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药要按时吃啊!"我把药递给躺在床上的大伯,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这个在我家住了整整十年,从未给过一分钱的老人,会给我们留下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01
农村里的家庭故事总是大同小异,不是因为财产分配不均,就是因为婚姻嫁娶闹矛盾。
可我们家的故事却与众不同,它藏着一个尘封了二十八年的秘密,
直到大伯离世的那一天,我们才恍然大悟。
我叫李文杰,今年四十岁,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小超市。
说起我们家的故事,还得从二十八年前说起。
那时我才十二岁,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大伯李长河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在一个雨夜,他和二叔因为一笔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第二天一早,大伯就不见了。
我依稀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春末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正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连环画。
突然,外屋传来了重重的摔门声,接着是大伯和二叔的争吵声。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大伯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愤怒,却又透着一丝无奈。
"老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大伯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大哥,这借条上是你的签字,你不能不认账啊!"二叔的声音很大,惊得院子里的老母鸡都开始咯咯叫。
"我李长河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更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事!"大伯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母亲试图劝架:"你们兄弟俩有话好好说,别吵了,吵什么吵!"
那笔钱是祖父留下的五千块遗产。
二叔坚持说大伯已经预支了这笔钱,但大伯却说自己分文未取。
在那个物价还很低的年代,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一头牛才卖两千多块,我们村里的林大叔花了三千块盖了间新瓦房,就吹了好几年。
争吵中,二叔拿出了一张借条,上面确实有大伯的签名。
大伯看着那张借条,脸色煞白,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出了家门。
我记得他走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蓝布衬衫,连雨伞都没带。
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很大,雷声轰隆,闪电照亮了整个院子。
我透过窗户,看见大伯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那个背影,孤独而萧瑟。
第二天一早,大伯就不见了。
他房间里的东西都在,只带走了一个旧皮包和几件换洗衣服。
母亲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找到大伯的踪影。
后来听说有人在县城的汽车站看见过他,但等母亲赶到时,大伯已经坐车离开了。
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有大伯的消息。
母亲偷偷哭过很多次,二叔也变得沉默寡言。
每逢过年过节,母亲都会在院子里张望,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我知道,她是在盼着大伯回来。可是,一年又一年,大伯始终没有出现。
日子在平淡中慢慢流逝,我从一个懵懂的少年长大成人,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
超市也从当初的小杂货店,渐渐发展成镇上最大的超市之一。
生意越来越好,但每当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顾客,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希望能在他们中间找到大伯的身影。
02
十八年后的一个深秋,我正在超市里忙活,突然进来一个面容沧桑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灰色夹克,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住了——那张脸,虽然布满皱纹,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母亲珍藏的那张全家福上如出一辙。
"大伯?"我试探着叫道。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厉害,生怕认错了人。
老人站在货架旁,慢慢转过身来。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我清楚地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额头上的老年斑,还有那微微发抖的嘴角。
他的眼睛湿润了,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文杰,你还认得我啊。"
那声音,和记忆中的那个雨夜重叠在一起。
我一下子红了眼圈,快步走过去,想要扶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伯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稳了。
他环顾着超市,目光中充满了欣慰:"文杰,你有出息了。"
我赶紧把大伯让进里屋,给他倒了杯热茶。
他的手有些抖,茶水洒了一些在桌子上。
看着他苍老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就这样,大伯住进了我家。
刚开始的时候,妻子小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
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份开销,但我觉得能照顾大伯是我们应该做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伯和我们的儿子小波很快就熟络起来。
每天放学后,小波都缠着大伯讲故事。
大伯给他讲西游记,讲三国演义,还教他写毛笔字。
大伯的字写得极好,那一笔一画都透着功底。
小波在他的指导下,字越写越漂亮,在学校的书法比赛中还得了奖。
03
"爸爸,大爷爷说他以前是个老师呢!"小波兴奋地告诉我。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大伯的职业,心里不禁有些惭愧。
原来大伯曾经是县城中学的语文老师,教了二十多年的书,桃李满天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伯的存在渐渐成了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总是默默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扫院子、浇花、收拾房间,从不张扬。
每天早上,他都会起得很早,在院子里练太极拳。
我有时会偷偷看他,那些动作虽然缓慢,但很标准。
二叔得知大伯回来的消息后,经常来我家探望。
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愧疚,每次来都会带些补品和水果。
大伯对他的态度很平和,仿佛当年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但每当二叔要谈起从前的事,大伯总是轻轻摆手,说:"都过去了。"
大伯生活一向简朴,身上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从不买新的。
他有个特别的习惯,每个月都要去一趟邮局。
开始我以为他是去取退休金,后来发现他总是托着右肩回来,好像那里有旧伤。
每次我问起,他都笑着摇摇头,说是年轻时的老毛病了。
随着时间推移,大伯在我们家的生活渐渐有了规律。
每天早上五点准时起床,先是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然后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小波放学回来,他就辅导功课,教写毛笔字。
晚饭后,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大伯在整理一叠照片。
那是一些泛黄的老照片,有他年轻时在讲台上的样子,有和学生们的合影,还有一张是他和二叔的合照。
照片上的二叔还是个高中生,穿着校服,笑得很灿烂。
大伯看这些照片时,眼神特别温柔。
"那时候,你二叔成绩特别好,是我带的重点班。"大伯轻声说,"他数理化样样拿第一,我就想,这孩子要是能上个好大学,将来一定有出息。"
说这话时,大伯的眼里闪着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伯不仅是二叔的哥哥,还当过他的老师。
怪不得二叔每次来,都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似的。
小芳看到大伯这么疼爱小波,态度也渐渐软化了。
她开始精心准备大伯爱吃的饭菜,还特意买了养生茶给他喝。
大伯虽然住在我家,但处处为我们着想。
他主动承担了接送小波上学的任务,每天风雨无阻。
他告诉我,这让他想起了当年教书的日子。
有时候放学较晚,他就在校门口等着,远远看见小波的身影就笑了。
去年夏天,镇上举办了一场书法展,小波的作品入选了。
展览开幕那天,大伯特意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那是他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
看着小波的作品挂在展厅里,大伯的眼眶湿润了。
一个参观的老者认出了大伯,原来是他以前的学生,两人聊了很久。
04
就在我们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时,意外却提前来临了。
大伯的身体突然每况愈下。
起初是天气转凉后的一场感冒,他咳嗽得厉害,总是说没事,吃点药就好。
但我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吃饭也没了胃口。
有天晚上,我听见他在房间里剧烈地咳嗽,还伴随着压抑的呻吟声。
一次,我无意中看见他扔掉的手帕上有血迹,这才强行把他送去医院检查。
在去医院的路上,大伯一直在劝我:"文杰,不用担心,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心虚。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二叔也在场。
当医生说是晚期肺癌时,二叔"扑通"一声跪在了大伯床前,老泪纵横。
大伯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二,不关你的事。病就是病,怨不得谁。"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堵高墙轰然倒塌。
原来大伯早在五年前就查出了肺癌,这些年一直靠药物维持。
医生说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我不敢相信,就在前几天,他还在教小波写字,还在院子里浇花。
从那天起,二叔几乎住在了医院。
他把自己的工作都交给了助手,寸步不离地守在大伯身边。大伯总是心疼地说:"你回去吧,我又不是离不开人。"
二叔却执拗地摇头:"大哥,让我照顾你吧,我欠你的太多了。"
小波知道大伯病重后,每天放学都要来医院。
他给大伯读课文,给大伯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有一天,他特意带来了一幅自己写的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伯看了很久,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医院里的日子异常煎熬。化疗让大伯痛苦不堪,但他从不抱怨。
每次打完针,他都强撑着跟我们说笑。
我们都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们,可谁也说不出劝慰的话。
小芳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煲汤,可他已经吃不下多少了。
05
有一天晚上,大伯突然说想出院,说要回家看看。
医生觉得不妥,但拗不过他的坚持。
我和二叔把他小心翼翼地扶上车,他靠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景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回到家后,大伯坚持要自己走进院子。
他在院子里的每一株花前都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在那棵他最喜欢的桂花树下坐了很久。
夜里,我听见他在房间里轻轻地咳嗽,还有写字的声音。
大伯走得很安详,走的那天正是小波的生日。
那天早上,他特意让小芳给他刮了胡子,换上了那件深蓝色中山装。
他拉着小波的手,说:"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临终前,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文杰,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我。"他嘱咐我在他走后,一定要打开他枕头下的信封。
整理大伯遗物的时候,我们在他的笔记本里发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字。
那是他这些年来的日记,记录着每一笔汇款的细节,还有对二叔、对我们全家的思念。
最后一页写着:"感谢上天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能和亲人们在一起。我这一生,值了。"
当我们打开那个泛黄的信封时,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