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力问父母为何把她一人丢下，聂荣臻哽咽：解放人民比小家更重要

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好不容易迎来了全新一轮的社会改革，那时的国民GDP普遍低下，就连身为首都的北京，在公交车的投入方面运行都十分困难，如何才能挤上公交车就变成了一门学问。

我们总能看到一个老太太大清早就在地点等待，然后随着人潮碰撞拥挤上车，她一直都是定时定点，准时准到，虽已年入高龄，满头白霜，双目却神采分明。

老太太的怀里总是抱着一个饭盒，兴许是因为工作忙碌没空顾家，如果她没能挤上公交车，便会乖乖等着下一时段的车子到来，奇怪的是，若是你尊老爱幼，给她让道，她不但生气，还会昂首挺胸的和你强调：“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板还硬朗哩！”

这位口齿伶俐的老婆婆名叫张瑞华，她的丈夫名叫聂荣臻，前者是坚韧不拔的红娘子军，后者是无私大爱的开国元帅，他们在最艰难的时期相恋，哪怕面对的是无尽恐怖。

1909年2月11日，张瑞华出生在河南省一个贫穷且偏僻的小村庄里，穷困潦倒的家庭让她早早就锻炼出了傲然挺立的品性。

在她的青年时期，因为痛恶半封建、半殖民地旧社会，张瑞华刻苦学习，决心用知识改变命运，并且考入了信阳女子师范学校，在那儿她接触到了当时呼吁解放思想的《新青年》、《向导》等文学书籍，这让她内心中一直蠢蠢欲动的，对于革命的渴望越发强烈。

在校期间，张瑞华组建社团，召集同学一起学习，积极参加反对帝国主义的游行运动，号召群众发起募捐支持工人斗争，对于革命事业满腔热血。

1926年，北伐战争胜利以后，张瑞华考入黄埔军校分校，并且在同年秋天入党成功，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地下工作者。

平日里，她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学生，但在党组织需要时期，她又能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真正的铁血娘子军，她的无畏与锲而不舍的革命精神深深地感染了身边一同奋战的同志。

同志们在前线作战，她就带着同学做好医护救援，帮助组织筹钱宣传，认真努力地做好后勤工作。

在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以后，张瑞华随军南下准备为七月的“南昌起义”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机不逢时，等到她跟随部队赶到的时候，起义大军已然撤退，而她随后又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去到广州参加起义。

直至起义失败，张瑞华的消防工作仍在继续，靠着一丝不苟的职业态度，她在同志的帮助下，因为熟悉广州的地形与区势，被党组织再次委以重任，被分配往香港进行潜伏，成为了一名在白色恐怖下的地下特工。

可谁也未曾想到，在那样一般提心吊胆的生活中，一个器宇不凡、温文尔雅的男人走进了张瑞华的心房之中，而一切的起源，只不过是因为一句“我想对你好”而已。

对于当时复杂的香港时局，没有人会特别注意到张瑞华这样一个稚嫩姑娘的潜伏，但是一经发现，便是痛不欲生的酷刑折磨与逼问。

张瑞华潜伏的目的在于搜集当时香港公关以及反动派奸细的活动情报，这样的工作哪怕是对于红色经历颇丰的张瑞华依旧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她白天身穿旗袍，外出游走，出入上层社会百般应对，并且还要经常往返广州传递党组织下达的文件书信，也就是在这么样的一次行动中，她结识了未来的丈夫聂荣臻。

那时的张瑞华怎能想到，只是一个照面，聂荣臻便对她一见钟情。

聂荣臻来到香港潜伏已有四年之久，他从先前的阳光少年，在经历过无限危险以后，已然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可当他首次见到张瑞华时，她的身影好似一道七彩光辉，在聂荣臻阴暗迷茫的内心中留下了一片花海，那个时候的爱情如此简单，爱上一个人，便装满了一颗心。

聂荣臻希望能和张瑞华见个面好好聊聊，可张瑞华因为还有要务在身，只和聂荣臻说道过几天再见，可这几天过去了又是几天不见，两人平时的生活都在为地下工作疲于奔命，光是约见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就显得弥足珍贵。

和聂荣臻不同，张瑞华只是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上级，以为是有什么事需要交代，在繁忙的工作中，她早已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

但无论在什么年代，真挚的爱情总会像种子般顽强，哪怕是在革命时期，这颗种子也顶着夹缝生了根，发了芽。

某一天，聂荣臻突然来到张瑞华家里拜访，他面露紧张，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这让张瑞华觉得很奇怪，直到聂荣臻定下心来，他开门见山的对着张瑞华说道：“张瑞华同志，我知晓你是从武汉来的，咱们曾经碰面，我对你印象很深，我想和你好。”

张瑞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就红了双颊，好似有炭火在烧，她的心中既害羞又惶恐，只得匆匆和聂荣臻说道自己仍需考虑，便闪身躲进了内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张瑞华脑中时常闪现着聂荣臻信誓旦旦与她表白的模样，聂荣臻一表人才，虽然平日里看着严肃拘谨，但从未对人发过脾气，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于是张瑞华下了决心，她打包好了自己的些许行李，就此搬进了聂荣臻的家里，当时还碰上了周恩来同志，聂荣臻便直接大大方方的向人介绍：“我与瑞华已经结婚了。”

周恩来只觉得惊喜，三人一块出门吃了顿简单的饭，就算是办了婚礼，没有办法，在当时混乱动荡的社会背景下，三人必须时刻注意好自己的一言一行，温馨的时刻虽然少见，却让人记忆犹新。

白日里，聂荣臻以记者的职业作为掩护进行情报工作，早出晚归，大多时间都是张瑞华在照顾家里，两人的生活非常拮据，虽然有组织补贴，但是也仅仅足够勉强满足于平日里情报工作的进行，在日常生活方面，所剩余下来的钱对于吃喝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家，但张瑞华却每天都在用心经营，丈夫只有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没钱换新，张瑞华便认真清洗，直至洗得发白又单薄，看得聂荣臻实在心疼，其实她本身也不过只有两件较为体面的旗袍而已，剩下的，依旧是补丁叠补丁的破旧服饰。

张瑞华为家庭付出的苦累，身为丈夫的聂荣臻都看在眼里，有时他想给妻子添置点新衣裳，却被张瑞华笑嘻嘻地拒绝了。

她用着毛主席的话语打趣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其实，有哪一户女孩子不爱美呢？

只不过在她的心中，共产党的革命才是第一要务，两人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省吃俭用，虽然依旧贫穷，他们却活得十分充实，比起物质上的需求，张瑞华更关心丈夫的安危，以及家庭的和睦。

爱情有轰轰烈烈的辉煌，自然也有平平淡淡的柔美，两人的婚后生活十分甜蜜，他们在小心翼翼的生活中培养出了一项技能，只要听到门口外小巷子传来的脚步声，就能很快辨别出来人的身份。

聂荣臻的工作隶属于高等机密，虽然张瑞华不能理解，但她总是默默支持着丈夫，每当半夜聂荣臻赶回家来，张瑞华便早早在门后等候，听到丈夫敲打的暗号再开门，她会贴心地帮助聂荣臻换衣洗漱。

张瑞华在晚年有总结道：“在白色恐怖下工作的同志，千万不能粗心大意，好多同志便是因为一时疏忽，导致了自己白白牺牲。”

在这样高度紧张的工作环境下，两人都未能得到一天的好好休息，而张瑞华更是患上了神经官能症，聂荣臻知道妻子的辛苦。夜里入眠时，总是等待张瑞华熟睡以后，自己才肯放心入睡。

在1930年9月，这一户小家迎来了新成员——女儿聂力，当时香港的时局变动已经到达了水深火热的程度，聂荣臻整天在外忙碌着地下工作的进行，常常是一天不吃，两天一饿，对于妻子和女儿是否安然无恙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至女儿出生几天后，他才来到医院探望张瑞华，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妻子时，内疚，羞愧等情绪一下子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歉意的对着张瑞华反复说道自己的不是，可张瑞华却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抚道：“女儿不会怪你的，她爸爸可是一个大英雄。”

有了孩子，两人的工作进行得更为谨慎，聂荣臻对于女儿十分疼爱，白天他得外出工作，但晚上回到家里，无论劳累多少，总是要陪着孩子玩一会才会安心。

张瑞华发现女儿聂力非常喜欢爸爸，不管平时如何哭闹，但只要爸爸回来了，女儿就会乖乖地十分听话，很是可爱。

同年，张瑞华和聂荣臻被调往天津工作，但是因为当时上海对于共产党员的迫害越发严重，几乎所有的地下活动都无法展开，无数同胞更是被逮捕入狱，残杀至死，聂荣臻临危受命，前往上海的视情况做好修复工作。

随后他要再度前往中央革命根据地反馈情况，一家三口只能就此别离，虽有不舍，但张瑞华和聂荣臻两人都深知共产党员的职责所在，所以聂荣臻在和家人的短暂告别以后，义无反顾的奔向了上海的龙蛇虎谭之地。

时隔一年以后的春天，张瑞华再次被组织安排前往上海，为了保护女儿安全，她只能将孩子寄养在一位上海工人的家庭里，而自己虽然与丈夫同在一地，却因为时局所迫难以见面。

1934年，张瑞华被叛徒所害，带着孩子被关进了英租界的监狱，因为害怕孩子受到危险，张瑞华就连提审都要带着孩子一起。

无论敌人如何威逼利诱，张瑞华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自乡下的农村妇女，来到上海，是为了寻找已经失散的丈夫，历经许多时事的圆滑让敌人套取不出任何信息，所以张瑞华在被关押了一月以后就被再次释放。

可敌人哪有如此好心，张瑞华始终处于被特务暗中监视的视野之下，这时的她孤立无援，每日担心受怕，怕的不是自己牺牲，而是年幼的孩子该如何安放，与她一同担忧的，自然还有丈夫聂荣臻。

可是党组织又无法对于张瑞华展开援助，一旦派出同志前往，势必会被敌人察觉，张瑞华的身边埋伏了太多的定时炸弹，她又该如何逃脱呢？

都说男人铁血铮铮，可你们又怎知女人亦能刚正坚贞呢？被重重围困的张瑞华，靠着自己多年以来的工作经验，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选择了出逃。

当时的大雨倾盆如同机枪扫射，夜幕黯淡不见繁星，张瑞华紧紧抱着女儿踩着雨水四处奔走，特务则在身后追击。

兴许是老天爷也在可怜这对悲寒的母女，张瑞华借着雨幕的掩护，竟然成功甩掉了敌人逃出生天，她随后与共产党的同志们再度汇合，考虑到张瑞华如今的情况，上海自然是不能待。

所以党组织在1935年将张瑞华和孩子撤出上海，经由天津沿路前往山西与中央红军会合，而此时的聂荣臻已经提前听从安排，先行一步到达了中央革命根据地，一家三口，究竟何时才能重聚？看似遥遥无期，却在这么一段插曲之后迎来了转机。

这一路可不是坐着火车就能随意出行的，因为张瑞华特殊的地下身份，时刻有着暴露的危险。

当时国内反动派对于共产党员的抵制压迫十分恶劣，光是带着孩子伪造身份通过重重检查就让张瑞华惆怅无比，她只能先到上海之外的一座小城里教书，借此掩饰身份伺机而动。

当两月过去以后，张瑞华看情势已经有所好转，关乎于自己身上的风声也早已散去，能够动身的时候终于到了，但是前往会合的地点上还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那就是东北军方区。

此次前行，路上必定是十分险恶，张瑞华想到，自己是可以无所畏惧，可是孩子呢？跟着自己踏上这几近九死一生的道路，不仅得挨饿，受冻，还得时刻提防这危险带来的考验，孩子该怎么办呢？

考虑到这些因素，张瑞华将女儿寄养在了朋友毛齐华的家中，她与丈夫分别的时候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被叛徒举报，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未曾有过一丝退缩，但是当她就要离开女儿的时候，张瑞华哭得像个泪人，这是对亲情的不舍，也是对朋友的感激。

话说回来，要想越过东北军防区，靠着假证件的危险系数实在太大，靠着潜伏通过更是毫无可能，张瑞华再度陷入了左右为难的思考，但是她灵机一动，竟然想出了一招瞒天过海的办法——女扮男装成为士兵！

张瑞华靠着精妙的装扮，摇身一变变成了东北军官的后勤务兵，在战火四漫的时期，没人有闲空去调查她的来路如何，大家光是为了保命就费尽了心思。

而张瑞华在混入部队以后穿越了军防区，然后她瞧准机会独自出逃来到山西和中央红军会合，这时候的她和聂荣臻才得以相见。

两人历经了重重困难，中间饱含了数不清的悲欢离合 ，好在现在有惊无险，破镜重圆，这个百炼成钢的男人与张瑞华紧紧相拥，泣不成声，他们都在述说着自己积攒已久的思念与深情。

当聂荣臻问到女儿现在何处时，张瑞华知道他的期待落了空，心中必然是如刀绞一般疼痛。

她抹着眼泪安抚着丈夫说道：“聂力很乖，我多次外出行动，不方便将她带在身边，就让她自己在家里玩玩具，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她还在乖乖地玩玩具，从不给我闹心，因为路上危险，我将她寄养在了毛齐华的老家。”

短暂的相逢只有三天，当时正值百团大战爆发时期，三天后，聂荣臻奉命带军前往陕北会师。

1938年，聂荣臻的好友周恩来，派出两名共产党员来到毛齐华的老家，好不容易找到聂力，没想到聂力从小就机灵，因为见着陌生，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们离开。

几经周折，两名同志害怕暴露身份，只得无功而返，党组织考虑再三，决定让毛齐华回到老家去接回聂力。

当聂力被送到了北平，有人给了她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聂荣臻，让她如果以后去到张家口，看谁像是父亲，就去喊谁爸爸，此时的聂力已经八岁，却依然无缘与父母见面，真是让人非常感伤。

1946年4月，国内的反抗趋势渐于稳定，前往北平开会的司令员赵尔陆带着聂力坐上飞机前往张家口，16岁的她，在这里能否与父母相见呢？

当聂力来到张家口，在赵尔陆的安排下，聂荣臻的秘书范济生将她带到一处平房，她来到屋子里。

屋子不大，却收拾得非常利索，坐在屋里的张瑞华一眼就认出了多年未见的女儿，她惊呼出声，上前将女儿一把拥入怀中，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让聂力也湿了眼眶。

聂力还看到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高大，满面沧桑，看向她的眼神中却有着无限爱意，聂力拿着照片细细打量，那正是聂荣臻，聂力终于回归到了自己的家庭之中。

坚强如她，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而久经沙场的聂荣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含着眼泪，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肩头。

那天晚上，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说会话，聂力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悲惨经历，12岁那年的她，就已经要去到当地的制纱厂工作，因为手脚不够麻利，经常遭到别人的毒打，身体上的受挫，不如精神上的屈辱。

真正让聂力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大家都把她叫作野孩子，而她现在和爸妈重逢，终于不再是野孩子了，听到此处，张瑞华和聂荣臻一次次流下眼泪，面对聂力控诉的抱怨：“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聂荣臻只能悲痛地说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反动派，我和你妈都是共产党员，解放人民比起小家更为重要。”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家三口总算是扛过了最为艰难的抗战时期，新中国在1949年成立，聂荣臻面临着出任北京市市长、军事管理委员会主任等职位。

但早已决定为祖国奉献一生的他，面对新中国换血一般的新兴革命，决定秉持“科技治国”的思想，放弃了市长的官职，出任了科技主管一位，带领着第一代航天科技战士，建造了“中国航天城”。

而张瑞华则出任中央组织部处长，虽身居高位，却仍是兢兢业业的负责工作，没有一点官僚架子，在她手下做事的同志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华姐”，组织上有给聂荣臻分配公车，但聂荣臻从来不许张瑞华和女儿使用。

这是因为怕影响不好，张瑞华和聂力没有抱怨，母女俩依旧是靠着代步工具出行，张瑞华每日早起出门，带着饭盒挤上公交。

而聂力不管是在炎炎夏日，亦或是在冰天雪地里，都还是骑着自己的小单车，有的人曾经对聂力说过聂荣臻不顾亲情，可聂力只是振振有词的回答道：“骑着单车就好，为单位节约资源。”

是啊，这一家子在战争年代没有过上一天的好生活，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等人民公仆的共产党员精神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髓之中。

聂荣臻曾经说过自己很有福气，他有着理解包容的妻子，还有着孝顺懂事的孩子，与妻子相遇在最为艰难的时期，只有简单随意的婚礼，却依靠最真挚的情意走了一生，而聂力，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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