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女性诗人的数量虽少,然而她们的作品却似璀璨星辰般散发着不朽光芒。东晋时期就有这么一位女诗人。她仅凭一句诗名垂千古,世称 “咏絮之才” 。
魏晋时代,谢氏与王氏是两大望族,有“王与谢共天下”的说法。当朝宰相谢安两次挽救东晋于危难的名臣,其兄谢奕是东晋安西大将军,谢奕有一女儿名谢道韫。
据《世说新语·言语》中记载,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一个寒冷的雪天,谢太傅把家里人聚集在一起,跟子侄辈一起谈论诗文。
不久,雪下得更急了,谢太傅高兴地说:“这纷纷扬扬的白雪像什么呢?” 他哥哥的长子胡儿说:“跟把盐撒在空中差不多可以相比。”
他哥哥的女儿说:“不如比作柳絮凭借着风飞舞。” 谢太傅大笑起来,很是高兴。这位女子就是谢太傅大哥谢奕的女儿,左将军王凝之的妻子。
《咏雪联句》
魏晋 谢道韫
未若柳絮因风起。
柳絮,作为春天的景物,有像花又不是花的特点,凭借风而飞起,满天飞舞,飘忽不定。
晋代伍辑之的《柳花赋》曾这样形容:“扬零花而雪飞,或风回而游薄,或雾乱而飙零,野净秽而同降,物均色而齐明。”
谢道韫用柳絮来比拟北风吹起的漫天飞雪,可以说是非常契合。
选取柳絮可以比喻雪花的形状并说明雪花之大,点明了当时 “雪下得很急” 的景象,而 “因风起” 更是指出了雪花随风飘舞、漫无边际的自然特点。
由此相比,雪花和柳絮,可以说是不同的现象却有着相同的意趣。
谢道韫出身于名门世家,从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
有一回,她的叔父谢安问她:“《毛诗》里哪一句最好呢?” 谢道韫回答说:“《诗经》三百篇里,没有比《大雅・烝民》里那句‘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更好的了。”
谢安特别赞赏她,觉得她很有高雅的情趣。
谢道韫长大以后,叔父谢安就开始给她找女婿。那个时候大书法家王羲之有两个儿子。
谢安一开始看中的是大儿子王徽之,后来听说这个人不太在乎一些小细节,就改变了主意,把谢道韫嫁给了次子王凝之。
谢道韫出身名门,却在婚姻中未能获得幸福。婚后她回到娘家,整日闷闷不乐。
叔父谢安询问原因,她直言王家的王凝之与谢家出色的叔父辈和兄弟辈相比,实在让她失望。
在平淡的日子过了数十年后,东晋王朝气数已尽,孙恩、卢循起义爆发。
王凝之身为会稽内史,却沉迷道教,面对强敌不积极备战,只闭门祈祷。
谢道韫多次劝谏无果,只好自己招募家丁训练。孙恩大军攻入会稽城,王凝之及其子女都被杀。
谢道韫目睹惨状,手持兵器带着女眷奋起杀贼,寡不敌众被俘,此时她还抱着三岁外孙。
她对孙恩厉声说别杀孩子,先杀自己。孙恩敬佩她的才华和勇敢,放过了他们。
此后谢道韫寡居会稽,过着平静的隐士生活。
孙恩之乱平定后,新任会稽郡守刘柳拜访谢道韫,虽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但刘柳逢人就夸谢道韫风致高远、词理无滞、诚挚感人。
谢道韫的后半生写了许多诗文,汇编成集流传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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