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上周六下午，龙之梦城市生活中心12楼试营业期间的健身房Change Pro外，人头在涌动。
不少人是被“免费”的招牌吸引来的：从10月29日开始的10天内，所有人（18-52周岁之间）只要下载小程序成为用户，就可以免费入内健身，且没有次数、时长的限制。这段时间也成为压力测试期，看看这个体量级的健身房人员上限可能会在哪里。
“现在还有人在等待入场，单日已破4000人次。”当晚九点，主理人徐恩杰告诉新闻晨报·周到记者。
徐恩杰这三个字，可能是他所有的名号里最少被使用的那个。
在吃播界，他是拥有366万抖音粉丝的“778”。这个绰号缘于2020年年初的一系列吃播视频，这些视频不仅直接让他火出圈，也在江湖留下“778”的传说，因为他在视频里最经典的开场白就是 “搞点夜宵切切吧（谐音778）。”
而在他的主业健身界，人们叫他申驰。作为健身教练的申驰，同时也是一名古典健美选手，获得过大大小小比赛的冠军。
徐恩杰从事健身行业19年，自己经营健身房也有9年。因为精通，所以在这一行里从容行走，从未一脚踏过空。此前经营“魔联健身”，开在上海和杭州，在圈内已积攒下好口碑。
而这次开张的Change Pro可算是升级版，空间、设备一律升级。最先投入试营业的龙之梦全球首店占地5000平方米，一个半月后静安MOHO店也要开业，占地将超10000平方米。
四年前，徐恩杰接受我们采访时信誓旦旦，自己要在五年内成为改变国内健身行业模式的男人。Change Pro在试营业阶段已引起不小的轰动 ，但它是否会改变行业模式尚未可知。
我们和徐恩杰探讨了一下在很多健身房遇到经营困难的当下，他为什么选择逆势而上，且摒弃了如今遍地盛行的“小而美”的经营模式。
以及，关于500元年卡这件事。这个数字在2024年的上海究竟是噱头，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健身房必须开大，不能开小
“你们看到了觉得很惊讶，我们已经麻木了。”徐恩杰环顾四周，“其实这么多人就是我们其他门店的日常。”
说这话的时候，当日入店人数还没有过3000名。但上周六最终的入场数定格在4066人次，这个数字有点吓人。徐恩杰终于承认，自己之前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数。
魔联健身的杭州下沙店生意此前是所有门店里最好的，但单日最高人数就在3000名左右。
人流量带来的不仅是欣喜，还有压力。在最高峰值下，是否能确保所有到店的客人都有器械使用？一台热门器械的平均等待时间是多少？这些都是需要在压力测试期间掌握的信息，帮助他们在正式开业后作出提升。
这种人头攒动的情形在上海的健身房已经久违了，“现在一般的健身房单日就是200多人，500人算很多了，还得是那种体量很大的健身房。“徐恩杰记得在舒适堡的全盛时期，一天的客流量也就在1000人到1500人之间。
等到免费期结束以后，正式买卡的人数应该会有下降，但徐恩杰对此并不担心。他以魔联健身的杭州分店为例，“目前每天人数都保持在2000人到3000人。”杭州下沙分店的面积在3000平左右，而Change Pro龙之梦店是5000平，因此他对正式营业后的会员人数胸有成竹。
初进龙之梦店，如同走入一个巨大的迷宫，兜兜转转没有尽头。在这个健身房大批倒闭的大环境下，还继续投入健身行业，甚至把健身房越开越大真的是明智之举吗？
“你必须开大，不能开小。”徐恩杰传授自己的心得，“开个小健身房就只能走小众路线，可能要从单个客户身上获取一个更高的绝对值，因为基数小，所以需要每个人每年消费几万元。但体量大了、来的人多了，我们可能就只需要以出售健身卡为目的，而不以二次消费也就是私教课作为盈利点。”
“因为只要你会员卡成本核算得过来，就是长期盈利的对吧？但私教上来了以后，你的各类成本尤其是人员的成本就高了。这样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就扛不住了，就可能要面临倒闭了。”
上海的健身市场真的很好
但健身房的运营模式出问题了
在“申驰健身”的账号最近发布的几条视频里，我们发现留言的普遍关注点集中于500元的年费。
他解释：一张年卡的费用是500元，且随时可以自主办理退卡。此外每月另需支付60元管理费，这样就可以按需来健身房打卡，操作更加灵活。
假设一个人全年12个月保持全勤，那么满打满算，他总共需支付的费用为1220元。有网友评论，“对于月卡均价都在600元左右的上海健身房而言，这样的价格应该算是降维打击了。”
徐恩杰告诉我们，没必要对这个价格大惊小怪。他做健身房九年以来，一直坚持这个模式。此前魔联健身在上海和杭州的分店，年费都在五六百元左右。
因为售价便宜，来的人就多了。而来的人多了，即使价格再低也还是有的赚。这就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试营业期间吸引了众多人来打卡
“对于有健身意愿的人群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办卡的健身房关门。”徐恩杰说，“那么当他看到我们这里的价格门槛很低，就知道自己的试错成本相应也很低。而且，我们的卡随时随地可退，这样客人就会感到放心，也就愿意再走进健身房。”
所以在徐恩杰看来，近年来健身房没有以前好做了，其实主因不在于健身的人少了，而是运营健身房的人思路出了问题。“其实上海的健身市场真的很好，但大部分健身房的运营模式出问题了，”他指出。
在徐恩杰的记忆里，2005年是健身市场的一道分水岭。他从这一年开始从事健身行业，当时做的是健身教练。10年后的2015年，他开始自己经营健身房。
“2005年之前，健身房还是老派的模式，就是卖健身卡。2005年之后，新模式开始逐渐流行起来了，开始卖私教课了，现在的大多数健身房其实尴尬就是尴尬在了这种新模式上。你要知道，那些知名的连锁俱乐部发家都是靠老的模式，最后因为新的模式而走下坡路。我们今天认真地思考一下，其实就明白了。”
徐恩杰也总结过自己这一路做健身房，生意始终稳稳当当的原因。他觉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九年来一直坚持最老的那套东西，也就是老老实实靠会员卡赚钱。“一开始的健身房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他们后来都钻到死胡同里去了。”
有网友看了视频质疑Change Pro的客流量太大，上私教课的效果会很差，因为将不得不排队等器械。
立刻就有人在他的评论下面“回敬”他，“这里没有私教，你可以去看看杭州那家店是不是以卖课为主，不要用固有的印象去判断别人的行为。”
把健身的本质恢复到1960年代
在龙之梦全球首店开张前，徐恩杰带着中国健美无差第一人闫首鸣参观场地。
闫首鸣向健身房里的人展示自己的肌肉
“迪拜不是有一个很牛的健身房吗？说是世界第一嘛，我们再让它这个名号用一个半月。”他豪气表示，“一个半月以后，这个名号就不属于它了。我们要让国外的人来我们国内，来上海，来看什么才是真正顶级的健身中心，因为我们的MOHO店要开了。”
其实从强调龙之梦店是全球首店这点就可以一窥他背后的布局和他的野心，Change Pro是要往全世界开分店的。
在粉丝和同行们看来，徐恩杰骨子里是有点傲气的，这种态度来自于他的底气。他充分了解自己的行业，也知道自己能做成什么。5000平的龙之梦店和10000平的MOHO店前后脚开业，根本不留现金流周转的空间，很多网友因此感叹，这种魄力并非人人都具备的。
“我们拥有全球最好的健身设备，也就是说，上海没有一家健身房的设备比这里好。”他介绍时完全没有低调的意思，甚至连装一装都不屑，“单这里的15台楼梯机，就是一家1500平到2000平健身门店使用国产设备的价格综合。而我这里的所有器械加起来，在外面可以开将近40家健身房。”
介绍楼梯机
我们问他龙之梦首店的具体投入是多少，他笑着摇摇头，“商业机密不能说。”但可以透个底，肯定是过千万元级别的。有没有想过多少时间回本？“这也是商业机密。”
健身房的生意如今越来越难做，行业里的人都面壁思过。他觉得自己大方向肯定是正确的，但之前还有些细节没做好。比如地段，应该选择更中心的位置，这样才能吸引更多人来。因此在筹备Change Pro阶段，特地作出了改进。
“我们做健身的意义，就是希望有更多人进入到我们的场馆，用我们的设备。你看我身上的T恤衫几十块，这双鞋子穿了六七年了，在这些上面我不花钱的。但这个场馆，我一定要用最好的设备。”
关键就是要有好的器械，好的地段，大的体量，给大家一个健身的权利。“为什么我要说权利？”他说，“其实以我们这样的配置，（年卡）一年应该是10000元以上。但如果我卖到10000元，其实就是剥夺了很多人健身的权利。”
“我们只是试图把健身的本质恢复到1960年代，当时我的父辈们都很热衷锻炼身体。哪怕物质贫乏吃不到好东西，哪怕在工厂做重体力活，他们空下来也会练练俯卧撑，举举哑铃和杠铃。”
他觉得当时那种利用一切手段锻炼身体的热情，才更符合全民健身的定义。而他现在尝试的，就是在符合时代需求的同时，以低廉的价格，降低人们走进健身房的成本，“为全民健身出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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