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只是包装，故事要可信

本报记者 周 洋●杨 柳
本周电影市场，一部港片逆风突围。11月1日，由江志强、刘德华、潘耀明监制，潘耀明执导，刘德华、白宇、莫文蔚领衔主演的灾难题材电影《焚城》全国上映。影片中，香港突遇危险物质泄漏，专家范伟立（刘德华饰）与官员Cecilia（莫文蔚饰）各执一词，消防队长黎杰峰（白宇饰）与队友奔赴前线救援，酿成灾祸的黑色利益链逐渐浮出水面。上映7天以来，该片口碑和票房不断发酵：单日票房跃居第一，上映7天总票房超过1.2亿元人民币，豆瓣评分7.6分。

图说1：《焚城》海报

图说2：刘德华饰演的专家（左）与白宇饰演的消防队长

近日，影片监制江志强、领衔主演白宇接受《环球时报》采访，分享了影片创作的初衷和幕后故事。江志强告诉记者：“用商业的包装表达社会议题，让观众关注这件事情，这是初心。”白宇说：“《焚城》中的‘灾难’虽然是艺术化呈现的，但希望通过电影让大家更靠近现实中的消防员。”
虚构的灾难如何拍出真实感？
2019年，江志强看到一篇揭露“洋垃圾”产业的新闻报道：不法商人将有毒垃圾当作敛财工具，偷偷转卖到第三世界国家，中途停在香港转运或销毁，从中赚取高额利润。由此，江志强萌生了将该题材拍成电影的想法，并决定用“灾难”作为包装。
长期以来，华语电影较少涉足灾难题材。江志强承认灾难片很难拍，从商业角度上看是有风险的，但他顶住压力，将《焚城》推向市场：“这是一个很有社会价值的题材，这些灾难看似遥远，或许只有一步之遥，我要把这些关系老百姓生活的信息告诉全世界。”
为了将虚构的灾难拍出真实感，江志强带领团队做了详细的前期调查，与医疗、消防等领域专家商讨细节，花费两年多时间开发剧本，经过无数次推翻和修改，饰演消防员的演员也需提前训练。在江志强看来，拍电影最重要的是故事要可信，要把观众带入到影片构建的世界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后续全部都会失败。”
大火蔓延的垃圾场、浓烟翻滚的灾后废墟、轰然倒塌的建筑物……《焚城》上映后，不少观众在社交平台讨论片中的特效场面。江志强告诉记者，团队的确在画面上花了很大功夫，但技术只是服务于人物和故事的工具，“灾难、特效都是宣传点，最重要的还是想尽办法把故事写得扎实，把人物形象塑造好，让观众看得进去，走出电影院时能感受到我们表达的主题。”
白宇是消防队长黎杰峰的第一人选
在电影《焚城》中，白宇饰演消防队长黎杰峰。谈及选角原因，江志强分享道，几年前白宇在《沉默的真相》中的表现令他印象深刻，看《焚城》剧本时，他脑海中的黎杰峰就是白宇的形象，“我运气非常好，能找到白宇来演这个角色，当时心中没有其他选择，我等了他很久，他的表演超乎所有人想象。”
“我的第一感触是，主创团队怎么敢找一个西北人去演香港消防员？”对于白宇而言，初次接触剧本时内心更多是忐忑：能否融入当地环境？如何在一众香港演员中显得不突兀？怎样演好一名消防员？……白宇在心中打下许多问号。在后续交流中，监制、导演和白宇一起为黎杰峰设计人物小传，补充其家庭和成长背景，为其表演找到“抓手”。
进组后，白宇和演员们前往香港消防署实习。白宇感慨：“我们只是穿上消防员的服装都觉得体能消耗很大，消防员面对大火身体和心理是怎么撑得住的？很敬佩他们。”带着这份敬佩，白宇逐渐靠近消防员形象，并融入这一群体——“训练期间，我穿着角色戏服去卫生间，两位消防员把我认成了真的队长，对我敬礼喊‘长官’，我当时一下子就愣住了。”白宇笑着分享道。
影片最后，专家决定炸毁建筑物掩埋有害物质，危急关头，黎杰峰和两位消防队员选择留在现场，争分夺秒安装爆炸装置，最终以生命为代价解决危机。对于角色的牺牲，白宇解读：“消防员也有亲人、朋友，面临抉择时内心也会波动，但他身上有责任，会想如果我不去完成这件事，身后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在江志强看来，虽然黎杰峰以牺牲为结局，但《焚城》并不是所谓英雄主义电影：“灾难面前，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只是消防员站在第一线，更义无反顾。但我想表达的并非某一个人的英勇，而是‘每个人都是英雄’，哪怕是在危险来临时帮了一个老人。整部电影的主角是老百姓。”
“要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
《焚城》集结了刘德华、莫文蔚、林保怡等观众熟悉的港星，消防队员的扮演者多为年轻一代香港演员，在大家的关心下，身为“新成员”的白宇很快融入集体。刘德华饰演的专家范伟立是黎杰峰的姐夫，黎杰峰因姐姐的去世一直对范伟立心怀怨气。白宇回忆，与刘德华拍摄的第一场戏就是两人对峙，这让本就慢热的他更紧张。刘德华察觉后对白宇说，“没关系，按你想的方式来（表演）”，这句简单的话瞬间慰藉了白宇，“我一下就抛开很多负担，可以更加专注地进入戏中”。白宇告诉记者，他在《焚城》剧组学到了不少：“每个人都把这部作品当成自己的事业，无论台前幕后，你都能感受到他们的专业性和投入度。”在表演时，白宇说普通话，香港演员说粤语，“当大家用心表达角色时，就能感受到（彼此）”。
从业几十年，江志强推动了《卧虎藏龙》《英雄》《十面埋伏》等华语电影的海外发行，制作了包括《寒战》系列在内的许多香港电影。对于香港与内地在电影领域愈发紧密的交流合作，他坦言：“香港和内地密不可分，各行各业都有人员交流，拍电影也是如此。如今很多香港电影都在内地找演员，一切以角色需要为出发点。”
江志强分享说，很多海外观众对《焚城》感兴趣，影片将在10多个国家和地区陆续上映，“他们认为这不只是一部灾难片，而是关乎国际话题的电影，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被问及是否有计划打造灾难系列电影时，江志强表示自己愿意冒险进行新尝试，“不想永远在电影里看到一样的套路，这同样也是观众的期待。假如今天有一部灾难片拍得好，以后就要继续拍吗？我们不能迷信类型，观众只会为可信的故事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