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山市南庄中学802班 林雨霏
◎指导老师:曾艳
思绪弥漫,恍惚回到10岁那年。那时的我身材瘦小、面黄肌瘦,家人便送我去佛山武馆练习武术,以锻炼身体、修养品性。刚刚走进武馆时,我好奇地看着满屋比我还小的“豆丁”,笑着对母亲“打包票”:你们放心,看我给你们拿下5块金牌。
随着那句话落地,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初学武时,只觉得浑身酸痛,难以忍受。每一节课分为两个部分,一是热身,二是招式,不同于其他体育活动,我们的热身是扎马步。在我看来,扎马步比长跑还要痛苦。闷热的武馆内,一排排小学徒扎着马步,远看如石像般巍然不动。近看却见汗水从头顶滑到眼里,从脸庞淌到脖颈,从背脊流到大腿,眼睛刺痛得发酸发红,腰腹、腿肚子抖得像筛糠,难以忍受之时,我便攥紧腰间的衣角,咬紧牙关,脑子反复来回地倒数,不断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直到教练那美妙如天籁的一声“停”,大家便如面条般瘫软在地,半天都难以动弹。
“凡事最忌好高骛远!先把根基扎好,再练招式,武术最是讲究下盘要稳,如果技术只是浮于表面,行招式时,必将左摇右摆。”教练持着钢尺说,“站如松,坐如钟。”教练要求我们:无论站与坐,大腿必须绷直,背脊必须挺正,每当我们背脊放松、动作变形时,他便会把尺子贴在我们的背脊上,直到腰杆脊背挺正,与尺子严丝合缝才感到满意。一节课下来,众人迈步都像战战兢兢的鸭子,抬腿小心谨慎,一不小心步子大了,便一个激灵,龇牙咧嘴地发出“嘶”的一声。
那一个星期,我时常从睡梦中惊醒,腰部的肌肉酸痛到难以翻身,睡得极不安稳。我只觉脑中一片混沌,思绪穿过太空,还未停留便坠入地心。后来使用手机录音才发现,整夜都在断断续续痛苦地呻吟。睡醒时浑身大汗,身心俱疲。休息不好,第二天还要继续练习,精力实在供养不足,经常在扎马步后眼前一黑,需要坐很久才能恢复。
但我从未想过放弃,因为当年那句稚嫩但掷地有声的许诺我还没兑现。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我过了一年,每天都很累,但半夜从梦中惊醒这种情况在逐渐改善,我休息得越来越好,状态也越来越好,逐渐掌握了武术的窍门,发现了武术的魅力,爱上了这门艺术。
一年过去,身体愈发强健、意志更加坚强,几套招式也已经学完,教练决定送我去参加各种比赛。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比赛。我坐在等候席上,紧张地做着拉伸,在脑中复盘招式的顺序。不多时,广播里传来:“请2号运动员林雨霏到4号场地准备比赛……”我双手发抖,教练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怕,队友们都会在台下为你喝彩!”心放回肚子,我跑到绿色胶地上,站定,等待裁判的一声开始。
“喝!”“呀!”体育场里响彻着我的呼喝,眼随手、腿随肘、步随身。拳、掌、爪“呼呼”切换,马步弓步“刷刷”变化,行云流水间风声呼啸,我渐入佳境,行步穿梭,退进迅疾。似笔走丹青绘龙蛇,如春林雏燕跃林间。最后一拳打出,我巍然挺立,眼神坚毅,一个抱拳,满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裁判声报着每一个评委的评分:“10分、10分、9.7分……”尘埃落定,我拿下了女子北派拳最高分。
走下赛场,教练开心地拥抱我,跟我说这是我打得最好的一次,喜悦爬上我眉梢,我顾不上身体的劳累,早早地到颁奖台前等候。当我站上领奖台时,我听到观众席上观众的欢呼,看到队友们脸上的喜悦,跟亚军、季军合影后,父母欢呼着把我抱起来,爸爸高兴地说着:“瞧啊,这是我女儿!”我高兴地揽住家人的肩膀,留下了一张充满回忆的合照。
我抬手握住金牌,轻轻抚过它的纹路,泪水夺眶而出。
那一刻,我想起了一年前的彻夜难眠,想起了习武时的痛苦。
那时的呻吟与此时的抽泣在我脑中和鸣,奏出了坚毅的颂歌,努力的真正意义跨越时间完成闭环,动人心魄!
一直到如今,我练了五年武术,学了近十套招式,扎几个小时的马步、弓步都是家常便饭,我不觉得这些对我来说是痛苦,因为我热爱武术、追随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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