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悲凉,叫死于37岁上下,如周瑜,如郭嘉,如典韦……似乎这是个一言难尽的数字。但是,明朝也有一位死于37岁的名臣,非军非病,却是以外国后裔的身份守卫城池、最终被明成祖朱棣施以极刑致死。
他有着波斯国血统,明太祖朱元璋看他是个耿直boy,又是妥妥的一枚学霸,早早便给他提了官、还赐字“鼎石”,表示对他的欣赏和鼓励。可惜,这位开国皇帝的青睐没能给他永久的庇护。
明建文元年(1399年),建文帝朱允炆还没坐稳龙椅,燕王朱棣便起兵了。
燕王的兵锋如山火过境,很快燎到了山东济南城外。他铭记了先皇的嘱托,决意誓死拥戴建文帝、誓死守卫济南城,与“叛军”朱棣顽抗到底。
于是,朱棣往城内射劝降书的时候,他反把《周公辅成王论》给他写成了一卷回信射了出去。朱棣登时火了,你一个外国后裔的芝麻官,居然还敢用汉人先贤的典籍劝我效仿古人去辅佐侄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不知道谁是中原的主子!
然而,济南城内众志成城,朱棣围了三个月也没打开城门。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收济南地,毒计上心头。朱棣叫人引黄河水灌进城去,顿时城内兵民俱慌。没辙,这位外国后裔不忍百姓受苦,趁势将计就计,布下埋伏然后假意投降。朱棣不知是计,一时大意,后撤大军,自己骑马入城,却不料天降大石,刹那间马头就被砸碎在地。他戎马生涯机敏得很,急忙换了马掉头回逃,终究躲过了这一劫。
燕王这次是真的怒了,重兵攻城,大炮轰门,眼看着城门将破。外国后裔别无他法,只好将朱元璋的画像哗啦一声挂上城头,朱棣手下看着先皇的天威,实在不敢再开炮。趁这个当口,他率领城中兵士出其不意地反杀了朱棣一手。燕兵被打个措手不及,无奈之下撤了兵,从此南下都绕着济南走。
时光流逝,三年后,朱棣兵力大增,他令军队绕开济南、先后攻下了周边的其他城池,待济南成为孤城,这才去集中兵力去打。这一次,相差悬殊的兵力令外国后裔再也守不住济南了。城破民乱,他被捕押到京城,朱棣只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凌迟处死。
成为阶下囚不肯跪拜朱棣,便被割了鼻子、耳朵煮熟后塞回自己口中,朱棣着人问他滋味如何,他却笑言忠臣的血肉又有什么不好吃的?怒火中烧的朱棣又命人用油锅炸了他,太监们握着铁棒夹着他的骨头去朝拜朱棣,却不想皆被那坚硬的骨头溅了一身烫油,嗷嗷哭叫的混乱中,那副铮铮铁骨愣是没有转身屈服。
据查继佐《罪惟录》载,虽然朱棣对此人痛恨至极,却也深知其忠臣傲骨,后来做了皇帝则每每对人称赞其忠勇,“对群臣言,每称铉忠”。——这位用生命报答了伯乐之恩、守护了一城数年的忠臣,就是铁铉。
《明史》中铁铉的结局只有浅淡的三个字:“磔于市”(见《明史.铁铉传》),却不知彼时乌云翻滚的刑场苍空,可吞得下他山海般的赤胆忠魂?赤胆永固,忠魂继传。乾隆称其:“虽致命不同而志节凛然,皆可谓克明大义。”
当后辈小生们重读前人之事,硝烟战火早已不再,也许只留掩卷轻叹的一句:扎心了,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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