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瑞士卷,一家四口,应该怎么分?近日,在丈夫与孩子各吃两个瑞士卷之后,一女子因吃了剩下的2个瑞士卷而被丈夫指责不爱孩子的视频在网络上走红。
“自己吃了,孩子就没了”。
且不管视频是否存在剧本与虚构,传统婚姻中藏于母职背后的女性面貌模糊、普遍失权沦为附庸,这是引起群情激愤的客观事实。
在以爱为名的暴政下,她们一遍遍服用着爱与责任的激素,自我麻痹于真正的症结,不断被饱受封建残留荼毒的所谓女性道德矫正与规训。而感情的内里早已因利欲而癌变,恍若一场慢性凌迟。
“爱和谋杀所需要的都只有亲密的接触。”《在迦南的那一边》里,塞巴斯蒂安·巴里写到。
爱的幻象里弥散着的甜蜜邪恶地诱人,仿佛足够通关幸福的终极。爱足够庞大到遮蔽房间里的大象,爱足够深厚到蛊惑又教唆自我麻痹、理性逃逸,爱足够绵长到笼罩然后乔装一切叵测居心。
于是,双方依然双向奔赴于爱的空中花园、海市蜃楼、镜花水月,放任满地的碎玻璃将彼此扎得百孔千疮。仿佛只能用痛感之烈测量爱意之浓似的。
多么美妙 我看到空中花园越飞越高
涂满嘴唇 是甜的味道 满眼都是幸福的记号
牺牲叙事背后的情感勒索
所以,在爱的博弈中,弱势者往往偏爱用自我牺牲的叙事逻辑论证爱之如斯炽烈。用表象的真实扭转爱中的劣势。可是爱就是缥缈的空中花园,人只能溶化在馥郁花香里,让鲜妍涂满内心,却从来都无从采撷任何的客观实在绚烂锚定记忆。
现实往往是,牺牲何等轰轰烈烈,鲜花着锦之下、烈火烹油之后,就是何等的险恶、衰败与腐朽。
就像《空中花园谋杀案》中,当汪太悬赏500平米的空中花园别墅寻求失踪汪总的去向时,赵医生、皮皮虾、苏苏爸不约而同选择为爱伪装成凶手自首。用自我献祭为“爱”人求得和命运与生活博弈的绝对筹码。
爱的皮囊姣好,装点得动机何等坦荡高尚、何等不求回报。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背后实则是以爱之名、利欲驱动的勒索敲诈。
你知道我喝咖啡喜欢放盐吗?
你知道我睡觉喜欢带手套吗?
你知道我做饭不穿衣服吗?
孔艳艳如此质问赵医生的爱。他的爱自始至终不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盛大意淫。他爱孔艳艳之艳,苦心经营维护其明星光环。不过是他在将自我投射于他者,喂养在想象国度驰骋四方、自我完成的饕餮野心。
多年之后才知道真爱是谁,这是傻瓜也有的智慧
多年之后才知道善待真爱,这是恶棍也有的道德
文芳如此扎破皮皮虾追忆似水年华的绚烂肥皂泡。当他人的尊严与清白全然成为填饱自我私欲的筹码,哪有什么用生命博一吻的缱绻深情,更像是懦夫与愚人贪得慰藉却又无计可施的孤注一掷。
那苏苏爸呢?扔下子女寄生在边缘挣扎着谋生,逃离支撑起飘摇破碎家庭的责任,逃离卖肾的身心磨折,逃离不幸亲情的鞭挞与生活现状对自我无能的严词审判。当锒铛入狱成为悲惨生活的最优解,那么挺身而出是舔犊情深还是肇事逃逸?
如果我们的手上没有鲜血 我们的献身就成了一句空谈
我们的爱就成了金蝉脱壳 我们的清白就成了我们的耻辱
只有唯一解的方程
“我们在这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还等着脱胎换骨。所以我们才追求爱。” 露易丝·格里克在《讲不完的故事》中写道。
无论如何自私、扭曲、阴暗、破碎、虚伪、癫狂,如果非要用一个概念概括这欲望,总能也只能用“爱”了。
无论人性和利欲如何复杂、如何荒诞赤裸、如何层层加码,行为动机方程式的等号右端本来也从来都只有“爱”这一个结果。
所以,爱的景观依旧迷人,总是竞相奔赴,一边摧毁一边修补一边捍卫一边逃离着这围城。“抬头仰望,以一声叹息,忍受着爱的暴政。”就如同奥登所说。
三条平行的线索排比似的铺陈着爱的各种具体形态,轨迹又在西餐厅交叉汇合。爱与死的坐标轴仿佛错落交叠成十字架,居高临下审视又审判着桌前众生的命运。每个人总有抽离与沉沦的能动性。
当所有话语凝结为唯一的字符
只有爱可以描绘一切
来听这部爱与死的交响曲吧,在剧场,我们一起求得属于每个人独一无二的变量与坐标。
《空中花园谋杀案》
2024.11.27-12.08
北京 | 蜂巢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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