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曹立军
二婶今年68岁,属鸡,但别人问她,她总说自己62岁。我妈说:你二婶这人,一辈子要强,这老了老了,还在岁数上较真。
我从小就知道二婶这人要强,换句话说,就是不吃亏的主。
当年我爸和二叔先后结婚,一大家子住在4间房里,实在太挤了。爷爷就提出让我们大房分出去,为此,我爸天天起早贪黑去山上起石头,上河里捞沙子,在爷爷的帮衬下,总算盖上了三间房。
就在我们准备搬进去的时候,二婶开始撒泼打滚,说爷爷偏心大房。气得爷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奶奶则气得直抹眼泪。
我妈心善,跟我爸说:“要不咱们让老二他们去住新房,咱们还住在老房,爸妈还能帮咱们带带孩子。”那时,我哥刚两岁。
二婶乐颠颠地收拾东西,住到了新房。邻居们跟我妈说:“你也太好说话了,大刚(我爸)受半年累,可算盖个房,临了还没住上,你冤不冤?”
我妈说:“都是亲兄弟,谁住不一样。”我妈这么说主要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她总说:一家人再不好,也终归打断骨头连着筋。
二婶生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为此,她总觉得比不过我妈,也想当然地以为,我妈会笑话她生不出儿子。
为此,二婶接连生下两个女儿,才生下堂弟。
二婶终于扬眉吐气了,特意抱着堂弟到我家显摆:“如今我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我家就哥俩,在这一点上,我妈的确比不过二婶。但二婶并不知道,我妈根本不在乎这些。
为了更好地照顾堂弟,她把两个表姐赶到我家,吃喝拉撒全让奶奶负责。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当着我妈面,扯着嗓门跟别人说:“去她奶奶家怎么了?他们吃喝是吃自己奶奶家的,也没吃到别人家的东西。”说完,还顺势看了我妈一眼。
二婶什么都争,堂弟小时候,她让我们比身高,比胖瘦。再大一点后,就让我们比学习。
但不得不说,堂弟除了个子高,长得壮外,真的不是读书的料。
堂弟比我小几个月,由于我生日小,所以我妈让我晚上一年学,所以能和堂弟一个班。
堂弟上课就是玩,老师让他写字,他说没本。老师一翻书包,满满一兜的纸飞机,纸枪。
堂弟小学一毕业就不上学了,那时我哥在汽修店上班,我初中毕业后,考上师范,毕业后,成为县小学的老师。
堂弟学习不算好,头脑倒是挺聪明,他后来跟着他舅倒腾人参,赚了不少钱。
二婶为此,在村里走路都横晃,她逢人就说:“学习好有啥用?还不是给人打工,干啥都不如自己做买卖。”
堂弟后来自己交了个女朋友,是外县的,二婶死活不同意,硬生生给别黄了。
后来二婶托人给堂弟介绍个女孩,女孩长得漂亮,性子温柔,两人没交往多久,就结婚了。
结婚后,二婶开始摆起了当婆婆的谱。什么都让儿媳做,儿媳还不能忤逆,稍有一点抱怨,她就撒泼打滚。
可不管二婶怎么作,二叔都不管,都觉得她对。我跟我妈提起这件事,我妈说:这些年你二叔要是不惯着她,她能这样?
二叔对二婶是真好,挣的钱一分不少地上交,而且二婶还说一不二。
谁也想不到,二叔突然患上胃癌,发现就是晚期,不到半年,人就走了。
二叔走后,二婶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糖尿病也加重了,腿肿得走不了路。为此,堂弟把她接到楼上。有时还背她下楼晒太阳。
堂弟出门后,二婶和儿媳在家,她便让儿媳背她下楼。没想到,儿媳嘲讽道:“你不是想换个儿媳妇吗?怎么还用我背你?”
之前,儿媳一不听她的,她就嚷嚷着换个儿媳妇。她以为她会一直身体硬朗,没想到也有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
二婶讪讪不说话。儿媳倒也照顾她,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和她说。
有时二婶想找人说说话,可儿媳根本不搭理她,她只能讨个没趣。
二婶现在每天都挺孤单的,有一次我妈去看她,她拉着我妈,不肯松手。
每个人都有老去的一天,学会珍惜家人,理解家人,才能在晚年享受到真正的幸福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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