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特朗普卷土重来——这一次有哪些不一样（长文）

为西京研究院发表的第780篇原创文章，赵博士的729篇文章。全文8345字，想要参加研传会内部研讨获取干货观点，请文末扫码加入西京研究院研传会。

特朗普再次入住白宫是美国政治史上的重大事件。美国当前的政治气候和社会土壤，必然要出这样的总统。就算不是特朗普，也会是另外一个这种类型的人物。我在以前分析美国政治的报告里多次提到这一点——深度研究要分析其中的必然性和底层机理，不能只关注一个人、一个事件。可以说，特朗普现象本身并不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这种现象发生背后的政治和社会动力学。

特朗普卷土重来，再一次说明美国传统的政治、社会、经济、种族、宗教等底层结构已经发生了巨变。我之前一直用政治衰退来描述全球政治的变化，因为民粹主义、孤立主义、反智和粗鄙化，这些标签和脸谱在学院派和建制派来看就是一种衰退，是对传统政治运行机制的挑战。从历史发展的规律来看，这只是一种必然的剧变和相变，是旧体制的运行结构无法承载深层变化的结果。今天特朗普卷土重来，开辟了特朗普主义2.0时代。这一次总统大选，与上一次相比又出现了新的特点，比如他多了两个新盟友，一个技术权贵，世界级富豪马斯克；一个平民英雄，乡下人的悲歌作者万斯。

一般的思维模式下，我们无法理解美国世界的两极代表——富豪马斯克与“乡下人”万斯——竟然并肩在一起，共同为特朗普的选举站台，并在未来他执政的四年里成为他的忠实盟友。或许可以说，特朗普的统战能力太强了，但一定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特朗普不在白宫的这四年，历史并没有停下脚步，瘟疫、战争、科技三大历史加速器叠加出现，特朗普回归后的时代也已经今非昔比。只有理解今天世界巨变之下特朗普2.0的深层机理，才能对接下来的后果有充分的认识，特别是对中国的影响。

一、特朗普主义是美国政治和社会极度分化的必然产物

再精致的系统运行时间久了以后都会出现熵增（无序因素增多），熵增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相变。特朗普想当总统已经不只是十年前的事情，但是过去的时候他连候选人都难以企及。然而在2016年那次总统大选，他竟然以一个政治小白的身份横扫建制派，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恐怕所有的学者和政客都没想到，美国会选出这样一个总统。与其说是特朗普能力强（毕竟统治一个大型企业集团几十年），不如说是建制派的僵化、傲慢与腐朽。就算今天，很多选民选特朗普很多也不是因为支持和喜欢他，而是对民主党和建制政治的失望和不满。时势造英雄，特朗普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

关于特朗普现象的必然性，我已经在六年前的文章《 》和最近的文章《 》已经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在这里，我着重强调的是，特朗普作为一个商人，他抓住了传统民主政治中的危机，将其转化为个人商机——将危机转化为商机是商人的本性。特朗普两次美国大选中胜利，有意或无意的利用了美国社会的裂痕，从中进行了巧妙的“政治套利”：

一是我一直说的“民主政治+市场经济”的内在矛盾。我们都知道，一般的常识是，市场经济需要以民主政治为上层建筑，这在理论上当然是正确的，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随着自由市场经济产生的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两者之间就会由统一变为矛盾。民主政治要求的是在选票上的绝对平等，即一人一票，不管你是流浪汉，还是马斯克，在选票上是平等的——至少是形式上。而自由市场经济天然会制造两极分化，今天则是百年一遇的贫富分化，特别是“美联储MMT+金融资本主导”的后现代主义经济模式。一个强大的印钞机，没有上限的财政赤字和债务狂潮，全球化加剧的资本与劳动的新矛盾，结合新一轮数字化和人工智能革命，这一切的结合，正在重塑美国和世界所有的底层运行逻辑。

民主政治的选票平等与自由市场经济的贫富分化，这一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就诞生了特朗普主义的“怪胎”——即使无数个知识精英和政治建制派联名抵制也于事无补，因为科学家和教授的一票与反智反科学的底层民众的一票在选举权上是一样的，并不会按照理性程度加权，而是以绝对数量取胜。如果进一步理解历史变迁的动力学，这一切更加不足为奇。这些沉默的底层大多数，无论是失去工作的蓝领工人还是生活长期得不到改善的红脖子，都是特朗普主义萌发的天然土壤。今天随着社会不满氛围和民粹温度的上升，贫富分化的加剧，全球化危机的显现，这片土壤长出来了特朗普也是历史的必然，即使不是特朗普或者他被暗杀，也会有下一个特朗普主义者取而代之。这个群体，次贷危机后先是占领华尔街，疫情危机后又去占领国会山，投射到总统大选的选举上，就是选出一个最不像总统的政治素人。

二是我一直说的“美国选民的美国和世界的美国”的天然矛盾。美国一方面是一个主权国家，另一方面又是世界秩序的提供者，是世界的霸主、共主。然而，有资格选举的只有美国公民，世界的受益者或受损者却没有选票。民主党左派政治的受益者泽连斯基及其乌克兰人民就没有资格选举，他们如果选举肯定不会投特朗普，但过去几年民主党在他们身上花了数以千亿美元的钱，这对他们获取选票于事无补，而且还引发真正有选票的美国公民的不满。还有在这次选举中，一个戏剧性的现象是，改变这次选情的恰恰是过去民主党移民政策培育的一千万“非法移民”选民，他们一旦获取了合法身份后，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和价值观，反而会投票支持特朗普。但是那些没有选票资格的非法移民，虽然想支持民主党，但是客观上也没有办法。因此将特朗普和共和党推入白宫的“边际选举者”恰恰是民主党和拜登、哈里斯们这些年用尽心血培育的合法化的“非法移民”。

特朗普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他提出保护选民的权益，并严厉打击非法移民。这样在选民看来实际上保护的首先是工作受到非法移民威胁的老移民。除此之外，民主党过度的价值观放纵，同性恋、变性、性别自主、大麻合法化等违背保守价值观的做法，也引起很多具有宗教信仰移民的不满。这些移民加上福音派基督教，都属于保守主义，恪守传统的宗教教义，对这些出格做法等极度不满（比如马斯克）。这样，他们即使不喜欢特朗普，但是由于民主党的很多做法直接侵犯了他们的宗教信仰，因此也会把票投给特朗普。

宗教群体大部分支持特朗普

三是大家都知道的“官方媒体的衰落和自媒体的崛起”。特朗普上一轮当选总统靠得就是“物美价廉”的自媒体进行宣传，当时傲慢的建制派们还看不到这一变化，对此毫无准备。美国总统大选是有门槛的，虽然理论上人人都有资格当做总统候选人，但是总统大选过程中的天量巨额宣传费却不是一般人能支付的起得，背后必须有大金主、大财团的支持。这让美国民主选举染上了浓厚的金钱政治的味道，看似人人都可以成为总统候选人，但实际上还是围绕那几个人。随着数字传播网络和自媒体的兴起，加上官方媒体垄断新闻和信息太久变得容易腐朽，失去了大量的观众，自媒体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上一轮选举，特朗普看到了这一点，他充分利用了自媒体的力量，依靠小额捐助的方式竞选成功，让建制派们大跌眼镜。从这个角度来看，特朗普利用自媒体真正践行了民主和普选的意义，让沉默的大多数垂直的看到候选人的观点和主张。

而利用自媒体，在建制派看来很不屑，并且也不适应自媒体的那种流量导向的演讲和叙事风格，一败涂地也就不足为奇。比如在这次选举中，同样的一个主播大VRogan，邀请特朗普和万斯直播侃侃而谈了近两个小时；当他同样邀请哈里斯的时候，却被后者要求各种条件，最后没有合作成。在自媒体面前，建制派不仅傲慢看不上，而且有点过于养尊处优，怎么能适应这个传播时代？所以这一轮选举，不仅特朗普自己作为大V吸引了大量粉丝，还加入了马斯克这个超级大V，还有Rogan等第一网红主播，这些都是千万上亿级粉丝的自媒体大V，这些人都支持特朗普，为他选举宣传造势。与此同时，民主党依靠的主流官方媒体越来越失去民心，在声势浩大的自媒体面前岂有不败之理。

二、能打天下不一定能治天下：特朗普们如何解决“政令难出华盛顿”的难题

特朗普卷土重来，但是美国已经不是当初的美国，世界已经不是当初的世界，经历了瘟疫、战争和科技革命后的世界和美国，可以说是更加难治理了。上一轮入住白宫的时候，特朗普虽然努力的履行承诺，但是由于国会的限制，更主要的是建制派的躺平抵制不作为，再加上各州自治程度比较高，大部分政策不是被否决，就是拖拖拉拉执行不下去。特朗普作为一代枭雄陷入到了建制派官僚系统的软性反抗中，他也饱受弹劾之苦，整个任期做成的事不多，出现了“政令难处华盛顿”的困局。

特朗普上一任期出现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很简单，你作为一个空降的政治素人，在深似水的官场文化中，有几个人对你认可，包括共和党自己人。领导权威有两种，一是形式权威，或者是上头发文任命，或者是选举出来，但这也只是形式上的，走过场，要真正的发挥作用，做到治国理政，还需要实际权威。所谓的实际权威，就是作为领导发号的施令，有一套顺畅的执行落地机制，大部分人真心实意的拥护并主动认真的执行。形式权威不等于实际权威，虽然上面发文或选举出来，但是你没有任何根基，没有拥护跟着你的人，仅仅是空降过来，很难有所作为。要把形式权威转化为实际权威，一般有三个路径，一是大力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和权威，就像宗教领袖一样，让官僚系统建制派从内心信服你，愿意跟随你，真心实意的执行你的命令，比如当初的希特勒。这次选举，特朗普搞了个MAGA，打的就是国家主义的牌，提高个人领袖气质。二是进行制度和机制改革，提高奖惩力度，让官僚们在执行你的命令过程中自己也获得好处，这叫激励相容，说白了就是用钱赎买执行力，中国的改革，调动基层和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借鉴了这个思路。三是重组换人，清除异己，把核心和关键岗位的官员换成自己人，对党和官僚系统进行彻底改造。特朗普上一个任期，基本上就是沿用了这个思路，把核心团队都换成了自己人，甚至有意把共和党改造成特朗普党，今天就是要搞个MAGA党。这个党也不同于共和党，实际上就是对组织进行彻底重组。

那么这个任期特朗普会打破“政令不出华盛顿”的困局吗？我认为这个局面会大幅改善。首先，经历过上个任期，特朗普及其团队已经有了经验。虽然由于缺乏官场经验，以及自己天马行空的执政风格，特朗普上一届的核心团队，继续跟随他的不多，但是这一届他肯定会吸取教训，建立一个精兵强将跟自己一条心的团队。副总统万斯太年轻，也是一个政治小白，但是应该有思路有干劲，跟墨守成规躺平腐朽的建制派不一样，有激情有闯劲有魄力去解决难题。另外还有马斯克的加入，他在管理企业方面的能力有目共睹，他的影响力也非同小可，体制内也有大量的粉丝愿意追随。关键的一点是，他有钱，有足够的资源来调动官员的积极性。这次大选他大撒钱也证明了这一点。其次，非常重要的，是这一届共和党全胜，基本拿下了国会，不仅是共和党，就连整个建制派体系内部，都没有了足够的力量制衡特朗普。第三，在马斯克的加持下，这届特朗普要对整个官僚体系全面改革，对冗余老迈缺乏效率的政府进行清理，这个也是值得期待。阿根廷的米莱，作为一个政治素人和空降总统，改革效果就不错。美国思变，体制内和建制派也不是铁板一块，官员们也想有变化，特朗普和马斯克这两大企业家只是顺势而为，抓住商机“再创业”而已。他们在经济市场上做的已经非常成功，在政治市场恐怕也不会差，虽然两者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也别小看企业家的学习能力和创造性破坏能力。第四，拜登执政的四年，在经历了疫情危机，并且在特朗普留下的烂摊子的情况下，治理的还不错：气势如虹的牛市，前所未有的国际影响力，繁荣的经济，较高的就业率，科技革命，较大的货币政策空间等等，这些都为特朗普打下了个比较好的底子。当前最大的问题不是经济问题，通胀压力不大，当前最大的问题是社会、种族、贫富分化、不安全感等深层问题，这些问题对特朗普来说有很大的压力，但是不用担心经济问题。

因此，我们认为特朗普新一轮任期，基本完成了共和党内部的改造，国会的制约也大大解除，“政令难处华盛顿”的问题会有明显缓解，这一届较上一届会有更大的作为。当然眼下新问题也比较多，但是前任打下的底子也不错。他吸取上一届的经验和教训，加上新盟友特别是是以马斯克为代表的科技巨头的加持，估计这一届他“折腾"的会明显比上一届任期厉害。

三、天地翻覆，换了人间：特朗普主义2.0对世界和中国的影响及其应对

很容易预见到，如果接下来特朗普对整个领导团队重组成功，再对整个建制派和官僚体系的执行力进行再造，那么整个现有的政策将翻个底朝天，无论内部治理经济的各种政策，还是对俄乌战争的态度，中美关系的恶化，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地缘冲突的进展等等，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影响。因为过去民主党实施的各种政策，特别是对俄乌战争和非法移民的重大政策，基本上是与特朗普背道而驰。反者道之动，民主党四年向左转的有多厉害，特朗普向右转的就有多猛。这个极左向极右的转换期，美国和整个世界的局势将经受重大冲击。本来就是个大乱局，特朗普上台后会让局面更乱。当然大乱之后会不会有大治，过去民主党解决不了的死结难题，比如俄乌战争和平结束，特朗普的出现倒是提供了一点希望。

然而特朗普对全球和中国最大的影响并非他的施政理念，而是他激进的不知轻重的无法预测的做事说话风格。如果说建制派还有规则走程序，行为相对缓和，那么失去制约的特朗普则可以为所欲为，而且执行效率较高，让世界和中国失去缓冲时间，容易发生极端风险。可以预见，特朗普2.0将引发全球经济动荡，中国各方面也会受到严重的冲击。

1，世界秩序将再一次洗牌，美国所有的政策将回归到国家主义，美国利益至上，对外不再管闲事，除非有利可图。首先是对俄乌战局有很大的冲击，美国将减少甚至停止对乌克兰的军援，对乌方将很不利。但是，基于特朗普与普京的个人关系，会加大其中的斡旋，反而给和平带来了曙光，俄乌局势很快会从热战进入谈判期。谈判期也不会一帆风顺，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拉锯，直到达成新的利益平衡。乌克兰很可能不得不让渡利益换取和平。俄罗斯也不可能全占便宜，双方很可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各自退到什么程度，还要看美国减少军援引发的战局变化。我们在以前的战争经济学报告中曾经分析过战争是如何发动以及如何退出的。战争的退出比发动更加复杂。特朗普的出现提供了一个解法。特朗普宣布的‘和平方案’ 核心部分是‘乌克兰承诺至少20年内不加入北约，作为交换，美国将继续向乌方提供大量武器’。由此可见，特朗普正在寻找平衡，不是简单的放弃乌克兰。

2，对中国的冲击，总结来说就是“经济上加速打击，政治上可以商量”，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激进的做法。蓬佩奥回归其团队，上一个任期他的反华行动大家都已经领教过，这一届只能变本加厉。要知道，真正的反华浪潮恰就是从特朗普上台后开始的。对中国来说，守规矩且理性的建制派更好应对，特朗普这样的政治企业家反而不好对付。拜登政府时期，美国一直奉行“有管控的竞争关系”，不希望中美关系发生失控。民主党的做法还是比较具有骑士精神，对中国动手尽量做到师出有名，而且还希望合作一起解决气候、环保、债务等世界问题。特朗普则不会这么温情脉脉，只要他认为对的，肯定会重拳出击。中国有句古话，“宁愿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在这里我们不是说特朗普是小人，而是他的行为风格比较激进盲目不讲道理。建制派不会做出玉石俱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但是特朗普会做出。这是应对他最难的地方。特朗普很可能不顾国内通胀也要对中国大幅提高关税。根据不同机构的测算，特朗普对中国加征60%的关税，将导致中国GDP下降1.6个—2个百分点。我觉得情况可能更严重一些，因为当前中国经济的一口气就靠出口撑着，不像上一次与特朗普交锋时我们还有房地产撑着内循环。我们得警惕这个关税成为压垮中国经济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我们也不要过度高估特朗普冲击的影响。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我在2018年中美贸易战的时候就指出，在一个多边贸易体系下搞双边制裁，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事实也证明特朗普上一次贸易战是失败的，中国对美国的出口没有减少多少，很多转口贸易仍在进行。加关税不过是讨价还价和定价的问题，不像民主党那样上升到意识形态的层面。只要是钱的问题，都有办法解决，这是中国更习惯应对的，经济问题可以商量，意识形态和政治的问题没法商量。所以，特朗普的中美贸易战2.0，在短期和预期上对中国影响很大，我们要重视，但是也无需过度悲观。

3，美国内部的裂痕将进一步加大，各方面将更加极化，特朗普能打天下，以光脚不怕穿鞋的打法横扫建制派，但不一定能治天下。各项数据显示，上一届特朗普任内美国的经济和股市表现并不好。拜登上台后，大胆启用布林肯、沙利文等年轻技术官员，尊重耶伦、鲍威尔等实施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在疫情的不利影响下，不仅收拾了特朗普搞得烂摊子，还实现了经济和股市的双重繁荣。当然，也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通胀，通胀对没有资产或资产较少的普通民众不利，但是对中产及其以上的阶层，特别是超级富豪阶层比较有利，他们的资产实现了较大的增值。通胀对联邦债务和财政也有利。当前美国经济一枝独秀，不得不说是民主党的功劳。但是，为了搞经济，也付出了较大的政治和社会代价。比如不再对中国的商品实施那么严厉的制裁，放松移民，让世界的商品、钱，还有人流入美国，美国经济能不繁荣吗？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非法移民增加，各种过度自由化思潮涌动，造成了保守主义群体的不满。马斯克原来支持民主党，但是由于其儿子要变性，对民主党的这些放任措施忍无可忍，转而倒戈投向特朗普。但是，我认为特朗普治理经济和社会的能力大概率会让选民们失望。很多最近几年取得合法身份的华裔移民，他们是民主党政策的受益者，但是当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合法公民后，就开始反对放任的移民政策支持特朗普。我认为他们大概率会后悔，因为特朗普的激进做法并不善于治国，另外挑起的种族主义仇恨很可能会损害华裔等少数种族。想一下，当初他都放任甚至暗中挑动红脖子们攻击国会山，有一天红脖子或黑人们冲击华裔社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并不看好接下来的美国经济，特朗普很可能把拜登经济学打下的底子折腾大半。当然这只是个人猜测。

因此，特朗普2.0给原本动荡的世界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其难以预测的执政风格会引发大类资产持续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