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夏日的乡间小路，一辆陷入泥潭的手推车，改变了我的人生。当她轻轻握住我的手，在掌心写下那三个字时，我忽然明白，有时候迟到，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01
1982年的夏天格外闷热，蝉鸣声不绝于耳。我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晾晒的玉米，思绪飘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决定。那时候，我刚刚高中毕业，成绩在全县都排得上号。
记得那天，县重点高中的主任专门来家里做工作。他坐在我们家的堂屋里，一遍遍强调着省重点高中的好处。
"全守啊，你的数学和物理都很出色，去了省重点，考上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主任捧着我妈倒的茶，语重心长地说。
妈站在一旁，脸上既是欣慰又是担忧。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省重点每年的学费要三百多，再加上住宿费和生活费，一年下来得要五百多块。这对于一个只能靠妈妈一个人种田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全守啊，你真的不去省重点了？"爷爷坐在竹椅上，手里的旱烟管已经凉了。那是他最爱的烟管，是父亲生前送他的。每当他思虑重重的时候，就会摆弄这个烟管。
"爷爷，我去师范学校就挺好。"我笑着说，"离家近，学费低，毕业就能当老师。这样还能照顾您和妈。再说了，当老师也是很好的职业。"
妈在灶房忙活，听到我们的对话，擦了擦眼角。自从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因病去世后，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她瘦弱的肩上。我知道，如果我去了省重点，每年的学费会让这个家雪上加霜。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爷爷叹了口气，"不过也好，当老师是个体面活。"
如今，我已经在乡里的小学教了一年书。虽然工资不高，但看着那些天真的孩子，我觉得这个选择没有错。
"全守，把衣服换上，该出发了。"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站起身，走进堂屋。一件崭新的白衬衫整整齐齐地搭在床上，那是妈特意去赶集买的。为了这件衬衫，她可能省了好几个月的钱。布料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经过她的精心熨烫，看起来格外挺括。
"听说那姑娘在县医院当护士，家里条件也不错。"妈一边帮我整理衣领，一边絮絮叨叨，"你爷爷都打听好了，人品没得说。听说她爸是县医院的科室主任，就是比咱们家条件好点。不过他们家只有这一个闺女，应该不会太计较这些。"
"妈，我知道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发红。
"别紧张，"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就当是去跟学生家长聊天。你在学校不是经常跟家长打交道吗？"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镜子。镜子虽然有些旧了，边角还有点发黄，但还是清晰地映照出我的样子。二十三岁的我，个子不算高，但也有一米七几，虽然比不上城里人白净，但皮肤被太阳晒得健康，看起来还算清秀。师范毕业后，村里已经有好几个媒婆上门，但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推掉了。
这次不一样，是爷爷特意托了县医院的老赵说的媒。老赵和爷爷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又是医院的老职工，他介绍的人，品性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能总让妈和爷爷操心。
02
"记得骑快点，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妈一直送到村口，还在不住地叮嘱，"到了县城先去理发店整理一下头发，我都给你准备好钱了。"
我推着自行车，那是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是去年学校发的。车把上还挂着一个旧书包，里面装着一条毛巾和一件备用衬衫，这是妈特意准备的，说是万一出汗了好换洗。
"知道了，妈。"我笑着应答，"您回去吧，太阳这么大。"
从我们村到县城，要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好在这几年镇里新修了水泥路，骑车比以前顺当多了。沿路两边种着水杉，枝繁叶茂，遮挡着毒辣的太阳。
我一边骑车，一边在心里预演待会见面该说些什么。要不要带点见面礼？要不要先夸她漂亮？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让我有些心烦意乱。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放慢车速，转过一个弯，看见一辆手推车歪在路边的泥坑里。这段路刚下过雨，路边还有些泥泞，车上装着几大捆麻布，看样子挺沉的。一位年约五十的大娘和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姑娘正在努力推车。
"推不动，等你爹回来吧。"大娘擦着汗说。
"可是这些布要是淋了雨就坏了。"姑娘急得快哭了，"天这么热，布都晒得发烫了。"
我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虽然路上还要去理发，但看到她们这么为难，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过去。
"大娘，需要帮忙吗？"我把自行车支在路边的树上。
"小伙子，真是太谢谢了。"大娘擦了擦汗，"这车轮陷进去了，我和闺女推不动。"
那姑娘转过身来，扎着两根麻花辫，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却掩不住清秀的五官。见到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早。
"大娘，我来帮您。"
"小婉，你到前面拉，我和这位小伙子在后面推。"大娘安排道。
小婉点点头，撩起裙角在膝盖处打了个结，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我连忙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去看。
"一、二、三，使劲！"
我们合力推着车，但泥坑太深，车轮转了几下又陷了回去。汗水湿透了我的新衬衫，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伙子，要不你先走吧，看把你累的。"大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大娘。这活我在行。"我四处张望，"等我一下。"
我跑到路边，找来几块大石头和几根结实的树枝。
"小婉，你看着点脚下。"我一边铺石头一边提醒。不知为什么，叫出她的名字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咯！"随着最后一声喊，手推车终于重回平地。
"太谢谢你了，小伙子。"大娘拉着我的手，"你叫啥名字？"
"我叫王全守，在乡里小学教书。"
"哟，是个老师啊！"大娘眼前一亮，"小婉，快谢谢王老师。"
小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谢谢王老师。"
这一声"王老师"，叫得我心里一颤。往常学生家长这么叫我，从没这种感觉。
"天这么热，到我家喝口水歇歇吧。"大娘热情地说，"就在前面拐弯那个村。"
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犹豫间，小婉也怯生生地看着我，那目光，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