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看俺老孙
■素材:刘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陈志强,是安徽省黄山市歙县深渡镇的一个农村娃。1988年那年,我刚满25岁,怀揣着对城市生活的憧憬和攒钱娶媳妇的梦想,来到了省城福宁市打工。那时候的我,就像一只初出茅庐的小鸟,既兴奋又忐忑,对未来既充满期待又带着几分担忧。
俗话说得好,“人生路上,磕磕绊绊才是常态”。我这个乡下小伙子来到大城市,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住处。那会儿福宁市正在搞开发,到处都是工地,外来打工的人也多,找个便宜又干净的住处可真不容易。我那时候还寄钱回家给妈妈治病,所以更是要精打细算。
经过几天的东奔西走,我终于在福宁市东区一个叫做“幸福小区”的老旧小区里找到了一间合租的房子。说是小区,其实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的筒子楼,楼道里飘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墙皮都开始往下掉了。可是没办法,便宜嘛,我这个穷小子也只能将就了。
房东是个60岁左右的老太太,姓王,我们都叫她王大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王大妈有点与众不同。她个子不高,但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话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小陈啊,”王大妈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这房子可是个宝贝,住进来准能交好运!”
我心里嘀咕:这破房子还能交好运?怕不是想多要点房租吧。谁知王大妈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呢,这房子也有个规矩。晚上十点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出门,更不要去打扰隔壁的邻居。”
我一听,心里更纳闷了。这又是哪门子规矩?不过看在房租便宜的份上,我还是点头答应了。王大妈这才满意地把钥匙交给了我。
房间是个两室一厅的格局,我住次卧,主卧已经被人租下了。王大妈说那位租客工作忙,很少回来,让我不用担心会吵到对方。我心想,这样最好,省得还要天天寒暄,多麻烦。
就这样,我搬进了这个房子。头一周过得还算平静,我每天早出晚归,在工地上搬砖挣钱,晚上回来就倒头大睡,连主卧室的房客影子都没见着。
可好景不长,到了第二个星期,怪事就开始发生了。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我听到主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心想:这位神秘的室友终于出现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想要跟室友打个招呼。可就在我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把我吓了一跳。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您好,我是您的新室友,能认识一下吗?”
里面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用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这话说的,我心里顿时不痛快了。心想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连个照面都不肯见。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可能真的很忙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就不再多事了。
可是,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头。
从那天起,每到凌晨三点,主卧里总会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时而像是痛苦的呻吟,时而又像是癫狂的笑声,听得我心惊肉跳。刚开始我以为是做噩梦,可天天如此,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一周,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每天晚上睡不好,白天干活就没精神,工头都说我最近魂不守舍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丢了工作。
我琢磨着得找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问谁呢?问王大妈吧,又怕她觉得我多事。正发愁的时候,我遇到了住在对门的张大爷。
张大爷是个退休的老教师,平时没事就喜欢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晒太阳。那天我下班回来,看见他正在修剪花草,就走过去攀谈起来。
闲聊中,我不经意地问起了自己房间的事。谁知张大爷一听,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小陈啊,”张大爷压低声音说,“你可能不知道,你住的那间房子,几年前出过命案。”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命案?”
张大爷叹了口气,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年轻人,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一天,邻居们闻到一股怪味,打开门一看,那年轻人已经死在里面好几天了。”
我听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难怪房租这么便宜,难怪王大妈说晚上不要随便出门。我心想,这下可好,我是不是住进了一间凶宅?
从那天起,我就更加留意房东王大妈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每天都会给主卧送饭,而且总是在晚上八点钟左右。有一次,我故意在客厅里等着,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可王大妈见了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赶紧把饭菜往里一塞,连门都没开就匆匆走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一定要弄个明白。可每次我想跟踪那个神秘的室友,总是扑空。要么是我刚出门,人家就不见了;要么是我守在楼下,却发现楼上灯还亮着。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有天半夜,我鼓足勇气,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咚咚咚”,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都是汗。
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别多管闲事,否则你会后悔的。”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壮着胆子说:“我们是室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您每天半夜三更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里面又沉默了,然后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听得我毛骨悚然。我再也受不了了,转身就跑出了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了王大妈,把这事跟她说了。谁知王大妈听完,不但不觉得奇怪,反而数落起我来:“小陈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晚上不要随便出门,更不要去打扰邻居。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急了:“大妈,这哪是普通邻居啊?那屋里的人根本就不正常!您得管管啊!”
王大妈叹了口气,说:“小陈,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明白。这世上的事,有时候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你要是实在住不习惯,我退你房租,你搬走就是了。”
我一听这话,更觉得蹊跷。这房子里肯定有什么秘密!我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把真相揭开。
就这样,我开始暗中观察王大妈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每天晚上八点准时给主卧送饭,而且饭菜的量很大,像是给两个人准备的。更奇怪的是,她每天凌晨三点还会偷偷溜出去一趟,大概半小时后才回来。
我觉得,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个凌晨三点上。于是,我决定豁出去了,准备蹲守一晚,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我特意请了假,躲在衣柜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凌晨三点。
我听到主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从衣柜的缝隙往外看。
只见一个驼背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那老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睡衣,头发花白,走路的时候还有点跛脚。等那人走到客厅的灯光下,我才看清楚——天哪,那竟然是白天看起来硬朗的王大妈!
我惊得差点叫出声来。王大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到底要去哪里?
我轻手轻脚地跟了出去,看着王大妈拐弯抹角地走出小区,然后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出租车。我赶紧拦了另一辆车,跟了上去。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工厂里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我躲在墙角,看着王大妈颤颤巍巍地走进去。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我鼓起勇气,悄悄溜进了工厂。循着灯光,我来到了一间小屋前。透过门缝,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浑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吓人,看起来就像是植物人。而王大妈正俯在床边,一边给那年轻人擦脸,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只听王大妈说:“儿啊,再坚持一下,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妈妈不会放弃你的,永远都不会。。。。。。”
这一刻,我如遭雷击。原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王大妈的儿子!那个每天深夜发出怪声的“室友”,其实就是王大妈假扮的!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扫把。“啪嗒”一声,把王大妈惊动了。
“谁?”王大妈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王大妈看清是我,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陈啊,”王大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现在都知道了,你要报警吗?我求求你,别报警好不好?我儿子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蹲下身子,轻轻拍着王大妈的肩膀,说:“大妈,您别哭,您慢慢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妈抹了抹眼泪,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原来,王大妈的儿子小涛十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当时医生说,小涛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小涛的爸爸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小涛的媳妇也熬不住,带着孩子改嫁了。
王大妈不愿意放弃,四处求医问药。终于在五年前,她遇到了一个偏方,说是每天凌晨三点给病人喂一种特殊的药,可能会有奇效。为了给儿子治病,王大妈变卖了所有家产,还东挪西借了不少钱。
可是钱总有花完的一天。无奈之下,王大妈想出了这个主意: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自己假扮成儿子的样子住在里面,这样既能赚到房租,又能照顾儿子。每天晚上,她都会偷偷溜出去,到这个废弃工厂来照顾儿子。
听完王大妈的故事,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被她这种不顾一切的母爱深深打动;另一方面,我又为她的处境感到揪心。
“大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您就不怕被人发现吗?这样做是违法的啊。”
王大妈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小陈啊,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躺在这里等死吧?”
我沉默了。确实,换做是我,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妈,您放心,”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您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再瞒着我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王大妈听了,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拉着我的手,颤抖着说:“小陈,你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从那天起,我和王大妈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我开始帮她照顾小涛,有时候替她去买药,有时候陪她来工厂看望小涛。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对可怜的母子了。
可是好景不长,事情很快就出了变故。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夜晚,我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主卧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接着是“砰”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冲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只见王大妈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看样子是心脏病发作了。
我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王大妈就往医院跑。等到了医院,医生告诉我,王大妈是因为长期劳累加上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心力衰竭。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王大妈,我心里难受极了。这些年来,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诉苦过。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把小涛治好。
可是,当我第二天赶到工厂的时候,却发现小涛不见了!床上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对不起,我不能再连累您了。”
我如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涛醒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要离开?
我急急忙忙赶回医院,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大妈。可是当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却发现王大妈已经醒了,正呆呆地望着窗外。
“大妈,”我小心翼翼地说,“小涛他。。。。。。”
“我知道,”王大妈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出奇的平静,“他醒了,然后离开了,对吗?”
我惊讶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的?”
王大妈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其实,小涛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一直装作没醒,不想让我知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因为他不想连累我啊,”王大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所以一直在装睡,等待一个机会离开。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酸楚。这对母子,一个为了儿子不惜一切代价,一个为了母亲宁愿装睡离开。他们的爱,深沉得让人心疼。
“大妈,您别担心,”我握住王大妈的手,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帮您找到小涛的。”
王大妈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小陈。让他走吧,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看着王大妈憔悴的面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爱之深,责之切”。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把他拴在身边,而是让他自由地飞翔。
从医院回来后,我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禁开始反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有个度吗?如果是为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我们是不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想着想着,我的眼前浮现出了家乡的景象。我想起了自己生病的母亲,想起了自己来城市打工的初衷。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和王大妈,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在为了所爱的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拼搏、挣扎。
夜深了,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我望着远处闪烁的灯光,心里默默地祈祷:小涛啊,无论你在哪里,一定要平安啊。
也许有一天,当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回首往事,会发现这些曾经让我们痛苦万分的经历,反而成了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因为正是这些经历,让我们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生命的意义。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我关上窗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梦中,我仿佛看到了王大妈和小涛重逢的场景,他们相拥而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我们所有人都在追寻的幸福吧。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们都要继续前行,因为我们知道,在路的尽头,总有爱在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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