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的庙号,堪称古代帝王中最为准确的,一个“仁”字让这位宋朝帝王,名气不输给他的大爷爷赵匡胤。嘉佑年间,朝廷有四宝,其中最出名的两宝是中丞包拯和翰林欧阳修,二人名气之高,可以冠绝两宋。包拯是自古以来最出名的廉吏,刚正严明,一心为民。欧阳修的政治作为也很大,文学成就更是首屈一指。不可否认的是,两位名臣都有较为正面的评价,但是他们同在一朝,关系却很微妙,甚至还吵过架。
早在几年前,以范仲淹为首的改革派积极推行新政,此时朝廷面貌改观,得到了欧阳修的大力支持。新政中有一项,就是派出大量的“按察使”去地方监督官员执政,一方面反腐,一方面监督。各地官员怨声载道,纷纷以“按察使”干涉地方执政为由,反对新政。包拯出于公心,担心按察使中确实有素质不高者,对地方政务过度干涉,甚至形成专权,于是上奏请求对按察使进行筛查。他的举动很快被欧阳修认定为反对新政,至此,两人结下梁子。
接下来,包拯因为举荐的人有问题,他被贬到池州。当年池州等地发生水灾,百姓艰难。欧阳修听说饿死了不少人,上奏说有些地方官员救灾不力,希望朝廷给予重视。虽然他没有点名,但是,包拯还遭到了宋仁宗一顿臭骂。不过因为包拯接连断了几件冤案,宋仁宗又把他调回汴京,任御史中丞,这可是宋朝的“纪委书记”,他正式和欧阳修搭班子,二人相互佩服,虽然心有芥蒂,但都算是君子,不会无事生非,直到有一次,冲突爆发了。
公元1059年,这一年包拯60岁,欧阳修53岁,两个老头为民操劳,都已经双鬓斑白。包拯接到一件案子,是状告朝廷的三司使、主管朝廷钱粮的官员张方平的。说张大人欺压百姓,以较低的价格强买别人一家商铺,当然,是别人欠他钱,他才这么做的。包拯查实,确实存在欺压百姓的情况,于是上奏,要求宋仁宗撤掉张方平。此时欧阳修立即举荐自己的死党宋祁来补缺,宋祁是何许人?不仅仅是文学大家,还是《新唐书》的主编之一。包拯又上奏,说老宋不行,他生活太奢靡了,每顿饭要几十个美女来伺候,让这样的人管钱粮,说不过去。
宋仁宗郁闷了,对包拯说:“那你来做这个官,行不行?”包拯一心为民,竟然答应了。站在宋仁宗左手边的欧阳修不乐意了,他立即怒斥包拯:“你把两任‘财长’都拉下马,现在你又自己当了这个官,及时你没有私心,但是别人不会这么认为吧?”包拯当时就火了:“我老包问心无愧呀,我担任这官,你们可以监督我呀?”这两个老头在朝堂上吵了起来,唾沫横飞,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宋仁宗说:“别吵了,你俩都是好人,包公也不是为了当这个官才弹劾别人的,欧阳公也是为了不惹天下人非议才发言的!”后来包拯觉得欧阳修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决定辞掉此官,但是没被批准。直到两年后,他才辞掉。
作为同时代的两个名臣,包公和欧阳公从来没有因为私利而诋毁对方,包公虽然年长几岁,但是他对欧阳的才学和政见非常认可。第二年老包突发急症而亡,在死亡之前,欧阳修不仅亲自上门探望,而且还上奏让宋仁宗广召天下名医来给包相爷看病。二人相争,纯粹为了公事,并无私心。生在宋仁宗的时代,是两位名臣之幸,也是天下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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