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的葬礼上有两件事关贾家的大事,最引人注意的是:薛蟠送给贾珍的樯木棺材板,北静王出席秦可卿葬礼的表现。
北静王在葬礼上表现出对皇帝的不臣之心,又曲意拉拢贾家与之结党。才是皇帝突然晋升贾元春,安抚贾家,分化与北静王结党的企图。而皇帝会如此忌惮贾家与北静王结党,除了贾家属于先帝功臣四王八公,在军中和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还源于贾家表现出了骄狂自大、僭越不法之心。标志就是那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樯木棺材板。
贾珍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可巧薛蟠来吊问,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叫做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现今还封在店里,也没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罢了。”
樯木棺材板是薛家店铺之物。薛蟠将之做人情送给贾珍,源于这副木板没人敢要。原因有两个:
一、这副板是前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后没用的木板。亲王的“专用”,一般人不敢用。
二、这副棺材名叫“樯木”,关键重点是“万年不腐”,这就要格外注意。“万年”可通“万岁”,预示了帝王木之意。
这个细节揭露了一个重要线索,就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绝不是“普通亲王”,甚至一开始可能不是亲王,而是能继承皇位的太子,“坏了事”后才成了义忠亲王。就像玄武门之变后的太子李建成,就被封为“息王”。
因为普通王爷绝不敢用“万年不腐”的棺材板。既然这副木是义忠亲王所要,肯定要有登基的资格,否则储备“万岁木”形同谋逆,哪怕是亲王也不敢用。
其实义忠亲王哪怕是太子,在太上皇没退位之前,他要薛家准备这副棺木的行为也是僭越大不韪。甚至更容易受忌讳。说明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当皇帝”,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所以,不排除义忠亲王老千岁所坏之“事”,就出在这副棺材板上。
贾珍听了,喜之不尽,即命人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赏。贾珍笑问:“价值几何?”薛蟠笑道:“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工钱就是了。”贾珍听说,忙谢不尽,即命解锯糊漆。贾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此时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
薛蟠虽“傻”,这件事却做的特别“精明”。薛家因义忠亲王坏了事,还收着一副“万年不坏”的棺材板,无论从义忠亲王坏了事的事上看,还是樯木棺材的珍贵,薛家都不知该继续当着这副板。既然贾珍想要好板,干脆送个人情给用了再无挂碍,也去了一个隐患。
薛蟠行事顾头不顾尾,贾珍更是为所欲为,可贾政到底端正稳重,知道以秦可卿的身份不配用这副棺材板,容易僭越也遭人忌讳。贾政说“此物非常人可享者”,就说明背后的僭越问题。
贾珍不顾僭越而乱用樯木棺材,势必会引人注意。告知于皇帝,尽管不会因此治罪贾家,却也会对贾家骄狂自大、不恭不敬的态度心生不满。
贾元春被晋升贤德妃后,皇帝在临敬殿召见贾政,就突出了贾家最大的问题是“不敬”。臣子不敬,势必难忠。不忠也就容易生不轨。就接续上了北静王出席秦可卿葬礼拉拢贾家的不忠不臣不轨的现实问题。
那么,义忠亲王“坏了事”到底怎么回事呢?书中有这么几个线索值得注意:
第一、太上皇退位在大明宫。大明宫是李世民给退位的唐高祖李渊修建的。
第二、义忠亲王如果是太子,他“坏了事”的得益之人,无疑是皇帝。
第三、《红楼梦》有个特别规律:大房不得善终,二房上位。比如贾敷与贾敬,贾赦与贾政,贾珠与贾宝玉等,如果义忠亲王也是老大,皇帝是老二。那么就像贾政字存周所隐喻的周武王以次子上位继承周文王一般。
以上三点集合,就有一个可能的推测,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极有可能是借鉴的玄武门之变。太上皇类似唐高祖李渊,皇帝类似唐太宗李世民,义忠亲王则像太子李建成。如此一来,皇帝上位就涉嫌了“二房得位不正”,太上皇退位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就难怪贾家这些四王八公老臣不忠顺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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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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