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秘闻16：秦可卿与贾珍之谜

贾珍与秦可卿，几乎成了公公和儿媳乱伦的代名词，与潘金莲偷人养汉一样，仅仅因为一本书而存在，却能遗臭万年。

如果说偷人养汉司空见惯，但爬灰这种事很多人可能和我一样，闻所未闻。我也是因为贾珍和秦可卿，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爬灰这种事。

贾珍与秦可卿，这公媳俩的丑事众人皆知，但我们去看原著，都并没有发现描写他们那些淫乱之事的笔墨，而是通过焦大的醉骂才稍稍地露了那么一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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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秦可卿弟弟秦钟来姐姐家玩，碰巧凤姐和宝玉也来宁府玩，因为大家玩得很投机，就玩得晚了些，天黑了。

这时管家赖升派了焦大去送秦钟，这焦大素日就倚老卖老脾气大，可巧这日又吃了酒，就混闹起来，完全不把贾蓉放在眼里。

贾蓉越是唯唯诺诺，焦大越是上头：

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我要到祠堂哭太爷去。哪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焦大把“贾珍都说了出来”，那他说了什么？

先说的是“每日家偷狗戏鸡”，那是作风不正，这不算什么，富家子弟有这个毛病并不稀奇。

接着说的是“爬灰的爬灰”，那爬灰指的是公公与儿媳不伦，这下可是把贾珍实捶了：在宁府，贾珍是公公，他有一个儿媳叫秦可卿。这就算是铁板订钉了。

然而还有“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养小叔子说的是嫂子与丈夫兄弟之间的不雅之事。在宁府，贾珍无兄弟，那尤氏就无小叔子可养，所以养小叔子的不是尤氏。

然而，贾蓉有一个兄弟贾蔷，两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这说明是秦可卿养小叔子，她与贾蔷有一腿。

而接下来还有“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这说的是事发后，怕被别人说闲话，就自己家割自己的肉，还不让人知道。

这句话在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明了了：

这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一觉醒来珍过活，如今长到十七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谣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词。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话说贾蔷系贾珍收养，成年过自应搬出宁府过活去，为何要等到风闻些口声不大好，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这贾蔷系宁府正派，又生在宁府，自然是宁府的至亲骨血，只是不是贾珍生的罢了。要贾蔷搬出宁府，自然是宁府割自己的肉。

而还有一个惜春，是贾珍胞妹，却从一生下来就被贾母命王夫人抱到荣府去了。她去了荣府，照说长大后应该回来这边出嫁的，但她才刚长大，就斩钉截铁地斩断了与宁府这边的一切联系。这，宁府也不是在割肉？

这样说来当下宁府的不伦之事，在焦大的口中秦可卿被点了两次，这贾蔷更是可疑。“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都被人闲话，那有没有可能有龙阳之兴，又有兄弟同亲呢？如焦大所言，更是“连贾珍都说出来”，那有没有麀聚之诮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宁府真是骇人听闻，怪不得《红楼梦》自古被人称为天下第一淫书了。

• 2

然而，结果可能不仅仅限于此。

我们可不能漏了另一个宁府最最重要的人：贾敬。

秦可卿主淫，而贾敬却是唯一一个在秦可卿的判词里挂了名的：

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箕裘颓堕皆从敬”，所以说贾珍、贾蓉、贾蔷如此，皆是从了“贾敬”的。

而且“宿孽总因情”，什么是宿孽？

我们看秦可卿副歌中的这句：

情海情天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说明什么？“情海情天幻情身”，指的就是情孽，“情既相逢必主淫”，说的是情孽相逢就主淫。

宿孽就是情孽相逢。

那我们算算，在宁府有几个情孽。

贾敬，贾代化与贾母所生的私生子；

贾蔷，贾敬与儿媳贾珍嫡妻生的私生子；

秦可卿，皇上的私生女；

惜春虽生在宁府，她未长在宁府，在她出生后，她也未回过一次宁府，那就不把她计算在内。

贾敬、秦可卿、贾蔷，这三个情孽相逢必主淫，那指不定他们三，会在宁府掀起怎样的风浪。

那个贾蔷，好像从出生起就没清白过，可怜的孩子！

• 3

然而贾敬呢？我们看秦可卿丧礼安排后接的这句：

那贾敬闻得长孙媳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因此并不在意，只凭贾珍料理。

为什么长孙媳死了，他会自认为早晚要飞升？谁人逃得过一死，这不是废话嘛！

然而奇就奇在，长孙媳死了，他就想到了死，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曹公的文学才华没有人怀疑过，这说明此话并非逻辑问题，而是大有来头：贾敬与秦可卿之死有着必然地联系，他就是秦可卿之死的直接的、最大的罪过人。

那秦可卿是怎样死的呢？淫丧天香楼！

何谓淫丧？可以参考贾瑞死相。

所以，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真相，呼之欲出了吧。

更何况秦可卿丧礼上还有：

单请一百单八众神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

什么叫“超度前亡后化诸魂”，说明秦可卿淫丧，牵扯到先前死了的人，和现在还没有死的人。先前死了的人我们暂且不论，现在只看看还没有死的人有哪些？

贾珍自是不必论了。但凭“那贾敬闻得长孙媳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这句，我们就知道牵涉到秦可卿淫丧一事，最最重要的一个活人，就是贾敬。

大悲忏是“前亡后化”诸魂，而非“前亡后死”之诸魂，只能说“前亡后化”的“化”字，刚好对应的是“飞升”。在丧礼安排的最后一句，偏要点上名义上早已成为局外人的贾敬，其意义就在于此。

至于“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那说的是什么“前功”？当然是当晚匆匆穿了道袍，插了道簪慌忙逃走的事！

当时秦可卿垂死一挣时，不定抓伤了贾敬哪里，如果是脸上，那他哪肯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么？

然而，被曹公删去的四五页里，还有遗簪、更衣等事，指不定那道簪就遗在了天香楼，被前去收拾的瑞珠捡到了，他能回来么？

那瑞珠真是触柱而亡么？贾珍在前门极尽表演之能事，引起大家窥探之心，却不见尤氏和贾蓉，他们去干嘛了？

然而等丧事需要料理时，尤氏病了，贾蓉也是好久之后才出来应了个景儿，难道他们不是在后院清理战场，干些杀人越狱的事么？

那宝珠听闻瑞珠已死，则当场就吓傻了，忙跪下来磕头请求认作义女，这不是太诡异了么？

经过秦可卿这一役，宁府上下着实吓得不小，只得倾尽所有、尽己所能，才能掩盖心里的害怕与慌乱了。

秦可卿死后，贾敬不能回来，尤氏和贾蓉直接吓到瘫软，唯有贾珍一人苦力支撑，还要避免人们看出破绽，所以他不得不自揭其短，让人们沉浸在他行为不堪的种种非议中，来掩盖事情真正的真相。

• 总结

一个人会在什么时候才会自揭其短？现在炒作一词出来后，大家都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声东击西，借小丑遮大丑，借小失赢大得，正所谓干大事者，不应拘一城一池之得失。

贾珍与秦可卿的丑事，开始只是由焦大的口在小范围传播，无非之是些“诟谇谣诼之词”，然而在秦可卿丧礼上，经贾珍这一波亲自操刀，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给众人踩，以亲身行为实捶它日他人之谣言。

是他的广播，才让我们这些孤陋寡闻的肖小知道了“爬灰”一词，也是他的承担，让宁府暂时逃过了一劫。然而，经过了秦可卿死亡这一历史事件之后，贾珍似乎不再在乎什么廉耻了，他办起事来再也不藏着掖着，彻底放飞自我了。

只是，某日午夜梦回，他泪流满面地醒来，会不会怪罪他的父亲亲手把他推向了人性的深渊？再也回不去的人生，如贾府的落幕一样，正在不可挽回地加速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