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闫学强,今年60岁,刚办完退休。
我家住在天津北部的一个小乡村,全村100多户,大多都姓闫。
我家兄弟姐妹5个,2男3女,最大的是大哥,然后3个姐姐,我是老疙瘩,从小被家里人当成宝。
我出生时大哥15岁,大姐12,二姐9岁,最小的三姐6岁,按现在入学年龄,我出生时三姐都该上一年级了。
不过那个年代要到8岁才能上学,所以三姐就是我的玩伴,我像跟屁虫一样,每天跟着她,不听话她也会揍我。
大哥高中毕业后去当兵,那时我还不大记事,模模糊糊地记得他胸前戴着大红花,全村人敲锣打鼓地欢送他。
大哥走后,大姐就是家里最大的孩子,那时农村还很贫穷,家里只有父母是劳动力,挣工分。大姐不愿父母太操劳,读完初中就辍学回家干活。
大姐虽初中毕业,但在村里女孩子中读书是最多的,被安排在村里当民办老师,后来转成正式老师。
父母虽然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不奢求读书改变命运,但他们认为多读点书,肯定没坏处。
所以二姐和三姐都读了高中,恢复高 考后,她们俩一块考上大学,当时在我们村引起不小轰动,人人都羡慕我父母。
我们五个兄弟姐妹中,三姐学习最好,我是最笨的那个。
我记得我家老房子,一面墙的奖状,有一半是三姐的。
我读一年级时大姐已经是村小学的老师,但是大姐对我要求并不严格,反而是三姐给我定很多条条框框。
三姐把我管的服服帖帖,我不怕父母,但害怕三姐,可能因为从小被她揍的缘故,直到我成年都不敢不听她话。
一天,大哥从部队邮来4支英雄钢笔,给我们四个每人一支,但三姐认为我读一年级,用不上,就不给我。
我不服气,趁她不在家,从她书包里拿出一支,结果第二天被人偷走,三姐给我一顿胖揍。
三姐大我6岁,我读二年级时,他读初二。那时小学五年,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
那时我们读初中要到外村读,10个村小学的孩子,都在这读初中。
中学离我家有五六里地,初一入学那天,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就把我送到学校。
中学一共3个班,每个班30人左右,那时孩子们都很传统,排座位都是男生与男生一桌,女生与女生一桌。
我们班男生和女生都出一个单,老师就让我和一个叫杨玉秀的女生坐一桌,还让我坐里边靠墙,杨玉秀坐外边,靠通道。
那时男生和女生不来往,拘谨得我都不敢看杨玉秀,更不敢跟她说话,下课想出去活动活动,也不敢让她躲开,只能在自己座位上坐着。
一次课间尿急想去厕所,我坐在里边,不敢跟杨玉秀说让我出去,她还招来两个女生,在一起打闹,把座位堵得死死的,我只好憋着,直到上完一节课,我感觉脸都憋绿了,下课铃一响,我从桌子底下“滋溜”钻出去,拔腿就往厕所跑。
同学们都”呲呲”乐,特别女生捂着嘴笑,我全然不顾,一门心思往厕所冲。
回来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插着腰对着杨玉秀吼:“把我憋坏要你负责!”
杨玉秀被我这一吼震住了,她乖乖站起身,侧在一旁,我进去坐到自己座位上,随后同学们一阵起哄,臊得我俩趴桌上大气不敢出。
此后,一到下课,杨玉秀就主动起身站在一侧,让我出去,我回来时她也站在一侧,让我进去,久而久之形成一种默契。
后来我俩虽然不用语言沟通,但彼此很熟悉,行为举止又很有分寸。
有时她会到我这边拿橡皮,我也会到她那边拿尺子,有时考试还互相照顾。
这种关系在那个年代是很少见的,我很享受这种关系。
初中毕业后,我考上普通高中,杨玉秀考上县重点高中,自此失去了联系。
高中阶段,虽然我学习成绩不错,但学校整体水平不高,高 考时没上本科线,但够师范类。
父母和我哥姐们商量让我去复读,特别是三姐,强烈要求我复读,一定要考大学。
我也不喜欢当孩子王,父母托关系,送我去县重点高中复读。
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和氛围,我卯足了劲,终于考上外省一所重点大学。
这之前我大哥在部队考上军校,我们兄弟姐妹五个,除了大姐,我们四个都读了大学,那时在我们村,除了我家,连续很多年都没有出一个大学生,我家创造了一个奇迹。
母凭子贵,父母特别受村里人尊敬,村里人都夸:“看老闫家那几个孩子,都那么有出息!”
我大学毕业后,分到市里一家化工厂搞研发,我三姐也在市里工作。
一天,三姐的同学给我介绍对象,说女方和我同岁,也是从农村考上来的,约好周日上午10点在三姐的同学家见面。
周日我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得立立整整,骑着自行车跟三姐去她同学家。
三姐同学把我们迎进屋里,只见一个女孩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感觉似曾相识,女孩也是一脸惊讶:“闫学强”。
“杨玉秀”,我突然想起来。
我三姐和她同学惊讶问道:“你们认识?”
“我们曾经是同桌。”杨玉秀答道。
三姐同学说:“不用我介绍了,你们自己谈吧!”
原来杨玉秀考上一所工学院,毕业后分在交通部门,与三姐同学成为同事。
我以为初中毕业后,我和杨玉秀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我俩多年后成了相亲对象。也许我俩真是有缘分,而这缘分从初一时就开始了。
由于有感情基础,我俩很快确定恋爱关系,两年后登记结婚,携手走到现在。
每每想起初一时,我尿急,被杨玉秀堵在座位上,差点尿裤子这件事,我们两个都觉得好笑。
没想到当初我说:“把我憋坏要你负责”,一语成谶,我们两个真的走到一起,而且一路走来,杨玉秀给予我极大的包容。
如今我们两个都已经退休,拿着大几千的退休金,每天含饴弄孙,偶尔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生活即快乐又充实。以后我们将继续携手,奔向更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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