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那是一个格外干旱的夏天,天空像被火烤过一样,连续几个月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
我叫林小诚,今年十一岁,和父母妹妹住在青山村的山脚下。
我们家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桃树,是父亲年轻时亲手栽下的。往年这个时候,树上早已挂满了青涩的果实,空气中都能闻到淡淡的桃子清香。但今年不同,树叶都蔫蔫的,只零星结了几个小果子,还不及往年的三分之一。
这是近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旱灾,整个村子都受到了影响。
我的妹妹林小蕊今年八岁,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平日里总是蹦蹦跳跳的,但最近,她安静了许多,总是默默地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发呆。
有时候,我看见她偷偷把自己的饭分一半给院子里那只瘦巴巴的小花猫,自己却说不饿。这让我心里酸酸的,我知道,这是因为她也感受到了家里的艰难。
"小诚,过来。"那天晚上,母亲李秀兰轻声唤我。
来到堂屋,昏暗的油灯下,父亲林建国正坐在那里,他的腰上还缠着厚厚的布带。去年秋天,父亲在山上给三叔家砍修房子的木料时,不慎从陡坡上滑了下来,摔伤了腰。虽然现在好多了,但干重活还是很吃力。每次看到父亲弯腰时痛苦的表情,我都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小诚,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母亲说着,眼圈有些发红,手指不停地绞着围裙的边角,"家里的粮食不够了,可能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本来指望着地里的麦子,可是今年旱得太厉害..."她的声音哽咽了。
父亲叹了口气,摸了摸已经有些发白的太阳穴:"要不,我去镇上找点活干?码头上总有些活儿,虽然累点,但能挣几个钱。"
"你的腰还没好利索,别想了。"母亲赶紧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心疼,"上次去挑担子,回来疼得整晚没睡,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在想,要不让小诚和小蕊去你三叔家借点粮食?"
父亲沉默了。三叔林大山家住在山那边的杨柳村,和我们有些远,要翻过一座小山。虽然是亲戚,但因为去年借的五十块钱还没还上,父亲觉得不好意思再开口。
那五十块钱是给他看伤买药时借的,本想着年底就还,可是遇上了这场旱灾,地里没收成,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可是...上次的钱还没还..."父亲有些犹豫,声音越来越低,"大山那个脾气,怕是..."
"我知道,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母亲握住父亲粗糙的手,这双手上满是劳作的老茧,"大山叔虽然脾气急,但心肠不坏。当初你摔伤,不也是他连夜跑去镇上请来的郎中吗?再说还有三婶在,她一向疼孩子。"
我站在一旁,看着昏黄的油灯影子在墙上晃动,心里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很多。我知道,明天将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
02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和小蕊叫醒了。她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布袋,是用父亲的旧衣服改的,结实耐用。母亲特意给小蕊梳了两个羊角辫,还用红头绳扎着,说这样显得精神。
"记住,见到三叔三婶要说'三叔好'、'三婶好'。"母亲一边整理我们的衣服,一边反复叮嘱,"态度要诚恳,说话要有礼貌。就说家里粮食不够了,想借两斗米,秋收后一定还。"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却硬是忍着没掉下来。
"妈,我都记住了。"我拉着小蕊的手,坚定地说。我知道母亲心里有多难过,也知道这趟借粮的路有多不容易。但我是哥哥,我得照顾好妹妹,完成父母交给我的任务。
父亲把我们送到村口,他走路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临走时,他蹲下来,帮我们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粗糙的手掌在我们头上轻轻摸了摸:"路上小心,午饭前要回来。"
山路并不好走,我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小蕊,放慢脚步等她跟上。
"哥,你说三叔会不会骂我们啊?"小蕊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担忧。她还记得去年三叔来我们家要债时的样子,声音很大,把她吓得躲在了房里。
"不会的,有三婶在呢。"我故作轻松地说,"三婶最喜欢你了,记得上次她还夸你辫子扎得好看。"
小蕊这才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但很快又低下了头:"可是,我听见爸爸说我们还欠着三叔的钱..."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妹妹:"小蕊,你记住,爸爸说了,等他的腰好了,一定会还上钱的。我们现在去借粮食,也是没办法,等秋天了,我们一定会还的。"
小蕊认真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到时候我也帮忙干活!"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翻过一个小山坡,终于看到了杨柳村的轮廓。三叔家的房子在村子西头,门前有一棵大柳树,枝条一直垂到地上,很好认。
走近了,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能感觉到小蕊的手心也全是汗。来到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喊人,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争吵声。
"你就是心太软,村里都知道他家欠债不还。"是三叔的声音,带着怒气。
"你这人怎么这样?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啊!当初你盖房子,不也是建国帮着出力的吗?再说了,他那伤还不是为了给你家修房子才摔的。你良心过得去吗?"三婶王淑芳的声音充满责备。
"这能一样吗?他是我弟弟,帮忙是应该的。可是借钱就得还,这是规矩!"
"你就是钻牛角尖!你看看现在这旱情,他们家那几亩地,能指望什么?建国那腰伤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干什么重活?"
我和小蕊站在门口,不敢出声。小蕊的手在发抖,我能感觉到她想转身就跑。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给她勇气,其实我的心里也打鼓得厉害。
03
就在我们犹豫要不要转身离开时,院子的门开了。三婶端着一盆洗好的小白菜出来,看见我们愣住了。她穿着一件略显褪色的碎花棉袄,头发挽得很整齐,脸上还带着刚才争辩时的余怒。
"哎呀,这不是小诚、小蕊吗?快进来,快进来!"三婶连忙放下菜盆,热情地招呼我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慈祥,"瞧瞧,走了多远的路,都出汗了。"
"三婶好。"我们异口同声地问好,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抖。
三叔听见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锁,但还是点了点头:"来了啊。"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三叔,三婶,我爸妈让我们来...来借点粮食。家里...家里粮食不够了,等秋收了一定还。"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手心全是汗。
小蕊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她低着头,不敢看三叔的脸。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鸡叫,还有柳树叶子在风中的沙沙声。三叔的脸色变了几变,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视,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爸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但还不能干重活。"我老实回答,"不过爸爸说等腰好了,一定会还清欠的钱,粮食的事情也..."
"行了。"三叔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进来吧。"
三婶这时插话道:"孩子们肯定饿了吧?先进屋吃点东西。"她拉着小蕊的手,心疼地说,"瞧瞧,小手都冰凉了。"
我们跟着三婶进了屋。屋里的摆设我很熟悉,进门是一张方桌,上面铺着蓝白格子的桌布,已经有些褪色了。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是三年前照的,那时父亲的腰还没伤。照片里,父亲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三婶从锅台上端下一盘刚烙好的玉米饼,香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屋子。那是用玉米面和红薯面掺在一起做的,我闻得出来。这种做法能省些粮食,我们家也经常这么做。小蕊咽了咽口水,但没敢伸手。
"吃啊,别客气。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三婶把饼推到我们面前,又端来一碗白开水,"你们这么小就跑这么远的路,真是辛苦了。"
我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饼,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半给了小蕊。玉米饼还是热的,咬一口又香又甜。三婶的手艺一直很好,她总说做饭要用心,这样吃的人才会感到温暖。
"小蕊都长高了,"三婶摸着小蕊的头说,"上次见你还是在春节呢。"说着,她的眼圈有些红,"这孩子,太瘦了。"
正吃着饼,就听见外面传来三叔的声音:"淑芳,你出来一下。"
三婶擦了擦手出去了。她刚出去,小蕊就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说:"哥,三叔是不是生气了?"
"没事的,"我轻声安慰她,"三叔就是这个脾气,心里其实是很好的。"
过了一会,我听见他们在院子里小声说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通过敞开的门,断断续续的话语还是传了进来。
"就给两斗吧,多了也不行。现在这光景,谁知道秋天会怎么样。"是三叔的声音,比刚才软了许多。
"哎,你这人,两斗哪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建国的情况。他们家五口人,两斗米能撑几天?起码得给四斗。再说了,孩子们大老远跑来,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三婶说着,声音里带着心疼。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看着办。你要是心疼,就从我陪嫁那几袋米里出。"三婶打断了三叔的话,"再说了,当年要不是建国帮忙,你家这房子能盖得这么快?那时候他一个人顶两个人的活干,你是不是都忘了?"
院子里沉默了一会,然后传来三叔的叹息声:"行吧,你看着办。不过要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嘴硬心软。"三婶的声音带着笑意。
04
不一会,三婶回到屋里,脸上带着笑容:"小诚,等会三叔给你们装粮食,我再烙几个饼让你们带回去。你妈最爱吃我烙的饼,上次过年她还夸呢。"
我心里一暖,眼睛有些发酸。记得那时候,母亲确实说三婶的饼最香。那天她吃得很少,大部分都留给了我和小蕊。现在想起来,大概那时候家里的粮食就已经不太够了。
"谢谢三婶。"我使劲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小蕊也怯生生地说:"谢谢三婶。"她的声音很小,但很诚恳。
三叔很快就把粮食装好了,足足装了五斗米。看着那鼓鼓的布袋,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米,够我们家吃好一阵子了。
"这...这太多了..."我结结巴巴地说,"三叔,我们..."
"拿着吧。"三叔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硬,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他看着我们,眼神复杂,"记得告诉你爸,等他的腰好了再还。还有..."他顿了顿,"让你爸好好养伤,别硬撑着。"
回家的路上,虽然布袋很重,但我和小蕊的心里却是暖暖的。我们一人拎着一个布袋,走走停停。布袋的棉绳勒得手生疼,但谁都没喊苦。
母亲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远远地就看见她站在村口张望。看见我们回来,她连忙跑过来接过布袋。
当她打开布袋时,突然就哭了。她蹲在地上,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