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秦晋，你就答应帮帮他吧！"
舅舅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一丝哽咽，"小峰这孩子也不容易，你看他这么多年工作兢兢业业的。"
我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
这通电话，注定会让我和舅舅之间的关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01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家里陪女儿做作业。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大勇舅舅"。
我和舅舅的关系一向不错，从小他就特别疼我，因为我妈妈是他唯一的妹妹。
"喂，舅舅。"我接起电话。
"小晋啊，在家呢？舅舅想找你商量个事儿。"舅舅的语气有些犹豫。
我心里咯噔一下，舅舅这语气不太对劲。平时他说话爽朗直接，很少这么吞吞吐吐。
"舅，什么事您说。"
"是这样，你表弟小峰不是一直在银行工作嘛，现在攒了些钱，想在市中心买套房。"舅舅顿了顿，"就是首付差点，需要你帮忙做个担保。"
听到"担保"两个字，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年头，谁不知道做担保的风险？
前两年，我一个同事就因为给朋友担保买房，结果对方还不起贷款，害得他背上了一屁股债，差点过不下去。
"舅，这事儿挺大的，您让我考虑考虑。"我试图推脱。
"有什么好考虑的？小峰在银行工作，收入稳定，而且他妈妈不是还有退休金吗？再说你们表兄弟感情这么好，帮个忙而已。"舅舅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了。
确实，我和表弟王小峰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还不错。
他比我小两岁，在建设银行当客户经理，平时出手也大方，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女儿送礼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担保的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挂了电话，我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妻子林小雨看出我的心事，端着一杯茶走过来。
"怎么了？看你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递过茶杯。
我把舅舅的要求告诉她，林小雨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这事可不能答应。"她说得斩钉截铁，"你忘了周主任的事了？就因为给亲戚担保，现在每个月工资一大半都要还债。"
她说得对。我们家虽说不富裕，但好歹有个安稳日子。
房贷还有十年，女儿明年就要上初中，各种费用都不小。
要是因为担保出了问题，这个家就完了。
"可是舅舅那边不好交代啊。"我叹了口气，"他从小对我那么好。"
林小雨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我："亲情归亲情，但原则性的事情不能含糊。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咱们可以借点钱给小峰做首付，但担保这事真的不行。"
我知道她说得对。
这些年我看过太多因为担保闹翻的亲戚朋友，有人甚至因此家破人亡。
但面对舅舅的请求，我还是难以直接拒绝。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去公司法务部找了个朋友咨询。
法务小周给我讲了好几个因担保而倾家荡产的案例，其中不乏为亲兄弟担保最后反目成仇的。
02
"秦晋，我跟你说实话，现在银行对担保人的要求越来越严了。一旦借款人还不上钱，银行肯定先找担保人。到时候你就算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小周语重心长地劝我。
我点点头："明白，这事确实不能马虎。"
正说着，舅舅又打来电话。
这次他说要请我吃饭，顺便谈谈担保的事。
我本想推辞，但他说表弟小峰也会来，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
饭局定在一家高档酒店。
舅舅和表弟早早就到了，看到我进来，都站起来热情地打招呼。
我注意到舅舅特意点了我爱喝的白酒，表弟小峰也显得格外殷勤。
"表哥，你看你工作这么稳定，在单位又是骨干，帮我做个担保真的是举手之劳。"小峰给我倒酒时说。
舅舅也帮腔："是啊，你表弟工资比你还高，银行工作多稳定啊。再说了，现在房子只涨不跌，哪有什么风险？"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是要灌醉我啊。赶紧推脱说身体不舒服，不能喝太多。
但舅舅和表弟轮番劝酒，我也只能陪着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舅舅开始讲起他年轻时候照顾我的事。
说我上学时他怎么接送，生病时怎么照顾，工作时怎么帮我介绍对象。
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小晋啊，你看舅舅这辈子也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我心里一阵难受。
确实，这些年舅舅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但这次的担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舅，不是我不帮忙，主要是担保这事真的风险太大了。"我试图解释，"要不这样，我还有些积蓄，可以借给小峰做首付..."
"借钱？那多伤感情啊！"舅舅立刻摆手，"再说小峰也不能要你的钱，就是需要个担保。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承担任何风险。"
看着舅舅焦急的样子，我心里更加困惑了。
如果真的只是需要钱，为什么非要担保不可？
回到家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林小雨见状，轻轻拍着我的背。
03
"还在想担保的事？"她问。
我叹了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舅舅好像特别着急，小峰的态度也怪怪的。"
"你还记得去年春节团聚时的事吗？"林小雨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
去年春节，全家人在舅舅家吃饭，席间我无意中听到表弟在阳台上打电话，说什么"最近手头有点紧"、"再给点时间"之类的话。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第二天上班时，我特意查了查银行的贷款政策。
按照表弟的收入和工作年限，完全可以申请到足够的贷款额度，根本不需要担保。
这就更奇怪了。
中午休息时，我去找了在建行工作的大学同学孙强。
"小峰？"孙强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有些异样，"你问他干什么？"
"他是我表弟，最近要买房，找我做担保。"我如实相告。
孙强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严肃起来："秦晋，我给你句忠告，这事你最好别掺和。"
"怎么了？"我心里一沉。
"具体的我不方便说，你自己留点心吧。"孙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下我更加忐忑了。晚上回家，我把这些疑点都告诉了林小雨。她听完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要不找个借口推了吧？"她建议道，"实在不行就说单位最近在查公职人员的债务情况。"
我摇摇头："舅舅那边不好交代。再说，万一是我们想多了呢？"
就在我们讨论的时候，舅舅又打来电话，说已经和银行约好了时间，后天上午去签担保合同。
"小晋啊，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担任何风险。"舅舅说得斩钉截铁。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加不安。当晚，我辗转反侧，总觉得应该去探个究竟。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
我决定提前一个小时到银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银行大厅里人来人往。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假装看手机。不一会儿，就看见舅舅和表弟匆匆走了进来。他们直接上了二楼，进了一间会议室。
或许是老天都在帮我。那间会议室的门没关严，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我借故上楼，在门外的休息区坐下，居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顿时令我如坠冰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