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中将师长主动投降，受陈老总接见后感慨：共产党人才太多了

1946年6月，反动军阀蒋介石悍然撕毁了停战协定，挑起了反共、反人民的全面内战，把刚刚经历十四年艰苦抗战，喘息未定的中国人民再度拖入了内战旋涡。

然而历史终将证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接下来就是长达三年的解放战争，我人民解放军在人民的支持下，越打越强，蒋介石则带着他的国民革命军转进千里，最终虎踞台湾。

蒋介石剧照

在这三年内战期间，有很大一批的国军将领以及各级官员选择投降，避免了不少无谓牺牲。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国民党整编第51师中将师长周毓英的故事。

周毓英并不是在炮火横飞的战场上被我军所活捉，而是在鲁南战役的最后阶段，在我军地下工作人员的策动下，主动派人和我军联系，我军随即派出一名干部并带一个排进入敌五十一师师部。在周围架上机枪后，我军干部昂首来到周毓英的指挥所，周毓英立即站起身来，指指身边的表弟戴玉凤，说：“我早就不愿打了，不信，你问戴同志……”

这位戴玉凤，是中共中央华东局国军工作部和山东军区兼新四军敌军工作部于1946年10月秘密派入周毓英身边做策反工作的。这就使敌五十一师的被歼和周毓英的被俘，蒙上了一层秘密工作的色彩，成了我方军事打击和政治策反相结合的一个典型。

周毓英是山东诸城县人，号龙渊，保定军校第六期毕业，被俘时51岁，照此推算应生于1896年。他早年参加过吴佩孚的直系。五十一军原先就是直系部队，后来成了张学良的东北系部队。周毓英于1939年3月任五十一军副军长，军长是牟中珩。该军在徐州会战中损失颇重，调山东后又被老蒋认为反共不力，因此蒋介石将其调至安徽阜阳一带整训。1942年3月26日，周毓英接任该军军长职务。

张学良剧照

全面内战爆发后，周毓英率五十一师奉命进攻鲁南解放区，并侵占了枣庄。该师是杂牌军，武器装备既非日械，更非美械，有一部分枪械还是九一八事变时从关外带来的，十几年中亦未增添过新式武器。有些机枪打得老掉了牙，子弹可以从枪口装进去。还有一些是只能打一发子弹的老爷枪。周毓英曾多次呈请改善装备，国民党中央有关部门总是批示：“库无存品，碍难照准。”该军进驻枣庄后，国防部才补充该部一部分美械装备，让其死守枣庄。

蒋介石于1946年10月召周毓英赴南京开高级军事会议时，单独接见了周毓英，当面对周慰勉有加，百般给周打气，并合影留念。这使周毓英受宠若惊，回枣庄后对打内战态度大变，表现得十分卖力，还将他和蒋介石的合影大量加印，分送给下级，既给自己脸上贴金，又鼓动大家要为蒋介石卖命，与枣庄共存亡。

解放军在打下峄县、全歼马励武的二十六师后，即挟胜利之势，团团围住枣庄，打响了歼灭五十一师的战斗。

枣庄地处沂蒙山南端，位于徐州东北，临沂以西，台儿庄以南，是徐州的门户和军事屏障。它威胁着我山东解放区首府、中共中央华东局和新四军兼山东军区领导机关所在地临沂的安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枣庄是座古镇，圩墙全部为砖石结构，高达一米三四，宽一丈余，异常坚固。抗日战争时期日寇侵占了枣庄，增添了电网、外壕、碉堡、鹿砦等防御工事。

五十一师进驻后，又在原工事基础上进行精心改造和加固，还在多处加修了工事，形成了内外围和核心阵地紧密结合的防御体系。难怪周毓英多次吹嘘：“枣庄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1947年1月13日晚，我华野名将陶勇所率领的第一师三旅三团对枣庄发起猛攻。敌人凭借坚固的工事，整个火力配系形成了密集的火网，使我军遭受了重大伤亡。

14日晚9时，三团再次发起猛攻，战士们前仆后继，英勇顽强，几次爬上了城墙。但敌人垂死挣扎，疯狂反击，我军第二次进攻枣庄又未得手。

粟裕、陶勇等指挥员都赶到了前线，听取了三团团长康林的汇报。经研究，决定部队暂停攻击，用3天时间训练攻城的爆破技术。

粟裕剧照

这期间，已被我军俘虏的马励武和第五十一师一一四旅少将旅长李步青等，联名给周毓英写了一封信，劝周放下武器阵前起义。但周毓英这时神气十足，收到信后连看也未看，随即令人把信烧掉了。

不过，周毓英暗中也留了一手。他对不久前从共区来的表弟戴玉凤并未加以处置。尽管他一再要求下级务必清除内奸，但对这位明知其为奸细的表弟，依然让其陪侍左右，以便必要时让其发挥特殊作用。

当戴玉凤第一次见周毓英时，两人有过如下对话：

周毓英问戴：“你不是当了八路了吗？”

戴玉凤答：“八路也是人干的。”

周问：“你是八路派来了解情况的吗？”

戴答：“这次来对你有好处。所以我才来的。”

周问：“你在青岛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去干八路呢？”

戴答：“我回老家诸城（周毓英的老家）看家，见到家里和表婶家都被汉奸赵保元、张步云破坏了，为了抗日、自卫，我才干八路。”

周毓英听了，沉默半晌后，即吩咐戴玉凤就留在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还亲自写了张条子，叫副官到军需处给戴玉凤领了一套官佐军服。从此以后，戴玉凤每天主动给周毓英打饭打菜，抹桌扫地，整理桌上文件电报。周外出时，给周拿大衣取帽子。周毓英和这位中共派进来的奸细，朝夕相处，亲密无间，被外人看成是一对情同手足的亲兄弟。

当然，周毓英和戴玉凤都不是傻瓜，政治上都很精明。大家各为其主，彼此心照不宣。

到了1月19日，粟裕和陶勇下令部队于当晚9时再次发动攻击，务必于第二天天黑以前拿下枣庄，全歼五十一师，活捉周毓英。

枣庄是座煤城，煤矿蕴藏量很丰富，经济地位亦很重要。周毓英将他的师指挥所设在中兴公司内。为了完整地保护煤矿，陈毅特地下令不要用大炮轰击，只准用轻武器攻击中兴公司的指挥部。

经过精心的组织准备，这次攻击枣庄的战斗打得比较顺利。爆破城墙后，突击部队进入城内与敌人展开了巷战，激战至20日中午，敌五十一师大部就歼。在战斗呈白热化之时，周毓英曾多次要求徐州派兵增援。他在保定军校的同班同学薛岳却哄骗他说，援兵7小时内可赶到，令他死守。国民党国防部长白崇禧也派飞机给周毓英送信，许诺说守住枣庄赏洋1000万元。

白崇禧剧照

周毓英望眼欲穿，焦急地等待援兵的到来，可是眼巴巴地望穿秋水，也不见一兵一卒。绝望之中，周毓英打算突围，命令将无线电台装上了汽车……

当此紧急关头，几个月来一直在周毓英身边的戴玉凤和周毓英作了一次恳切地推心置腹的谈话。

戴玉凤：“别人不敢说，咱是自己人，敢说。现在大家都不愿打了，突围是突不了的，你没见一一四旅从郭里集突围，不是全完了吗？李步青旅长不是被八路逮住了吗？”

周毓英点点头，愁容满面，默不作声，陷入了沉思。

黛玉凤：“八路军新四军实行宽大政策，赵锡田师长在定陶放下了武器，保住了性命；赵保元在高密不肯缴枪，就被打死了。我看还是赶快派人去联系吧！”

周毓英眼睛一亮，反问戴玉凤：“你认识陈毅吗？”

戴玉凤是青岛卷烟厂工人出身，文化水平不高，参军后当过连长，忠实可靠，但缺乏在敌营做地下工作的经验。面对周毓英这一突如其来的问话，他据实回答说：“我没有见过陈毅军长。不过，我知道陈军长爱交朋友，愿意团结各界朋友。”

周毓英颇感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次他们伤亡很大，一定会报复的。”

戴玉凤解释说：“不会的。人家有宽大政策呀！你尽管放心好了。”

周毓英当即征询了少将副师长韩世儒、政治部主任张希尧等人的意见，获得大家赞同后，即派人事科长曾金坡前往解放军部队联系投降事宜。

谁知这位人事科长竟痛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们部队83年的历史，难道就这样完了吗？ ....”.

周毓英果断地改派军法处一个姓李的法官前往解放军部队接洽。这位李姓法官返回时，带来了解放军一位干部和一个排的武装。

周毓英站起身来，向解放军干部点点头，指指身边的戴玉凤，说：“我早就不愿打了，不信，你问问我表弟。他是你们的同志……

戴玉凤随即向这位干部表明了自己中共地下工作干部的真实身份，并说明了有关情况。周毓英当着解放军干部的面，下令残余部队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解放军投降。这时国民党的飞机尚在头上盘旋，但它挽救不了敌人失败的命运。中将师长周毓英及其统率的1.1万余人，乖乖地成了我军的俘虏。

陶勇接到报告后，给三旅旅长彭德清打电话说：“我要亲眼看看这位中将师长。”前线指挥所的里里外外人头攒动，大家也都想看看本部队第一次捉到的国民党中将。周毓英在我军千部押送下向指挥所走来。他老远就脱下了军帽，走近陶勇面前时深深地一鞠躬。陶勇这一年还不到35岁，比周毓英年轻16岁。他见周毓英这副模样，主动伸出手来和周握手，笑着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嘛！”

陶勇将军

周毓英满脸愧色，连忙抹下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贵重的钻石戒指，双手呈献给陶勇。

陶勇连连摇手，对名贵的钻戒不屑一顾， 说：“我军向来不搜俘虏的腰包，更不收俘虏的财礼。你是中将师长，我们也不例外。”

周毓英大感意外，毕恭毕敬地站着，现出一副尷尬的模样。后来，周毓英被送到华中野战军联络部，受到了优待。

联络部长吴宪接见和宴请周毓英时，周反映了一个情况：他被俘时带的两皮箱钞票被没收了。

吴宪问道：“你这些钞票是公款，还是你的私人财物？按照我国政策，私人财物不没收，但公款是要没收的。”

周毓英解释说：“你们的干部很廉洁。但我们国民党军队不像你们，我们一个军长，两皮箱钞票算得了什么！这完全是我个人的钱。可是你们部队的一个指导员，却将它当作公款，统统没收了。”

饭桌上气氛随和，吴宪耐心地向周毓英作了解释。后来，将周所有的私人财物，包括他的一颗心爱的水晶图章和两箱钞票，悉数还给了他。

陈毅于2月2日晚在百忙中接见了周毓英。被接见的还有整编五十一师其他4名将军：少将副师长韩世儒，少将参谋长李献中，第一一三旅少将旅长李玉堂，第一一四旅少将旅长李步青。刚刚指挥鲁南战役取得了歼敌5.3万余人这一伟大胜利的陈毅，表现得大度而谦逊。

陈毅亲切地和大家一-握手。他讲了当前华东战局和全国形势，强调说：“希望经过此次见面，各位将军能够明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争取和平民主的真诚愿望，看穿蒋介石发动内战、独裁卖国的险恶用心。”

周毓英万分感慨，他对陈毅说：“我们是没有靠山的部队，只有按照蒋介石的命令行事。否则就要问罪，不是撤职就是杀头，我们也深知内战不是出路，所以当接获陈军长、粟司令的信后，一致同意放下武器。”

第五十一师少将副师长韩世儒，号博文，河北宛平人，1937年11月任少将，1942年11月升任五十一军副军长。部队改为整编师后，他当副师长。此人颇有心计。当戴玉凤打入到周毓英身边后，他暗中思忖戴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为了给自已留条后路，他未向军中的国民党特务告密，可说暗中保护了戴玉凤。他听了陈毅的讲话后十分感慨，说：“我们五十一军有80多年的历史。早在满清时代就参加过甲午战争。西安事变时，东北军尚有6个军15个师。我们五十一军也有12个团。想不到蒋介石对杂牌一味削弱，从不补充，结果到最后只剩下了两个旅6个团。陈军长要我们认清蒋介石的险恶阴谋，对蒋的为人揭露得入木三分，对我们教育启示很大。”

受到陈毅接见后，周毓英到处对人说：“共产党人材真不少，真了不起。这样的人材国民党哪里找得出来？有这样一批人材，共产党一定会得天下。”.

周毓英后来被送到山东军区解放军官训练团学习。战局紧张时转移到胶东的昆嵛山上住了半年。后来又被送往东北军区。后来，他和五十一师被俘将军韩世儒、李献中、李玉堂、李步青等先后被我军宽大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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