找到了三人的亲属,又是拍照又是写家书,然后将这些印刷成传单空投到丛林。
面对亲人的照片和家书,小野田根本不为所动,早已被洗脑的他坚信这都是敌人的阴谋诡计,自己只需要继续等待,就一定能够等到援军的到来。而年龄最大的岛田庄一却被那些照片和文字打动了,想着遥远的家乡和亲人,岛田每天都浑浑噩噩漫不经心。
一次,三人由于食物短缺决定打劫岛上的渔民,不料他们的行踪早已被搜查队知悉。战斗中,精神恍惚的岛田被子弹击中了头部,一命呜呼,至死也没能回到故乡。
岛田死后,只剩下小野田和小冢两人人相依为命,两人发誓要在岛上坚守下来,直到援军抵达。
两人每天早上向东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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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庄一的死在日本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也被认为是最后一个战死的二战日本士兵,与此同时日本政府开始积极推动寻找小野田二人的行动。
一次,小冢捡到了一张家人的照片,照片里他的家人们正站在家门口。小冢很是疑惑: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家可是破破烂烂随时就倒的;怎么照片里的房子又大又新呢?因此他和小野田判断,这一定是敌人的阴谋诡计!
事实上,小冢家早在美军轰炸日本时就被炸毁了,照片里的是重新修建的新家,可小冢对此一无所知。
有一天,正在丛林中徒步的两人听到了日本歌,两人拿起望远镜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在站在丛林的空地中,他们是日本派来的搜查队。小野田的二哥角郎也在人群里,正拿着扩音器,声泪俱下的唱着兄弟二人都熟悉的日本歌曲。
十多年未见到亲人的野田,猛然看到亲人、听到亲人的声音,一时间悲痛不已,心理的防线在一瞬间崩塌,准备跑上前去与二哥相认。
这时,小冢伸手拦住了小野田,低声喝问道:你忘记了我们的责任吗?小野田数次哽咽,最终还是忍住了冲过去的冲动。
此后的日子里,为了了解外界情况,小野田两人人开始收集阅读空投的日本报纸,通过一台偷来的收音机,他们还收到了来自日本的广播信号。
通过报纸和广播,两人得知日本已经成为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的现代国家,他们听到了皇太子大婚,他们听到了日本研发出新干线列车,他们听到了日本成功举行了奥运会……
然而冥顽不化的两人却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小野田认为,这些信息都是敌人精心编造的谎言,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诱使两人投降。
为了鼓励小冢,小野田还煞有介事地为小冢上了一堂世界局势课:在小野田的想象中,二战一直没有结束,战争已经演变成了黄种人和白种人之间的大战;中、日、朝三国已经结成了同盟,与美国为首的白人国家展开了殊死战斗。
而他们所在的菲律宾卢邦岛,绝对是战争中的关键据点,因此敌人才不惜伪造了各种信息,甚至找来与两人亲属外貌极其相近的人,再伪造亲属的声音来欺骗两人,目的就是为了俘虏两人完全控制卢邦岛。
而证据则是,最近该地区上空盘旋的飞机越来越多(其实是劝降两人空投传单的飞机),说明战争已经蔓延到了这里,日本军队很快就会来接他们了!就这样,两人沉浸在幻想中,兴奋得无法自拔。
亲属们唱的诗歌,都被二人当作是在传递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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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中的援军当然没有到来,不过这件事并未影响两人的决心,两人继续着他们的“游击”生活。
虽然身处荒野数十年,但两人的生活质量却一直不错。岛上物资充沛,无论如何也缺不了吃的;靠着从岛民那偷来的破布和废旧轮胎,他们制作了多套衣鞋;每天夜里,两人就躲在山里偷听收音机,尽管他们根本不相信广播的内容,可他们还是将听广播作为日常消遣。
两人还自制了一个“军工厂”,将收集到的子弹火药拆卸下来,重新制作成能够在三八步枪上使用的99式步枪子弹。靠着这些子弹,两人的战斗、狩猎需求都得到了保证。
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1972年10月。这天,两人下山打算偷窃一些岛民的日用品,不料却被岛民发现了,双方立刻陷入到了战斗中。
可小野田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使用的武器不再是简易的栓动步枪,而是先进的自动武器,猝不及防的两人吃了个大亏,小冢被当场打死,绝望的小野田顾不得同伴的尸体,狼狈地躲进了深山。
唯一同伴的死去,让坚硬如铁的小野田也近乎崩溃。在此之后,劝降的广播、家人的书信和照片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小野田内心最后的防线。
而过去接受的洗脑教育告诉小野田,自己必须忠于国家忠于天皇,在没有得到直属上级的命令前,他绝不能投降。
在纠结与痛苦中,小野田下定了决心,他今年50岁,他估计自己还能再战斗20年。不过他不打算等到那时候了,小野田计划在60岁生日那天穿上那件自己从1944年保存至今的新军装,向美军的雷达基地发起进攻,在战斗中光荣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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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田终究还是没能等来那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改变了他的命运。
1974年的一天,小野田正如往常一样在密林中巡逻。突然他愣住了: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日本歌声,小野田随即调转方向,向歌声处走去。
拨开草丛,小野田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丛林空地中有一顶帐篷,上面插着一面日本国旗,帐篷旁边,一个年轻人正跪坐在那里,他身穿衬衫和牛仔裤。
日本人?小野田这样想着,却紧握着手中的枪走了过去,那个年轻人回过头来,看见持枪对着自己的小野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叫道:是小野田先生吗?我终于找到您了!
小野田没有任何反应,多年的生活让他早已变得十分谨慎,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日本人,是日本人!”那个年轻人有些紧张地说道,还向着小野田敬了个笨拙的军礼。
小野田根本不信,他怀疑敌人找了个会说日语的人来骗他,正当他准备开枪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那个年轻人虽然穿凉鞋,但脚上还穿着袜子——只有真正的日本人才会这么穿。想到这里,小野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了下来。
“小野田先生,我知道你经历了一些漫长而又艰难的事情。在日本,许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但是我不信,所以我特意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年轻人接着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野田问道。
“我只是一个游客,来到这里为了找你。”年轻人镇定下来,继续说道“1945年,战争就已经结束了,小野田先生,你应该跟我一起回日本,你难道想死在这片森林里吗?”
“但是我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小野田愤怒地大吼,随后便像泄了气般瘫倒在一旁的树干上,发出痛苦的嘶吼。
当晚,小野田和年轻人聊了一夜,他得知年轻人名叫铃木纪夫,24岁,是一名旅行家,这次前来菲律宾的目的就是找到小野田。
小野田和铃木纪夫的合影
经过了一夜畅谈,小野田答应铃木纪夫,如果他的直属上级谷口义美少佐能够亲自来到这里,向他宣读投降书,他就向菲律宾政府投降。
其实,小野田还偷偷留了一手,谷口义美并非他的直属上级,之所以说出他的名字,是因为小野田曾在报纸上看到谷口义美,因此他断定谷口义美已经不再涉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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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铃木纪夫回到了卢邦岛,与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小野田的二哥角郎和谷口义美。谷口义美在战后成为了一家书店的老板,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向小野田宣读了山下奉文大将在29年前下发的投降书。
面对这份迟到了29年的投降书,小野田泪流满脸,他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步枪,在向谷口少佐敬礼后,向随行的菲律宾警察投降。
1974年3月10日,在两名菲律宾军警的护送下,小野田手持武士刀前往往菲律宾军事雷达站向何塞·兰库德司令宣布投降。
第二天,小野田在马拉坎南宫会见了菲律宾总统费迪南德,并举行了投降仪式。仪式上,小野田将武士刀交给了费迪南德,随后总统便将武士刀还给了小野田。
小野田并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死刑,毕竟自己在卢邦岛的30年里,总计打死打伤菲律宾军民130多人。没想到,费迪南德却以小野田认为战争并未结束,所犯罪行都是战争行为为由,赦免了小野田的全部罪行(据事后的文件披露,为了让菲律宾赦免小野田,日本给了菲律宾高达3亿日元的赔偿金)
不管怎么说,属于小野田的战争终于结束了,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家了。1974年3月12日,小野田在菲律宾乘坐专机返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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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0年代,经历了经济飞速发展的日本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可是经济实力的强劲并不能掩饰日本政治地位的低下。日本依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
况且当时的日本刚刚经历了石油危机,经济遭受重创,需要一个榜样来鼓励人们走出困境,无论那个榜样到底是什么人。
在石油危期间,日本的大楼关闭了霓虹灯以节省电力
而对于那些渴求重振经济、提高国家地位的日本人来说,小野田宽郎身上所具有的勇敢、忠诚、自尊和尽责等日本传统美德无疑是一剂最有力的强心剂。
当小野田返回日本时,刚下飞机他就受到了隆重而热烈的欢迎,8000多名群众对他夹道欢迎,他年迈的父母也在其中。
小野田回到日本
小野田还被日本的右翼媒体大加称赞,他们给小野田冠以“最后的日本兵”、“日本最后一个武士”等称呼;而小野田的投降也被渲染成“武士凯旋而归”。至于小野田在卢邦岛上犯下的罪行,则甚少有人提起。
小野田回到日本后,日本政府发给他100万日元的慰劳金,裕仁天皇也希望能与他见面。可小野田拒绝了天皇的邀请,因为他觉得天皇不配向他道歉,至于那100万日元的慰劳金,则被他捐给了靖国神社。
小野田和妻子
在经历了30年野外生存后,小野田对于现代化的日本感到十分不适应。他学习跳舞、学习开车,学习各种电器的使用,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现代的日本。
因此仅仅在回到日本一年后,小野田就选择离开日本,前往巴西投奔那里的二哥。在巴西,小野田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终日游手好闲,靠着二哥帮忙才经营起一家牧场。
1984年,已经62岁的小野田返回日本,开办了一家名为“小野田自然塾”的夏令营,专门教授孩子们野外生存的技巧。小野田认为,自己的前半生犯下了太多罪行,现在将自己的生存技能教授给孩子们,也算是为数不多有意义的事情了。
后来,小野田还曾返回卢邦岛,向自己曾经射伤的岛民道歉,他还向当地学校捐赠了一万美元以表示歉意。
小野田虽然对于自己在卢邦岛的罪行表示忏悔,可对于日本在二战期间的罪行却死不承认,他经常以战争亲历者的身份参加日本右翼的活动,否认日本曾经犯下的诸多暴行。
在其撰写的回忆录《我在卢邦岛的三十年》战争中,他也是极力避免谈及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是对于自己的经历大夸特夸,反而对其他战友们进行了抹黑和贬低,这也使得他在战友中的人缘特别差。
小野田宽郎的自传
此后的日子里,小野田总是往返于日本和巴西。2014年,1月16日小野田因肺炎在东京的一家医院去世,享年9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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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评价小野田宽郎?如果仅从一个军人的角度出发来评价他,那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军人,他忠诚、勇敢、信念坚定、守诺。
可事实上,他所忠于的的国家,却在战争中屡屡犯下暴行;他所效忠的部队,却是一支封建落后,积极对外侵略扩张的野蛮军队。
当选择是错误时,所做的努力再多也是错误的。小野田选择效忠于一支不义的军队时,他的所作所为也仅仅是在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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