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为韩练成了，在海南岛努力表明身份，纵队领导却不敢相信

韩练成因何被派往海南岛？

1945年，日本投降不久，受蒋介石之邀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等中共领导人由延安飞往重庆，开始了国共两党的和平谈判。

隐形将军韩练成，也是多么希望国共两党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谈，团结起来一致向前，不再打内战，国共双方真正能依靠和谈，搞和平建国。

正当和平谈判正在进行的时候，蒋介石一边搞和谈，一边命令韩练成率国军第四十六军进驻海南岛，清剿海南岛冯白驹琼崖游击队时。

韩练成心里非常矛盾，深深预感到这场内战已经不可避免。

蒋介石此前曾密谕韩练成：

“去海南，一方面是接受日军投降，二是清剿岛上的共军。你韩练成不仅仅是军长，还是海南岛内的最高行政长官，遇到事情需要多动脑筋，一切要靠你独立处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做封疆大吏。”

同时指示韩练成收编海南岛的伪军詹松年部，为国民党独立十三旅，由他们作为向导部队，进攻当地游击队。情况危急，韩练成立即派人把上述情况报告给重庆的周士观，请他请示周恩来应对之策。周恩来指示：不久将有一个姓黄的人来联系，一切面谈。

1946年5月，国民政府由重庆迁回南京。为了便于同国民党交涉，进一步更为广泛地开展统一战线工作；

1946年5月3日至16日，周恩来、董必武先后率领中共代表团和重庆局的所有工作人员飞抵南京。

从这时开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南部国民党统治区域革命斗争的指挥中心移到南京。随后，中共中央重庆局改称为中共中央南京局，领导华南、西南及香港的地下党组织。韩练成与周恩来、董必武的联系，亦由重庆改往南京。

1946年11月，南京城寒风凛冽，这里到处充满着肃杀之气，国共第二次和谈已经彻底破裂了，周恩来也离开了南京。

韩练成来海南岛也带来了周恩来的使命

韩练成在雷州半岛接到周恩来的信，信中要韩练成利用好自己个人影响力，手中的权力，尽可能地保护好琼崖党组织的安全，从实际出发，尽量保护当地游击队不受到损失或少受损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可问题是韩练成虽一直与我党高层领导之间联系密切，但与我党琼崖纵队，却从来没有过任何联系。在海南这个特殊环境中，韩练成如何扮演同一幕戏剧中的两个不同的角色呢？

韩练成所率领的国民党第四十六军，实质上是桂系白崇禧的主力部队，属下三个师长都是李宗仁和白崇禧的心腹，韩练成必须小心。

而蒋介石也非常关注四十六军。因此所有行动都不能过于明显，韩练成要做的首先要稳住四十六军，尽量不与琼崖游击队发生武装冲突，同时还得积极联系琼崖中共特委。

在抗日战争时期，周恩来非常关心海南岛的抗日斗争。1940年夏天，中央曾派庄田和林李明去海南领导抗日斗争时，周恩来就有过重要指示：

“琼崖的战略意义非常重要，条件十分艰苦，要准备付出很大的代价；冯白驹是海南人民的一面旗帜，中央意见要冯白驹当特委书记兼琼崖抗日游击队的政委，你们可当其助手……”

因此，对抗战胜利后韩练成国民党四十六军开进海南，周恩来更是多方联络和关注。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绕不过去的一个海南岛内本土人物：冯白驹，海南岛琼山县人。1926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海南各地从事党的领导工作，1927年参加海南岛起义。1944年任琼崖纵队司令，领导了海南地区抗日武装斗争。1946年任琼崖独立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领导了海南地区的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后，任广东军区副政治委员、海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曾被周恩来誉为“琼崖人民的一面旗帜”。

韩练成此往海南，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曲折性和斗争的复杂性，韩练成难免要与冯白驹打交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之间产生了极大的历史误会叱。而这个误会一直到新中国建立，两人在北京时，周恩来才揭开了这个谜团。

韩练成于9月下旬，率部登陆海南岛。从表面看，他是接受日本投降、遣俘和恢复地方秩序，实际上是蒋介石为要全面夺取抗战胜利果实，消灭中共领导的琼崖抗日纵队，实行他的独裁统治。

韩练成肩负的双重使命

1945年9月下旬，在抗日战争胜利的大背景下，韩练成进入海南。10月10日，两党重庆谈判达成和平协议，双方代表签署“双十协定”。看似和平的局面，而实际上全国各地武装冲突一直没有停过，内战一触即发。

韩练成率国民党第四十六军进入海南，以国民党第四十六军军长身份兼任海南岛防卫司令官、行政院特派海南区接收协调委员会主席等职，集海南党政军权于一身，接受日本投降。要做的大事主要在三个方面：

一是要日军缴械，二是日军所有战争物资都要留下来，三是清理汪精卫时期的汉奸机构。

在蒋介石看来，韩练成的任务一是接收海南，二是消灭海南共产党琼崖部队，

同时指示韩练成将海南岛伪军詹松年的伪军编成独立十三旅，作为剿灭琼崖部队的向导部队。

广州行营主任张发奎也指令韩练成在和谈之前，一夜之间把琼崖部队消灭在这个孤岛上。

此时，韩练成要面对蒋介石，也要面对张发奎，更重要的是要面对周恩来，但他知道自己如何应对，怎样去做。

蒋介石用“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考验韩练成的统驭术。对于韩练成来利用这基本思路，妥善应对和处置海南问题。

韩练成登陆海南岛后，成立海口警备司令部。首先主持了日军的受降仪式，完成日本投降在海南的接收任务。侵占海南的是日本海军海南警备府，下辖航空队、陆战队、特别陆战队等十余个分支，四万多人。接收的过程，就是“遣人”与“接物”的过程，一切都进行得较为顺利。

在韩练成到海南之前，军统特务蔡劲军日本人手中，抢先抢走琼崖纵队的被俘人员和资料，这对琼崖纵队是非常不利的。

韩练成则以蔡劲军越权行事为由，责令其在限期将全部在押人员和所有资料交海口警备司令部处理。

韩练成还利用他的权力限制了军统和中统迫害琼崖纵队。处死了汉奸詹松年，把这支伪军全部缴械，也同限制海南岛保安团队的扩编。伪军缴械，地方武装得以限制，以示地方肃静。同时，收集保存地方军事情报和文献资料。

特务头子郑介民看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跑到蒋介石那里哭诉，控告韩练成杀死詹松年。

蒋介石一听也非常恼火。遂召韩练成到重庆当面责问。韩练成则胸有成竹地回答：一人世人都知的汉奸，现在竟佩戴国军少将军衔，不合民心，也有损国民政府的形象。处决詹松年以后，一方面改变了政府的形象，另一方面也维护了领袖的威望。

韩练成讲话滴水不漏，蒋介石也无话说，只能说下不为例。军统的人对韩练成也无奈。他们来势汹汹，最后却不了了之。

如何联系党组织

处理好这些关键的人与事，目的是为尽快让冯白驹和琼崖特委看到和明白他对琼崖纵队的态度，他还采取特殊措施，通过地方报纸来加强宣传，目的是进一步表明态度：四十六军驻琼的任务，是受降和维持地方治安，不是剿共。在公开演说时，韩练成解释维护治安过程中要“肃清奸匪”。第二天特意登报把“奸匪”更正为“盗匪”。这样的话韩练成不仅将汉奸处理得彻底，舆论方面也是相当谨慎，就是为了不让琼崖党组织误会。

最为重要的是，韩练成指示一位心腹团长去找到中共琼崖组织，并且取得联系，并声明韩练成只奉命接防受降，并无攻打独立总队之意，想了很多办法，采取了很多举措让琼崖党组织明白和理解自己的意图和处境。

韩练成首先释放了一位县级干部，在释放前韩练成亲自与之谈话，还写了一封亲笔公开信，交这位干部带回去给冯白驹。信的大致内容是说战争已经结束，必须尽快恢复秩序，同时要求琼崖纵队领导派人来协商有关问题，国共两党已经在重庆谈判，因此，在海南以谈判的方式实现和平。

与此同时，韩练成暗示冯白驹不要过分信的表面措辞，而是要认真思考双方接头的实际意义。

海南琼崖纵队早期国电台遗失，与中央失去联系，连1945年8月日本投降的消息，海南地方党组织都不知道。而且周恩来给韩练成的信也只是单线联系，当地党组织肯定不敢相信。

当韩练成在海南找琼崖纵队谈判，纵队领导层在没有接到上级指示的情况一上，也是搞一头雾水，自然无法信任韩练成。

韩练成极为慎重处理与琼崖纵队的关系，想尽办法既要有效保护，又不能露出破绽。韩练成一面进行接收，一面积极放出和平空气，要海南琼崖纵队派代表和他们谈判，共建海南。他积极与琼崖地方党组织联系，进行谈判。

在谈判的公开场合，必须要做足表面功夫，拍桌子、对骂的手段都用上了，只能暗地里却向对方暗示自己的真实身份，建议琼崖纵队先暂时保存实力，在当时而言这是最可行的方法，只要韩练成不派兵攻打，琼崖纵队可休养生息发展和保存力量。

但是，冯白驹没接到上级的指示，也就无法从更深层面了解韩练成，认为这是韩练成的圈套，冯白驹也不能作出冒险决定，因此双方的谈判并没有成功，双方的军事冲突自然就无法避免了。

韩练成并没有泄气，在尽力与冯白驹取得联系的同时，韩练成也带人亲往文昌县找中共方面的工作人员，表明需要和独立总队联系的态度，希望琼崖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中任何一位和自己面谈。

在海南岛琼崖纵队看来，全国内战已经让人们忧虑与不安。随着国民党增兵来到海口，形势更加严重了。我党琼崖特委十分重视韩练成的信息及其建议，根据这个话题进行过认真讨论。

但是冯白驹认为谈判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他的思路先入为主，未谈判而失去信心。只是从政治斗考虑，认为还是有必要派人接触韩练成。琼崖特委对韩练成也是一直保持怀疑态度，当冯白驹接到韩练成公开信，要求举行谈判之后，经讨论，还是决定派代表前来与韩练成进行谈判。

10月19日，琼崖特委和独立总队给韩练成写信，同意举行和平谈判。韩练成立即以海南防卫司令的名义复信，邀请中共代表到海口谈判。

原本在广东还有一支我党领导下的抗日队伍，1943年12月2日，部队番号正式改名为——东江纵队。东江纵队曾受周恩来之命，为韩练成四十六军进驻海南与冯白驹联系过。

当时担任东江纵队司令部机要科科长的杜襟南，曾在《周恩来夸赞韩练成》一文中说：

“1945年他率军驻海南，因海南党的负责人冯白驹一直与周恩来副主席联系不上，无法告知底细。周副主席曾电我东江部队，已派人前去，但过不了海，未能完成任务。当时韩练成曾派人与冯联系，冯疑真假不分，未予理会……”

最终没能将周恩来关于韩练成的情报传递给冯白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结果。

起伏的谈判过程

1946年12月上旬，琼崖特委决定派琼崖民主政府的成员史丹为全权代表，到海口与韩练成谈判。史丹当时任琼崖抗日公学校长。临行，冯白驹向史丹提出和谈的原则，交代了具体的任务。史丹带了一名警卫员，于12月中旬上路，第三天进入澄迈县境。

到达海口后，史丹被安排在四十六军招待所里，不让史丹自由出门。韩练成抱歉地解释到当地特务太多，担心史丹出去会有人身安全。

在一间摆设讲究的会议室里，史丹见到了韩练成。在公开谈判会上，韩练成一一向史丹介绍了参与谈判的其他随员。韩练成的参谋秘书等人记录上报谈判情况，要例行公事。

史丹阐述了琼崖特委对时局的态度和方针，要求国民党当局停止对琼纵的武装挑衅，共同遵守“双十协定”，实现海南的全面和平。

对此，韩练成没有直接加答问题，只是打了一个官腔，什么国家政令、军令之统一为要旨，军队要实现国家化，收编之类的话题。

另一名校官接茬说到：

“归编政府军是势在必行，应该早点做出积极的准备。”

其他人也都开始附和。

韩练成又说，琼崖独立总队没有多少力量，只能收编遣散，没有受降的任务，并希望史丹。 对此，史丹站在我党的立场坚决反对，并且阐明了琼崖特委共同协商、和平解决海南问题的主张。在处理日本受降事宜时，史丹提出分区受降，划区分防，组织民主联合政府等。

史丹也是据理而说：

“你们邀请我方代表来这里，是谈判还是听命于你们？诸位对‘双十协定’的精神避而不谈，只片面强调军队的国家化问题，显然是缺乏和谈诚意的。”

史丹提出的主要问题是：抗战胜利果实属于谁？

韩练成对此问题回避不谈，而又向史丹提出：为了避免内战，琼崖纵队包括在海南活动的军队和党政工作人员一律撤退到五指山区去。因为上级命令他进攻共产党和琼崖纵队，如果不是这样，他就无法向上级交代，内战就难于避免。这在冯白驹看来，韩练成这样说是借口，是以此来诱骗琼崖纵队撤入山区，然后在山区来包围消灭。

韩练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史丹还是不答应，提出坚持党在海南的政策，并与韩练成争论，对韩练成提出的撤入山区的说法予以反驳。双方的意见大相径庭，气氛紧张，陷入僵局，这样的谈判没有结果也是情理之中。

韩练成觉不想把事情复杂化，就影响事情的发展了。

韩练成以持重的口气建议休会，让史丹回去报告后再定夺。会后，韩练成又是另一副面孔。

谈判的当天晚上，韩练成用小汽车将史丹接到他的驻地，并吩咐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

这时只有他们两人，气氛与白天截然不同。韩练成问史丹是否看到自己的信函，并解释说，那只是官样文章，不必太过于在意。

“但是，有一句话是真心话：我韩某不做对不起海南人民的事。今天上午的谈判是演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二人相谈的过程中，韩练成向史丹交了底，说了他的身世，说明抗战时期在重庆与周恩来、董必武都有联系，“我是共产党的老朋友，早在北伐大革命时代，我在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就和许多共产党一起共过事。这次受命到琼，行止匆忙。琼崖特委可通过电台向周恩来了解‘韩练成是什么人。

韩练成是否去德国学习军事，过去接触的史料里没有见过。这次他与史丹谈话中在说到他的经历时，也谈到他曾去德国学习军事。同时，还分析了国内局势，也以及蒋介石对海南要实行剿灭的政策。

主动透露了四十六军的复杂情况，提供了相关重要信息。四十六军是桂系部队，师长也都是桂系骨干，蒋介石的坐探在里边，自己实际上无法有效控制这个军的活动。第二，蒋介石一面搞谈判，一面积极备战。第三，四十六军派到海南，目的在于消灭海南的共产党和琼崖纵队。

鉴于目前的严峻局势，韩练成要求史丹稳住局势，两边尽可能不发生冲突，汉奸詹松年已经被解决，海南其他国军也安分守己。

韩练成也希望琼崖纵队当前只在五指山区活动。以便于保存实力，休养生息，以等待时机。

尽量不要在公路沿线进行游击活动，搞破坏公路桥梁和割断电线的行动，总之要低调，只要低调才不会引起国民党当局的过分注意，也不会引起广东张发奎的监督。国民党政府派人来时，就好应付。对于琼崖纵队的外联和接济，韩练成也非常关心，说可以指定某处港口放松戒备，提供方便。

韩练成告诉史丹，根据目前的处境，他只能用现在的方式行事。

最后，韩练成表示在某个合适的时间，他将以出巡的名义，希望能安排一次与冯白驹会晤的机会。

史丹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话，但在心里泛起种种疑虑，实在是无法理解韩练成的行为，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么多机密，难道他真是自己人，但是用什么来证明呢？

韩练成询问史丹纵队有没有电台，因为如果有电台，只要发电报询问一下中央，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但是史丹没有以实情告之，实际上纵队的电台在抗战中遭到破坏后，早已中断与中央的联系。

对于韩练成这番话，史丹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和更多的答复，他只好说：“韩军长的这番好意，我回去一定转告冯白驹等琼纵领导。”按照冯白驹的安排，史丹还要同各界人士进行必要的接触，召开记者招待会。韩练成却认为安全条件不太允许，吩咐史丹不要过多露面，尽快回去。

史丹回去之后，将谈判的情况如实汇报，大家经过讨论后，一致认为韩练成可能是民主人士，冯白驹认为还是需要与韩练成谈判，看韩练成能不能提供电台等具体问题和要求，想用实际行动来验证韩练成谈话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这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如果韩练成能提供电台，很多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但是，很不巧发生了一件让人没想到的事件，让这个计划落空了，韩练成也差点在这次事件丢了性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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