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酉民：如果我是鱼 , 教育让我看到了海 、 融入了洋

本文为《教育何为：发现自我，成为自我》一书的序言，作者席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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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岸上,你若把它陡然放下水去,它的尾和鳍,都能得其所在,行动不已。鸟关在笼里,你若把它放到树林里去,它一定会尽其所能,前进不已。活的教育,正如鱼到水里、鸟到树林里一样。

——陶行知

人完成了引以为豪的事,才能够感到荣耀。否则,虚伪的自豪只会腐蚀心灵。

——德鲁克

是教育,引领我这个出生于秦岭北麓小山村的男孩,勇敢地探索生命的海、融入社会的洋。

一路追寻,体验和创造了许多精彩的人生“风景”

初中当上“学生老师”,高中成为学业“状元”,回乡后各种田间劳作的“把式”,七七级大学生,中国首批系统工程(管理)硕士,内地第一位管理工程博士,管理工程领域彼时最年轻的博导,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获得者,创新研究群体项目领衔科学家,管理学院改革的引领者,主持具有样板意义的大学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大学副校长,西安交通大学(以下简称“西交大”)航空航天学院创始院长,陕西MBA学院创办人(协助陕西省时任省长程安东先生)和管理者,西交大城市学院创立院长,西交利物浦大学(以下简称“西浦”)创设者和领导者……这一路的摸爬滚打、闯荡拼搏,用“叹为观止”形容有些过于夸张,但一定配得上“异彩纷呈”四字。我几乎收获了当时国家能够给予年轻学者的所有奖励,如“做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中国青年科技奖”“中国青年科学家奖”“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等,到了苏州还意外地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2009十大年度影响力教育人物”“2015年学生喜爱的大学校长”等。

一路与学生为伍,亦师亦友共同成长

我奉行“三人行必有我师”的理念,愿与身边人携手共进,跳出井底的小天地,追寻大海,拥抱大洋;我崇尚“火石”的精神,积极碰擦思想的火花,奉献生命之光热;我坚守“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礼记》)的古训,奉行“管理就是一场从更好到更好的旅行”,助力学生成长,促其事业有成,从而培育、养护了“席门”这座繁花似锦的大花园。这座花园里散布着路径迥异、各具特色的师生群落。例如,有20世纪80年代就入学的硕士生、现在的建筑规划和咨询专家彭耀先生,有特立独行、挑战学术主流的韩巍教授,有不愿当“官”而躬耕学术的井润田教授,有坦然摘掉“央视著名主持人”帽子、跳进商海的路一鸣先生,有读博十年仍毕不了业但如今在管理研究和产业生态推进上如鱼得水的刘鹏博士,有较早开始质性研究、备受折磨而发誓不再研究不熟悉组织的管理问题、如今在中国教育领域非常有影响力的张晓军教授,有在读期间就与我合作出版专著的郝志强同学(《国有资产的流失、保护与管理》,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1995年出版)和吴淑琨博士(《公司治理与中国企业改革》,机械工业出版社2000年出版),有就网络系统提出核与核度理论的许进博士,有针对可能流行的组织网络化在国际上提出“多层多核网络组织”数理模型的唐方成博士,有勤于思考、见我就有点紧张但如今掌管一个大学人文学科发展的曾宪聚教授,有以硕士生身份带领研究团队(成员包括许多教授)在黄河水利委员会开发防洪决策支持系统的田军同学,有带领公司在纽交所上市的优秀企业家汪莹同学,有海尔公司如今的掌门人周云杰和梁海山先生,有曾任中航工业集团副总裁、掌控中国各类航空研究院所的张新国博士,有在深航和TCL纵横捭阖的高手薄连明博士,有长期担任中国农业生产资料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和总裁的肖仲凯先生,有曾经的华电国际掌门人陈建华先生,有在青啤收购、兼并及市场拓展过程中冲在一线、进行战略运作的杨华江先生,有民营企业家王立贵先生、王方胜先生,有奋战在金融战线的马骏博士、余虹女士、王凯先生,有一直耕耘在管理教育和研究一线的姚小涛教授,有从政的李忠民博士、邢欣女士、王程先生,有主政学校的王济干书记、刘晓君校长、冯耕中院长、李红霞院长、José Alves院长、白云涛院长,有从市领导岗位转至大学书记后又成为联合国科教文组织高等教育创新中心主任的李铭博士,有深耕中国文旅产业的主题公园专家王刚博士,有从华为离职创业后又毅然投入特殊学生教育的顾骁博士,有不时就会冒出新点子的王洪涛博士,有常常以数学眼光看世界的陆晓铭博士,有有点儿另类、后来献身中小学教师培训和以社交媒体传播管理知识的黄丹教授,有与我同龄、在楼道领了一大帮学生齐喊我“师爷好”的张建琦教授,有遭受重挫还兢兢业业投入教学研究的尚玉钒教授,有以教授身份跟随我读博的郭菊娥老师,有憨厚老实、徜徉在数字经济政策研究一线的佘丛国同学,有单身入学、拖儿带女毕业的博士夫妇—中国标准研究专家王益宜博士和从企业到官场再回归教育的毕鹏程教授,等等。也有众多投身国内高校、正在以饱满热情探索教育何为的众多年轻老师,例如,着眼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徐立国博士,洋溢着青春活力持续创新的张琳博士,默默沉思和努力的李鹏翔教授,跟着时代节奏共舞的网红教授张向前博士,闯荡海内外名校的李圭泉、曹瑄玮教授,兢兢业业坚守教学一线的韩平、余晓钟、王磊、刘树林教授,努力探索奋进的张华博士、曹春辉博士,等等。还有,在国际舞台多条战线拼搏的任玉清教授、刘凤玲博士, 从政、驻外、现奋斗在国家科技创新工作战线的柏杰博士,新进入席门、说不清辈分却承载着师门风格的杨荣等同学,打理着师门业务、以沉着稳重著称的梁磊教授和雷厉风行的葛京博士……他们在各自领域有滋有味地生活和奋斗着,都在各自工作岗位上以其努力和智慧发光发热,他们都是这个时代一颗颗闪亮的星……

2000年师门聚会合影

2007年师门聚会合影（西交大）

一路探索,开启管理和教育两场实验

我的博士论文横跨文理工三界、融合东西方哲学思想,提出了自己对“世界”的一套看法—和谐理论,后与同学们一起将其拓展为和谐管理理论,使之成为有影响的管理的中国理论。现在还成立了和谐管理研究中心和产业家学院,正在努力抓住数字化与智能化转型的机遇,进一步深化理论研究、拓展理论应用,反哺产业生态发展。为了让管理学真正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开花结果,2008年9月我先在西交大发起了“管理学在中国”年会,后与王方华教授于2017年9月在西浦共同发起了“管理50人论坛”,发表了《金鸡湖宣言》。2002年,我赴苏州,创建了西交大苏州研究院;2004年筹办西浦;2006年西浦正式立校;2008年,全职加盟西浦并领导西浦开启未来教育探索之旅,进一步将管理和教育两场实验相融合,试图以和谐管理理论为哲学和方法论,以西浦为实验田,在探索新时代教育和办学模式的同时,为德鲁克在《21世纪的管理挑战》中指出的如何提升知识工作者和知识组织的效率提供可行方案,并研究大学应该如何与社会互动、扮演好其应有的角色。经过十多年的持续努力,西浦已被誉为“中外合作办学的样板”“教育改革的先锋”,西浦的网络化组织、数智化平台、生态化体系备受各界关注。我们没有止步于此,继续践行未来教育变革者和引领者的愿景和使命,拓展领域、扩大网络、丰富资源,以不断深入的探索影响中国的教育转型甚至世界的教育发展。如“西浦全国大学教学创新大赛”已经举行了八届;寻找“新时代中国杰出教育家”行动已开展两届,其中,2023年度行动中,线上线下参与教育大讨论的人数已超过1600万人;我们还成立了NPEC(New Professional Education Cooperation),即“新职业教育改革合作组织”,试图与大家一道探索新时代新职业教育的方案;我们还建立了基础教育中心,研究其走势,培训基础教育领导者和老师;还创立了“高校教师发展中心可持续发展联盟”,助力中国大学教师素质提升,已有超百所大学参与。在西浦校园,经常会看到来自全国不同高校的同仁参与教育相关的探讨和研修,一年百场有余。还有在全国不同地域举行的各种各样的教育创新活动,如组织西浦全国大学教学创新大赛中的获奖选手参与创新者大会,在获奖以后带着成果持续实现提升,并且不断传播,以滚雪球的方式影响更多的人和机构,让更多的人理解什么是更好的教育,怎样行动起来去改进当下的教育,如何营造教育生态并使之健康演进。

2017年师门聚会合影（西浦）

一路反思迭代,不断升级对管理及其教育的认知

我始终坚守长期形成的行为模式——未来导向、坚定信念、开放包容、持续反思、智慧坚守,不断丰富和升级自己的和谐心智和领导力:

坚定的信念(领导)和明晰的发展理念(组织)

清醒的方向感

▶定向+定位(愿景和使命)

▶主题意识(和谐主题)

双元理性(和则+谐则)(情景理性+普适理性)

战略性的行动

▶战略布局和生态营造

▶策略谋划及动态优化

融合智慧(最高境界是多元融合,以“营造生态+创造生态红利”)

▶物理与人理(科学与人性)

▶东西方思维(整体与解析)

▶理论与实践(科学与技术+艺术与手艺+哲学)

▶人与机(人智与数智)

针对万物互联和无处不在的数智化转型,我清醒地认识到,因共享、共生、人机融合等新机制的涌现,未来社会将呈现生活社群化、组织网络化、产业生态化等场景,生存逻辑将是:把自己的独特性(最好基于兴趣)发挥到极致,打造绝招,创造独有价值,然后通过网络协同,进入社群或营造自己的生态,以放大和传播自己的价值。于是,我提出了生态管理、产业家、生态红利等概念,并利用和谐管理理论描绘了生态管理的基本体系,还于2023年11月15日在西浦正式成立了“产业家学院”,启动了“西浦X-生态超市”的建设。同时明确了西浦工商管理教育的三种模式:以西浦国际商学院为代表的专业精英教育;以创业家学院七个行业学院为代表的把管理和创业教育融入行业学院007的行业精英教育;以产业家学院为代表的整合社会各类资源,形成会诊团队,进入企业或产业,与产业一道研究转型升级方案,然后合作实施,并在实施过程中培养和提高各类人才的临床式管理教育。

一路探索和实践,促进教育变革,寻找引领未来的教育方案

社会正在发生着大规模、剧烈、快速的变化,再加上通用人工智能的加持,教育不得不迎接许多新的挑战:第一,知识和智识的价值会出现贬损。人工智能可以帮人们随时随地廉价地获取知识,未来拥有知识不见得能够创造价值。第二,绝大多数人无法突破AI的“中人”水准,所有人都需要思考将来怎么生活。其实,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替代或竞争问题,而是人机如何协作做更新、更大的事儿的问题,因此需要重新认识和构建人的技能、素养、知识体系。第三,对AI的依赖可能导致大多数人智识能力下降,甚至加剧智力的“贫富分化”。第四,知识与智识相关能力内卷会进一步加剧。实际上,内卷就是一种竞争机制,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关键是怎么评价和利用,以及使用的场所和方向对不对。第五,网红制造的虚幻和人工智能的投喂,会把不少人锁定在狭窄的舒适领域,遮蔽其视野,扭曲其价值观与意识形态。第六,未来人工智能能够取代人类做很多事情,甚至能够从事艺术创作,同时还可以延长人的寿命,那么,人类将来怎样活得更有意义和更加有趣?这些问题会彻底改变当下以知识传授为主的学历教育,使得信息和知识贬值,满足于知道主义(肤浅脑袋)已危机四伏,即知识传授性教育的价值迅速衰减,素养教育的作用愈发突显,格局、想象力、创造性、融合能力的孕育和培养更加重要。教育的目的会从防止人们无知转向如何帮助人们应对越来越不确定、复杂、模糊和动荡的世界。一句话,未来教育的使命会变得空前伟大。

苏格拉底曾说,一万次知识灌输,不如一次内在的唤醒。我认为,教育首先是唤醒受教育者内在的动力;其次是点燃其心底埋藏的激情;再次是制造平台、营造环境,持续指导和支持学生学会学习及成长;最后还需要以恰当方式为学生健康发展“护航”,形成人生必不可少的外在压力或推力,如创建和完善教育质量(含必要的纪律和惩戒)保证体系,否则不少人会败于自己的惰性而留下遗憾,或者一味沉溺于牢骚和责难而成为“怨男怨女”。

因此,西浦的校训是“Light&Wings”(光和翅膀):Light帮学生认清自我和未来、形成梦想,而教育帮学生铸就一双强大的逐梦翅膀。例如,西浦通过兴趣驱动、人生规划来释放学生的内在动力,通过研究导向型学习帮学生学会学习和养成正确的事业发展方式,通过提倡终身学习来促使学生不断提升心智,助其梦想成真。在寻找“新时代中国杰出教育家”行动的策划方案中,我们将主题确定为“Light&Fire”(光与火),正是对教育的唤醒和点燃意义的进一步强调!为了防止年轻人的聪明才智因投机心理或惰性而浪费,学校还设置了严格的学术质量保证体系,通过制约和适度施压等外部推力确保内在动力和激情的有效释放。

其实教育重在熏陶,当西浦三万多名毕业生在全球以杰出表现获得赞誉的时候,不少人疑惑:许多西浦学生,特别是早期几届,入学成绩并不高,是什么使他们从“丑小鸭”变成“金凤凰”?或者按西浦的说法,如何“把(高考成绩)一般的孩子变成了不一般的世界公民”?我常告诉朋友,是西浦文化的熏陶和转型机制使然。随着西浦声名鹊起,入学门槛不断升高,进入西浦的学生首先大都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更高的期待,从而唤起了奋发学习的内在动力。其次,西浦整合东西方文化和优秀实践形成的比较灵活的教育体系,可以给予学生造梦和追梦的空间,从而释放了他们的激情。再次,西浦的国际化学习环境、先进的理念和丰富的资源,使得大部分学生都知道,“在西浦只要你主动就有无穷的资源,只要你胆大就没有不可实现的梦想”。最后,西浦从做人、学习行为、未来规划三个维度竭力支持学生转型,即“从孩子到年轻的成人再到世界公民,从被动学习到主动学习再到研究导向型学习,从盲目学习到兴趣驱动再到关注人生规划”。不仅有理念、制度、体系、师资、资源的全面支持,就连校园环境和文化也精心设计和营造。如太仓校园针对融合式教育、未来大学概念和校园,以及管理探索的需要,专门提出了“共享、共生、生态、融合、未来”的设计理念。西浦苏州工业园区校园中,除了体现东西文化融合的建筑群、南北学生创意通道等,还在南校区受捐建造了三座门,第一座门名为“开悟”,意即入大学首先是被唤醒、点燃;第二座门名为“修炼”,意思是经过历练方能成长;第三座门名为“智慧”,寓意穿越之,方能拥有智慧。另专门复建了一座苏州的老房子,命名为“豁然堂”。通过“开悟”“修炼”“智慧”三座门,最后进入“豁然堂”,取意于豁然以明,明白人生要干什么,对社会应该做什么样的贡献。我还专门为豁然堂撰记,以哲思畅想西浦的办学追求,摘录几段如下:

天地之大,各有分壤,自成西东。西尚科学,中兴人文。若东西互补合璧,可成就世界之光。时中华复兴之际,西浦因运而生。贯通东西,兼容并蓄,面向未来,放眼世界,创新突破,以和谐教育引领变革。

万物以道而生,终归于道。为解惑明道、启迪心智,吾商热心教育人士,捐建开悟、修炼、智慧三门,入西浦,穿越之,升维认知,融通天地人三才,汲取万物之精华,以实现创新性教育之根本:滋养智慧、升级心智。进开悟门,启智悟理明道唤醒点燃;经修炼门,炼身养性修心融会贯通;穿智慧门,优术明道取势豁然顿悟。和谐囊括东西智慧,和谐心智引领入豁然堂,读史开今,放眼全球,纵横驰骋,成就世界公民。

一路收获,倍感使命在肩,不敢半点懈怠

有人问我:“席校长,您什么时候最有成就感?”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看到学生幸福和有成就的时候!”看着自己指导过的研究生在各条战线上开心生活、事业有成甚或创造奇迹的时候,是我最开心之时。我亲手为三万多西浦学子正冠拨穗、授予学位。当走在世界名校校园,总会有人走上来求合影,我知道他们来自西浦,听他们分享求学经历,畅谈西浦时光对他们发展的襄助,倍感欣慰;当遇到业界大咖大赞西浦学子如何优秀时,更坚定了我们的探索之路,我为他们高兴;每到毕业季,总有家长报喜,感谢学校使他们孩子登上了从来未敢企及的事业平台;看到创业的学生刚毕业就慷慨解囊捐助学校,我为他们骄傲;在西浦开展的教育研修和讨论活动中,看到来自各地的同行激动、羡慕、期待并决心付诸行动时,我为有更多的教育变革同道而开心;每一次寻找“新时代中国杰出教育家”行动都有数百万人在线上或线下参与讨论,我为我们影响教育的努力正在开花结果而激动不已……

我的人生定位是做一个对社会有积极影响的人。当我每年为上百场各类报告奔波,接受各类媒体采访,发表各类文章,为吸引了千万人参与支持我们的行动而深受鼓舞时,我感到更多的却是责任和鞭策。

2023年的一天,我收到了一条来自上海大学前校长杨德广教授的微信消息,他也是我们在2022年寻找到的首届“新时代中国杰出教育家”,他分享了泰戈尔的诗句(如下),并说:“席校长,你真的活成了一道光!”

请把自己活成一道光,

因为你不知道,

谁会借着你的光走出黑暗。

请保持你内心的善良,

因为你不知道,

谁会借着你的善良走出绝望。

请保持你心中的信仰,

因为你不知道,

谁会借着你的信仰走出迷茫。

请相信你自己的力量,

因为你不知道,

谁会因为相信你而开始选择相信他们自己。

——泰戈尔《用生命影响生命》

当“管理学在中国”2023年年会暨席门师生聚会在西浦创业家学院(太仓)举行时,也许是受氛围熏染,也或许是受到什么启示,很难说清辈分的李娜博士(我和张晓军教授共同在西浦指导的第一位教育学博士)找我,建议参考《管理何为:一个“理想主义”践行者的人生告白》,以征文的方式组织出版一本《教育何为:发现自我,成为自我》。

2023年师门聚会合影(西浦创业家学院,太仓)

管理和教育是我人生的两个主战场,两者都是极其复杂的互动过程,从外面很难看清真相。我以局中人的身份,从管理学者、研究者、实践者多个角度,在《管理何为:一个“理想主义”践行者的人生告白》里记述了六十多年亲历的管理故事以及所思所悟,希望让读者通过阅读和对话,理解管理的目的和意义,看到管理应该是什么样子,甚至具体可以怎么做。而教育似乎更加复杂,“虎妈狼爸”可育成功之才,也可能毁掉孩子;放养有成功的案例,也有失败的教训。没人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教育,也可能根本不存在最好的教育,但这不妨碍我们根据自己的学习、积累、经验、观察,感知教育的未来走向,发现教育中存在的问题、流行的错误做法,甚至是披着“成功经验”外衣的伪育儿箴言。而甄别伪经验、揭穿假箴言、回避错误做法、不断消除问题,肯定会让我们慢慢逼近正确的教育轨道。所以,我虽然自己无力写好这本书,但若动员师门弟子,请他们从受教育、教育他人的体验及反思出发,各自叩问教育,甚至邀请个别熟悉我们师门的“第三者”撰文(如与席门有一定交集、自称为管理学界“孤魂野鬼”的赵向阳教授,一直关注和支持席门活动的西交大管院校友李春萱博士,与我一道探索融合式教育并帮西浦创业家学院启航的首席生态官Stuart Perrin教授,与我的教育观和领导行为有共鸣的祝菲菲助理,以及一位对教育和成长有所反思和感悟的西浦学生),这样众多不同角度审视教育的“棱镜”就可能会拼凑出一个“水晶球”,让我们对教育看得更加清楚,反思得更加深刻和更加系统。于是,就有了这本《教育何为:发现自我,成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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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成书之时,如何设计目录就是个不小的挑战,作者的文章大都主题鲜明,若以此归类,看起来井然有序,却也可能妨碍读者的阅读。毕竟,主题不等于故事,读者完全可以因故事产生不同于作者的领悟。最终我们决定以时间为依据,大致划分为年轻人的“发现自我”和年长者的“成为自我”及不同视角的“再思教育”。我们都清楚出入难免,“教育何为”乃一生之事,“发现”与“成为”也难以区分。

我要感谢所有撰稿者,无论回顾的体验是喜悦还是痛苦,他们都在以自己的视角和反思帮我们重新审视教育;感谢韩巍教授对所有文章的审读和建议;感谢李娜副教授的创意,以及她充满激情和夜以继日地与作者的沟通和审读;感谢北京大学出版社特别是徐冰编辑,他们的精心编辑使本书高质量快速问世;最后感谢热心的读者,望您与我们一道回应“教育何为”的叩问!请将您的高见和批评发到我的邮箱:youmin.xi@xjtlu.edu.cn。

未来,随着技术进步,“地图”和“导航”系统会更加发达,但问题是你决定要到哪里去,因此,“指南针”似乎更加重要!生命中,未来导向、意义构建、想象力、创造性、社交智能、人人与人机协作能力、认知负荷管理、自我驾驭力等将更加关键!希望书中经历过复杂人生和初尝人生复杂的“学生”及朋友们的感悟、反思、灵感、洞见,能对你的教育事业和人生成长有所启迪!

如果我们都是鱼,无论是否朝海洋游去,都要努力做一条快乐的鱼!活出生命的意义!对教育,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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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何为：发现自我，成为自我》

席酉民 韩巍 李娜 主编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4年8月出版

《管理何为：一个“理想主义”践行者的人生告白》

席酉民 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2年7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