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作家王蒙《在伊犁》新书发布暨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此次研讨会由作家出版社主办,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出席并致辞。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中宣部文艺局副局长胡友笋,国家民委文化宣传司副司长钟廷雄及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梁晓声,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何向阳,《小说选刊》主编徐坤,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副主任胡平等10余位专家学者与会研讨。
王蒙在《在伊犁》新书发布暨研讨会现场(主办方供图)。
快乐是自己对自己的责任
王蒙现场再忆“在伊犁”,感慨称,“来参加这个会,我的心情是亢奋的,因为这是我在40年前写下的文字,讲述的是我40年前的一些特殊经历。我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令人难忘的青壮年时代。”就在不久前的10月15日,笔耕不辍70载的王蒙迎来90岁生日,谈及自己乐观积极的青春心境,这位“高龄少年”笑言:“快乐是应该的,快乐是自己对自己的责任。”
1965年,王蒙来到伊犁,在伊宁市巴彦岱镇(原红旗人民公社)劳动。他吃住于农民家中,抡起坎土曼,学习维吾尔语,爱上奶茶泡馕……这六年的经历,成为他后来创作“新疆叙事”系列作品的宝贵源泉。写作于1983年至1984年间的《在伊犁》系列作品,正是以他的这段经历为背景。《在伊犁》共收入《哦,穆罕默德·阿麦德》等九篇作品,于1984年8月由作家出版社首次结集出版。
《在伊犁:淡灰色的眼珠》,王蒙 著,作家出版社1984年8月版。
此次重新出版的《在伊犁》,在重新编辑修订的基础上,特别恢复了后续版本没有使用的代序——《故乡行——重返巴彦岱》一文。该文是王蒙1981年在离开新疆近两年以后重返新疆巴彦岱,和他的维吾尔族农民兄弟把酒言欢,用深情的笔触写下的,既感人至深,又对《在伊犁》的人物和故事原型有重要交代。《在伊犁》中,王蒙有意回避了职业的文学技巧,通过散文化的日常生活叙事,塑造出众多可爱可亲可敬的人物形象,意蕴丰富的同时,视角别致有趣。
“那可能确实是一段困难的日子,别人也问我,怎么你写出来显得那么高兴”,活动现场,王蒙表示,因为自己感受到“爱护”,“我很感恩,‘恩’正是身边人给我的深情”。回忆起当年在伊犁的生活点滴,王蒙直言,直到如今一提到新疆还是感到非常兴奋,“我是在一个艰难的时候到的新疆,到了伊犁,但是,我在那确实感受到了快乐和幸福……”“……我深深地感受到我们是民族共同体,我们是命运共同体,我们是价值共同体,我们是文化共同体……这种深情的共同体,这种共同体的深情,也许是40年后再出《在伊犁》的意义所在。”王蒙说。
《在伊犁》,王蒙 著,作家出版社2024年7月版。
伊犁或整个新疆,对王蒙而言是财富
致辞中,吴义勤表示,王蒙的文学创作生涯跨越了70年,发表作品字数超过2600万字,进入耄耋之年后依然笔耕不辍,旺盛充沛的创造力令人钦佩,“《在伊犁》的艺术魅力来自生活和人民,书中那些栩栩如生、各具特色的人物形象,都是作者坚守人民立场,深入生活、扎根人民,通过独特的艺术构思和写作手法创造出来的典型,他们身上传递出的勤劳、善良、坚毅,他们对生活保有的乐观和热爱,激励一代又一代读者发现生命之真、人性之善、生活之美。”在吴义勤看来,王蒙多次提到伊犁是他的第二故乡,那片辽阔的大地早已融入他的生命,成为他魂牵梦萦的精神家园。
“阅读这部书之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只要你用文学的眼睛去看世界、用文学的情怀去写世界,所有的经历其实都是财富。伊犁或者整个新疆,对王蒙而言正是如此。”阎晶明表示,作品所写的虽然是过去的岁月,但在今天看来,仍然具有很强的启发性和现实意义,“新疆独特的自然之美和人文之美,在书中都有充分的精彩描写,那些生动有趣的故事、人物和细节,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人心向往之。书中的叙事人老王,既是一名叙述者,也是一名民族团结的使者。”
谈及《在伊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梁晓声认为,《在伊犁》是王蒙对自己人生某一段岁月的文学性的、真诚的思想告白,也是一份备忘录,记录了新疆民族兄弟在特殊年代的实际生活形态。这部作品体现了王蒙对时代和人民的关系的思考,在汉族与新疆少数民族之间架起了友谊桥梁,具有现实和长远意义。何向阳认为,《在伊犁》是王蒙先生创作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探索,展现了作家对这片土地和人民的真情实感,“这部作品体现了作家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以及他对人民群众的赞美和讴歌。王蒙先生通过学习维吾尔族文化,丰富了创作风貌和艺术品格,展现出快乐、天真的一面,而作品中的深情与信念都来自人民,使王蒙先生一路跋涉,万山无阻地走到今天,并且也能快乐地继续走下去。”
“他是对文学原乡的真情书写。”在中国作协理论批评委员会副主任梁鸿鹰看来,作家虽然是有故乡的,但王蒙最看重的故乡是新疆,是伊犁,“除了这些风景之外,他对新疆的书写永远是他记挂在心里边的。新疆作为他居住过的地理上的土地,和作为文化上、精神上的土地的深情,是贯穿了他一生的书写——尤其是1965年到1971年,那个小院,对维吾尔族的邻居的书写,确实是刻骨铭心的。”梁鸿鹰说,文学原乡的意义既是一种回忆,也是一种对文化的反思。作为一位见证者、旁观者、参与者,王蒙并非在书写他个人的命运和情感纠葛,而始终把邻居、乡亲,各族群众作为书写对象,“他永远能以发现的眼光,呈现出生命当中细微、精妙、有趣的地方。这在于他保持了好奇心,能够为我们打开一个一个生活的境界,节气与轮回,事和人,环境与时间,变化与静止……将历史的一颦一笑永远留在了纸上。”
记者/何安安
校对/陈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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